他下了楼,直接去的地下停车场,将她放到了副驾驶座上,自己又折回了驾驶座。替她系安全带的时候,轻声叮嘱:“要是头疼的厉害,你就告诉我,千万别做傻事。开车的时候,最怕出意外了。”他怕她头疼的忍不住,又像刚才那样莫名其妙地大哭大叫,这样的话,很容易造成车祸。
她点了点头,依然一言不发,安静地有点过分了,害他担心地多看了她好几眼。却不知道,她是因为愧疚。
明光医院离得不远,大概四十分钟之后,就到了。他把她当做了易碎的瓷娃娃,想也不想地就抱她下来。她低低地说不用,但是被他完全漠视,自顾自地抱着她走。
“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自己把脸藏住!”他也算是了解她,如此吩咐。
她一听,果然不在他身上乱动了,只是将脸一个劲地往他的胸膛里藏。
去了,直接就有专家接待,毕竟容凌身份特殊。特权,有时候就是好!
又是拍片,又是系列的检查,最后那个大概有五十多岁的老专家下了结论。
“是轻微脑震荡,回去静养几天吧,少想,多休息!”
容凌依然抱着林梦,一听这个所谓的“专家”这么诊断,不由地挑了挑眉,仿佛别人欠了他好几百万的脸依然是阴沉沉的。
“真的没什么大事?!她之前头疼的厉害,情绪波动的也很剧烈!”
这怀疑的话,立刻让专家不高兴了,下意识地就想变脸,反驳出去。可一看到容凌那张冷冰冰的脸、隐含凌厉的眼,就立刻心中一紧,绷直了身子,急急收了要骂人的话。这可是院长交代下来,必须要好好招待的贵宾,他可不能随随便便地就冒犯了。专家心里转过了好几个念头,扬起了可亲的笑容,道:“你要是不放心呢,就让她在这里住一晚,观察观察。要是没有发生情况,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个建议容凌还是可以接受的,抿着冷厉的唇,点了点头。
如此,就在加护病房住下了。
林梦一看容凌那阴沉沉的脸,还有时不时皱紧的眉头,就什么都没敢说,一切都听从他的安排了!
“头还疼吗?!”他坐在床边,伸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头。
她摇头,乌溜溜的黑眼睛,纯良地看着他。
他发皱的眉头微微松开了一些,低声嘱咐:“要是不舒服,就告诉我!”
她“嗯”了一声,还是没有多话。
还是太安静了,让容凌挑眉。
她却不经意地瞄见了一抹红,愣了一下。伸手,就抓住了容凌抚摸她脑袋的大手。眯眼一看,手掌内侧,有些发暗的血渍,刺痛了她的眼。她突然想到,这可能是他之前砸墙而留下的伤。
“流血了!”她低低地咕哝,细细的柳叶眉皱了皱。
他随便瞄了一眼,没在意。“没事,不用管它!”
她瞪眼,怎么能不管呢?!就抓过他的手掌,凑到了嘴边,伸出粉嫩的舌头,开始一下一下地舔!
他“咝”了一声,有些吓到,手也跟着抖了一下。可见她像只小狗一样地舔着,半眯着眼的样子看上去那么的虔诚,于是阴沉的脸色顿时一缓,染上几许暖色。
“别这样!”
说着要缩回手,可是她有些固执地抓着不放,微微抬眼,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警告他不要乱动。然后继续垂下眼,仔仔细细地舔他,用口水给他消毒。
他心头一软,也不和她较劲,让她穷折腾去。只是看着那柔软的舌尖一次次地在手上滑过,留下湿湿软软的触感,笑容顿起,觉得心里的压抑似乎突然就减轻了不少。
“该不会是傻了吧?!”他笑着调侃,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她小小的脑袋瓜。
她闻言,又瞪了他一眼,作势羞恼。只是粉嫩嫩的舌头,依旧尽责地舔着,直到受伤处被舔干净,有微微鲜红色的血丝冒了出来,她才放开,很严肃地皱着眉头吩咐他:“要上药!”
他莞尔,其实就这么一点大概连伤都算不上的小伤口,在他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让它自己好了就行。可她是病人,他只能无奈地顺着她的心意,找了护士,贴了一个止血贴上去。看着那可笑的小小的止血贴,他忍不住地扬了扬眉。若是让昔日的队友知道,他这个昔日连腿上被砍了一刀都可以放着不管的人,今日却为了这一点“小伤”却贴止血贴,指不定要怎么被那些人笑掉大牙!
果然是世事在变哪!
“行了!”他摇了摇自己被迫接受“治疗”的手掌,给她看。又柔声道:“你赶紧睡吧,刚才不是还说困的吗?!”
她猛地垂下了眼,抓过被子,就盖住了自己的头。
他皱眉,伸手,去拉被子。难道她想闷死自己吗?!
手才提起被角,就被猛地伸出的两只洁白的小手抓住,哧溜地拽着往被窝里去。
他微愣,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捧着贴到了她的脸上,然后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在他的手上缓缓滑过。
“容凌,你不要对我太好!”否则,她怕自己会上瘾,会……
闷闷的声音,伴着一点点抽泣,从被窝里传了出来。
他垂下眼,神色不定。沉默了一会儿,掀开被子,抽出了手,仔仔细细地擦干她脸上的泪,低叹了一句。“傻瓜,睡吧!”
她闭上了眼,再也没有说一句话。他在一边坐着,看了她好一会儿。等感觉到她是真的睡着了之后,才起身,去外面打了几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