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重地,不得随意查探。”
换句话说,这是老子地盘,想参观就参观,取得老子同意了吗?
喷出一道气柱,鲸王摆摆尾巴,知道这个器灵不好惹,干脆退后一步,不和他计较。
沉睡千年,积了一肚子怨气,动不动就横刀立马,放言扫除五国,比人皇剑更容易发飙,还是少惹为妙。
这绝不表示怕了他!
“没有荒兽血脉,倒像个妖类。”随雉鸡飞近,鲸王的语气顿时一变,“竟无半分灵智?!”
哪怕是凡兽,也该有一魄一魂。
这只雉鸡有妖兽血统,脑中却是空空,仿如一具傀儡。
真是傀儡也罢,分明是被强行剥夺灵智,结下血印,作为灵兽豢养驭使!
听完鲸王猜测,李攸顿时皱眉。这样的情况,他曾经遇到过。
凌霄观的天元尊者,便以此法炼化竹林器灵。
亲历其景,知晓此举对器灵之害甚于杀戮,看向东虢内城的视线,骤然变冷。
眨眼间,雉鸡飞到灵云边缘,冲不开屏障,只能停下,连叫数声。
背上羽毛飞起,于半空化出虚影,半面芙蓉,俏丽无双,正是赵莲。
“未知道友来访,有失远迎。”虚影福身,客气道,“请至城内一叙。”
看着赵莲,李攸抿了抿嘴角。
赵莲曾帮过他,也曾利用他。两想比较,很难清晰断定,究竟是敌是友。
但过了今天,后一种可能几乎为零。
赵氏老祖觊觎洞天福地,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将近走-火-入-魔。
赵横领兵-强--夺-石城,虽未得逞,也给李攸敲响警钟。
五国的帐要讨回,当年助纣为虐的世家也要给以警告。
低调绝不可取,必须高调昭告世人,他不好惹。有实力有法宝,站队前需要仔细考量,免得追悔莫及。
至于靠山……
侧头望一眼绿洲,有没有,关系当真不大。
可有总比没有好。
不理虚影,李攸探手,直接将雉鸡抓入人皇宫。
以灵体探查,果然空空荡荡,魂灵皆无。
视己命如珍宝,却视他命如草芥。此等行径,天道不罚?
迟迟没有等到回音,赵莲心知不好。
令护卫做好安排,服下三枚补灵丹,拼着气海损伤,张开内城大阵,期望能护住根基。
外城之人,幸运可逃过一劫。不幸……也该算在洞天福地之主头上,与赵家无干。
“吾乃石城之主。”李攸终于开口,声音借法相传出,遍及城中每个角落,“日前,赵横领兵-犯-我城池,更以魔修法器伤我城内百姓。此行既为向赵氏问个清楚明白。”
东虢城中一片死寂。
为的不是赵横领兵-犯-他人之境,而是“魔修法器”。
谁人不知,魔修为三界-共-敌,魔修之物更是忌讳。赵横身为赵家之人,世家子弟,曾为一城之主,竟藏有魔修之物?
赵莲是否知情?
赵家又是否知情?
亦或魔修法器本就出自赵家?
想到这种可能,多数人心生寒意。他们托庇的究竟是什么人?信任的又是什么人?
护卫不自觉退后,脸色发白,闭口不敢多言,更不敢看赵莲一眼。
“胡言乱语!”赵莲厉声喝道,“我敬你是同道,以礼相待,你却空口白牙,造-谣-生事,乱东虢人心,污蔑我家兄长!依我看,你才是魔修!”
“污蔑?”
李攸冷笑,不和赵莲废话,以灵力传音,令幻兽出场。
“遵命!”
幻兽大喜,朝白马飞了一眼,在后者撂蹄子之前,光速奔出绿洲。
尊者下令,必须好好表现!
一声长嘶,火云聚集,虚影笼罩半个天空。
光影中,赵横同披甲卫士一一现身,五官清晰,盔甲上的纹路亦纤毫毕现。
见状,赵莲心头巨震,立刻祭出映月镜,想要阻止幻兽。
不想黑镜飞到中途,突被红光缠住,径直落入绿洲。
藏宝阁内,照心镜升起,镜缘漫射道道灵光,似在欢迎同伴到来。
双镜相遇,映月镜中的血印骤然碎裂。
光影中的场景开始变化,赵横的话,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臣服我赵家,否则,休怪赵某手下无情!”
为博得李攸好感,幻兽很是卖力。
未亲眼见过的场景,都能清楚展现,令人信服。
别说赵横本就没理,便是有理,也会被裹上一层泥浆,再泼两桶脏水,跳进三界大河都洗不清。
光影中,披甲卫士结成战阵,赵横立在阵中,催动法力,祭出百鬼旗。
器灵现身,瘴气骤起。
鬼影重重,嚎声凄厉。
地狱之门洞开,欲-吞噬所有生灵。
哪怕只是虚影,也让不少人冒出冷汗,双-股-站站。
“赵城主要证据,李某便给你。”李攸再次开口,道,“不知城主可还满意?”
赵莲不语。
她已气得说不出话来。
映月镜被红光卷走,血印刹那断绝。黑气又开始蠢动,元婴现出一丝裂痕。
若要保住一身修为,最好马上闭关调息。可眼下的情况,根本不容许她这么做。
考量片刻,赵莲下了狠心,“阁下如此行事,不惜以幻境-蛊-惑,倒也煞费苦心,赵莲佩服。”
“不敢。”李攸轻笑,“这都是事实。”
“尊驾有何目的,不妨直说。”
“很简单,”李攸轻笑,“为石城讨一个说法。”
赵莲拧眉,斟酌该如何应对。
李攸已不想耽搁时间,自顾自说道:“我辈修士,修天地大道,不应滥杀。”
听闻此言,城中诸人心头微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