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子说的鱼,当然不是真的从水中跃出的活生生的鱼,而是一条惟妙惟肖的石雕大鲶鱼。
白玉堂惊讶地看展昭,“猫儿……”
展昭淡淡一笑,“我绝对没来过!”
白玉堂好笑,“那你记得,是因为什么?天生的?”
“也不是!”展昭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告诉白玉堂,“我是记起来了,我听过!”
“听?”白玉堂不解。
“在沙漠的尽头,有一片海,海上停泊着船,海的中央有一座浮在云端的银色城市。城里的君主有世人难以企及的聪明才智和天赋,城中有人间不可寻的珍宝,那是神明才会居住的地方,真正的人间仙境。”
白玉堂微微皱眉,“听着像是哄小孩子的话。”
“的确是我小时候听大哥说的。”展昭道,“那时候我大概三四岁的样子,小时候睡不着,大哥会在我床边给我讲故事,讲的基本就是这座城市的样子。”
白玉堂皱眉,“有人会将这种无聊的事情哄小孩的么?”
“所以说我没什么印象咯。”展昭一摊手,“他说起过,在城门口的地方,有一个雕塑,是这座城的象征……”
“鲶鱼?”白玉堂脸上神色复杂,“这么好看一座城,拿鲶鱼做象征?”
展昭哭笑不得,“谁说是鲶鱼了!”
“那是什么?”
“是抓着鲶鱼的东西!”
展昭话音刚落,就听小四子又说,“老鹰!”
只见那座雕像似乎是倒塌了,横卧在地上,先挖出来的是鱼,这鲶鱼呈现出水挣扎的状态,鱼背部一双利爪,原来是一只展翅的大鸟,正抓着跃出水面的鱼。
可这只鸟……怎么说呢,似乎不像是鹰。
“槿儿,那不是鹰。”箫良突然说,“那个是隼。”
边说,箫良边拿出自己随身戴的那块玉佩给小四子看。这块玉佩是箫良的爹娘留给他的,也算是他族人留给他的信物,是隼部的宝物,不过隼的外观稍稍有一些区别,这里挖出来的雕像似乎更加古朴一点。
随着几千经验丰富的掘子军连续挖了接近两个时辰,整个骸海底部的一座银白色古城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爪狸的天性帮了大忙,石头和剪子先帮忙将坚硬的地面扒松软,因此在短时间内基本完工。
眼前的古城十分完整,但同时也有一些倾斜,怎么说呢,像是从高处落下来的。让人不禁联想到刚才蜃里的奇景。如果那座古城突然从云端掉下来,掉入了海水里边,沉到底部……可能就会保持住这种形态。
“城怎么可能浮在云上边。”赵普摸着下巴,好奇地打量起城门的入口。
公孙一手抓着他袖子以免他一个冲动偷溜进去,这地方邪得很,赵普还要掌控大局,如今大敌当前,可不能让他乱来。
白玉堂问展昭,“展皓跟你详细说过这个城市么?为什么他会知道?”
展昭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我小时候不太喜欢听他讲故事,你也说了,他每次讲的都是很无聊的东西,我比较喜欢听外公讲江湖故事。”
白玉堂也有些无奈,展昭能想起来也不容易。
“我还记得一些事情。”展昭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大哥以前讲到这座城的时候,都说到一件事。”
“什么?”白玉堂见公孙双手拉着赵普的胳膊,回头跟他们求救呢。
“大哥好像总说,可惜就差一点点,不然一定可以成为万世传诵的明珠。”
白玉堂听着觉得有些怪,“什么明珠?”
展昭一耸肩,表示太久之前的事情了,自己那时候又小,不知道记忆有没有偏差。
“元帅三思啊!”
……
这时,前边传来了贺一航苦哈哈的声音。展昭和白玉堂抬头,果然,这位苦命的管家婆副将正扒拉着要进古城转转的赵普,“你进去了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啊!”
赵普真想拿脚踹他,“都封了一千年了,里边还有妖精不成?”
“万一有呢!”贺一航边抓着不让他走边眼巴巴看公孙,这时候只有公孙镇得住赵普。
公孙好尴尬,他当然也死拽着赵普不让他进,但赵普毕竟是三军统帅,自己说不好听点属于家眷,如果当着这么多兵将,他说一声赵普就听了,比副将还好使,那人背后得怎么说赵普,影响他的名望。事实上这也是公孙想得多了,其实赵家军谁不知道,赵普谁都不听就听公孙的。
“咳咳。”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之际,就听一声咳嗽之声带着威严传过来,在贺一航听来简直就是天籁啊,一回头,黑漆漆的夜幕之下只看到眼珠的两圈白……
白玉堂突然回头跟展昭小声说,“是不是我眼花?包大人好像又黑了点!”
“的确黑了点,你也知道这一路多晒。”展昭点头。
白玉堂倒是有些惊讶,“那不晒了会不会变白?”
展昭忽然托着下巴想,“大人白了不知道什么样子……”
“白了脑门上的月牙看起来会不会很怪?”
“倒也是,而且如果白了可能会很没有威严。”
“难道是故意晒黑的?”
“咳咳。”
包拯又咳嗽一声,有些无语地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这两人久别重逢,显然有些兴奋过头。
展昭和白玉堂立刻收敛了些,彼此交换了个眼神,扭脸看古城,嘴角眼角,却是带着笑意。
别说明眼人,眼神不好的都能看出展昭和白玉堂心情甚好。
这几天白玉堂怎么过的众人是没看见,展大侠可是魂不守舍了一路,反应慢了不是一点两点,而且还丢三落四,总之就是闷闷不乐。
包拯有些担心展昭,不过今日大老远就看到一蓝一白又搅和到一起去了,果然……活泼了不少,展昭也不呆呆的了。这会儿还一搭一档耍贫嘴,说起来,这两人平日也都是正经人,展昭虽然性格开朗,但很厚道,白玉堂就更别提了,几天不笑不出声都是平常事,可偏偏两人夹在一起了就跟三岁半娃娃似的,又闹又皮,根本没有身为大侠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