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秋凌虽然不懂慕易辰的道理,但知道未婚夫绝对不会害自己,于是第二天股市一开盘就跑去买了一千块钱的江东实业银行,不过最佳时机已经过去,股价从昨天收盘的两máo五反弹到了五máo三,而且还有大量的买盘在等着接货。书mí群2
紧跟着,上午的《申报》就刊登出一则消息,说是法租界巡捕房破获一起案件,抓获某江洋大盗,起出赃物赃款若干,其中就有五块金砖是来自某白俄的寓所。
所谓“某白俄”经消息灵通人士查证,实乃曾在江东军雇佣军团服役过的沙俄上校安德烈瓦西里耶维奇,也就是传说中的帮陈子锟取得沙俄藏金的那位前高尔察克临时政fǔ军官,现在是租界俄裔外侨聚居区彼得堡俱乐部的老板。
这条消息虽然称得上捕风捉影,而且来的时机也极巧,但股票市场往往就认这样的小道消息,若是龚稼祥亲自出面辟谣,那大家肯定不会相信,越是道听途说的传闻,相信的人就越多。
更让大家坚信不移的是那巨量的接盘,说明有人暗中扫货,昨天的打压股价分明是故意造谣罢了,于是乎股民们再次蜂拥而上,jiāo易所里充斥着买进江东实业银行的电话,jiāo易员们也手心向内打着各种买进手势。
殊不知,那巨量的买盘只是虚晃一枪,庄家仍在悄悄出货,不过这一bō炒作的还算不太离谱,最后股价稳定在一块钱附近,就不再bō动了。
股价剧烈bō动,股民们被折腾的yù死yù仙,不少人倾家dàng产血本无归,也有不少机灵的人跟着发了一笔小财,但真正的大钱还是被庄家赚去了。
归根到底,江东实业银行有没有获得那五百吨沙俄黄金不是重点,关键在于这家银行的信誉又没有保证,有人搜集了几千元江东票,千里迢迢跑去江东省城兑换,很顺利的换到了相应数量的黄金,只不过不是打了双头鹰标记的金砖,而是铭刻着江东省财政厅监制字样的大黄鱼。
于是乎,印着陈子锟半身像的江东票又成了香饽饽,最近到处都在打仗,各省财政吃紧,没有保证金的军票滥发,钞票快速贬值,坚tǐng的江东票成为大家竞相收集的目标,不过这也带来一个难题,就是劣币驱逐良币,大家都舍不得用,市面上江东票反而愈加稀少了。
这个时候,江东实业银行的印钞机悄悄开工了,以超出准备金五倍的额度狂印钞票,从外省大肆购买原材料、机器设备等货物。
……
一九二七年最后一天,股票jiāo易所收盘,江东实业银行的股票价格收在一块八上,依然坚tǐng无比,银行已经召开股东大会准备增发新股事宜,初步计划增发两千万股,可谓天文数字。书mí群2
一番组合拳似的cào作,江东实业银行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籍籍无名到声名鹊起,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陈子锟和他的智囊团队每个人都赚的盆满钵满,银行更是获利颇丰。
新年前夜,陈子锟召开晚宴款待大家,省城的枫林别墅还未建成,陈主席的妻儿老小依然住在上海法租界霞飞路上一座别墅里,和李耀廷比邻而居。
参加晚宴的尽是陈子锟的嫡系,李耀廷,慕易辰,瓦西里耶维奇,龚稼祥龚梓君叔侄,还有三枪会的薛斌带着老婆和一对双胞胎儿子,大家欢聚一堂,其乐融融。
宴席上,陈子锟随口问道:“好久没见梁茂才了,***干什么呢?”
姚依蕾立刻白了他一眼,当众说粗话,真是没素质。
不过薛斌不当回事,道:“***看上了一个日本小娘们,整天醉生梦死的,啧啧,这小子算是废了。”
陈子锟道:“那不行啊,他家里托我找他回去呢,说给他说了个媳fù,年前就得回家成亲去,黑风,你得把他给我找回来。”
薛斌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这小子是该娶个媳fù管管他了。”
然后大家就都把目光投向慕易辰。
“我就快了……很快……”慕易辰支支吾吾道。
众人一阵会心的大笑。
八点钟,晚宴结束,小孩子们上chuáng睡觉,大人们意犹未尽,鉴冰提议打一夜麻将,却遭到陈子锟的鄙视,说新年应该干点有意义的事情,鉴冰问他什么是有意义的事情时,陈子锟振臂一呼:“到外滩找乐子去。”
外滩某专mén接待外国人的酒吧,一群醉醺醺的中国人走了进来,shì者刚想阻拦,一张十元面额的江东票就塞了过来,shì者当即笑脸相迎:“里边请。”
这群人正是陈子锟和他的朋友们,特地跑到有节日气氛的酒吧里找乐子来了,这里充斥着各国水兵和咸水妹,留声机里放着《auldlangsyne》,一个英国海军士兵揽着咸水妹的细腰,粗大的胳膊上纹着徽章,手里捏着威士忌酒杯,厌恶的瞪着这帮不速之客。
“嗨,你,看什么呢,再用这种眼神看我,小心把你眼珠子扣下来踩爆了。”陈子锟恶声恶气冲水兵竖起了中指,地道的牛津腔用来骂人别有一番风味。
威士忌酒杯当时就砸了过来,紧跟着是酒瓶子,喝多了猫niào的水兵们正愁找不到机会发泄,一场斗殴开始了,好久没有施展过身手的陈子锟挥舞着酒瓶子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众人面面相觑,原来大帅说的找乐子指的是这个啊。
正打着架,新年钟声敲响了,众人停止斗殴,捡起酒瓶子互相致新年快乐,等钟声敲完,继续开打。
警笛声阵阵,巡捕终于赶来,众人仓皇逃窜,出mén上车哈哈大笑,各回各家睡觉去了。
陈子锟坐在疾驶的汽车上,望着远处霓虹灯影下的外白渡桥和对岸的礼查饭店,忽然心头涌起一股酸意。
慕易辰的住处里外滩不远,步行回家后,蹬蹬等的上楼声音惊醒了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车秋凌,róu着眼睛问道:“这么晚回来,干什么去了?”
“去打了场架。”慕易辰兴冲冲的对着镜子整理着歪歪扭扭的领结,“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家里早睡了,现在回去恐怕会吵醒他们。”车秋凌的脸红了。
慕易辰呆呆的看着她。
车秋凌的脸更红了,低头捏着衣角:“看什么呢。”
“秋凌,我们结婚吧。”慕易辰颤声道。
车秋凌深深低下了头,隔了一会重新抬起,眼中已经含了泪huā:“学长,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十年。”
当晚,她没有回去,两人睡在了一起,慕易辰兴奋不已的憧憬起未来的幸福生活来:“咱们买一座大别墅,要带huā园车库的那种,请三个佣人,再养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