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埋伏在屋顶上盯着院子里看,还有些担心,董旭的箫声会不会把家丁引来?
只是箫声刚响没几下,窗户就打开了,有个穿着白色里衣的美人靠在窗边,往树上看,嘴角含笑,月光下看,果然是个少有的美人。
董旭收了箫,与她相视一笑,一个纵身潇潇洒洒地从树上跳了下去。
白玉堂看着那件衣服上下翻飞,瞬间有一种以后都不穿白衣的冲动。
身边展昭很同情地拍了拍他,“要忍耐啊。”
四人硬着头皮在那里等待,可停了一会儿,发现董旭倒是并不下流,只是趴在床边跟那位漂亮的四姨太聊天。那情态,倒像是一双小儿女两小无猜地在说话。
白玉堂和展昭歪着头听,发现也没**或者说什么特别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更没像紫影说的那样,吟诗作对之类。只是说些最普通的,比如说最近身体怎么样?晚饭吃了什么、过几天有什么庙会,要记得去看。
紫影皱眉,问赭影,“说这些干嘛?家不长里不断的,跟谁都能说啊。”
赭影笑了笑,“这表示女人希望她喜欢的人在意她是不是身体好、晚上吃了什么,要不要一起去庙会。”
紫影越发不解,“就为了这个偷情?她自己相公不跟她讲这些么?”
“沈龙兴也算家大业大,平日肯定日理万机没空,就算能挤出个把时辰说说话,也有至少四个人分啊。”
“那她干嘛嫁给这样一个人啊?”紫影更加无法理解,“直接嫁给那秀才不就好了?”
赭影笑着拍拍他脑袋,“有些事你不会懂的。”
“为什么?”紫影撅嘴,“我又不笨。”
“不是你不笨。”赭影摇头,“是因为你有我!”
展昭和白玉堂都觉得头皮一麻,尴尬地看远处。
紫影托着下巴点头,“这倒是……”
白玉堂和展昭有些心虚地咳嗽了一声,继续等着。
董旭和四姨太越聊越投机,聊了至少半个时辰,还是没说到后山的彼岸花还有状元命案之类的。
树上四人蹲得腿都麻了,有些想要揍人的冲动。
展昭问白玉堂,“他是不是忘记正经事了?”
白玉堂无力地看展昭,“他现在办的的确是正经事啊……你还指望董秀才干什么比安慰寂寞美人更正经的事?”
展昭扶额,摘下一片叶子往前一送,轻轻拍在了董旭的肩膀上。
“咳咳。”董旭倒是想起来了,问四姨太,“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树上四人都一愣,心说——太没诚意了?直接问啊,万一人家不说呢?好歹相关借口。
“唉……我就知道你们不会那么好大半夜的找我来。”四姨太托着下巴问他,“想问什么?”
“关于天龙山庄后山那些彼岸花。”
四姨太听到后,眉头忍不住微蹙,低声道,“那里是禁地,我们都不准靠近的。”
“哦……”董旭点头。
“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四姨太说。
“别!”董旭却摇头,“我自己可以查,你还要在这里过日子的么,别给自己找麻烦。”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紫影托着下巴啧啧两声,“他人不坏哦!”
“天龙山庄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出?”董旭接着问。
“哦,有的,今天下午的时候呢,柴荥和石天杰来过。”
树上四人皱眉,柴家和石家不共戴天的?怎么走到一起去了?
“柴荥先来的,和庄主谈了些什么,后来石天杰也来了。我刚开始还陪老爷喝酒,给他们弹了会儿琴,不过后来他们三个和岑公子进书房谈事情了,就让我们先回来。”
“岑公子?”董旭愣了愣,“哪个岑公子?”
“嗯,他好像叫岑雷。”四姨太仰起脸想,“还是岑磊?是老爷的好朋友,寄宿在山庄有一段时间了!不过他住在后山,我没见过他几面。”
树上四人就觉得背后凉风阵阵——岑磊早就死了,难道是同名同姓?不是那么邪门?
“怎么了?”四姨太见董旭脸都白了,赶紧问。
“哦……那个岑公子的事情,给我多讲讲行么?”董旭问。
四姨太点头,告诉董旭,这岑磊是半年前来到山庄的,他医术很高,沈龙兴有头痛病,在岑磊的调理下,身体好了不说还血脉畅通,武功大进,因此将他留在山庄里委以重任,很信任。
董旭又让她描述一下岑磊的长相。
四姨太详细说了说,展昭和白玉堂听着,就觉得和那个死掉的状元很相似……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人有相似还是借尸还魂?
众人还想继续问,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脚步声。
紫影一眼瞅见有人来了,赶紧就对展昭他们使眼色。
董旭自然也听到了,他临走前亲了亲四姨太的面颊,体贴地帮她关上窗户,翻墙出去。
展昭和白玉堂等继续在树上监视。
俄顷,就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摇摇晃晃地推开院门走了进来,推门摔进四姨太的屋子里。
四姨太赶紧来扶,“哎呀,老爷你怎么喝成这样?”
“呵呵,高兴么!”走进来的可见就是沈龙兴。
紫影皱了皱眉头,看着屋里一个正在妙龄的绝色美人和已经头发灰白的沈龙兴,觉得刺眼。
展昭和白玉堂静静听着,就听四姨太倒茶给沈龙兴解救,边嗔怪,“你看你啊!一身的脂粉味,又上哪个狐狸精那里去了!”
“哈哈!”沈龙兴高兴地大笑起来,“你个小醋坛子啊,我在王府吃饭,王爷客气找了些女人陪酒,她们哪儿有你漂亮。”
“王爷?”四姨太眼睛亮了亮,“八王爷?”
“呵,八贤王怎么可能高攀得上。”沈龙兴摇头,“是柴荥,刚刚下午来过了,你也见到的。”
“哦……他啊。”四姨太似乎有些失望,“老爷,他也算王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