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赶紧给沈默磕头,口中却殊无歉语。被她这一吓,沈默也按住心中的慌乱,回过神来温声道:“无妨,我没烫着,倒是姑娘赶紧下去,用醋敷一敷手吧。”那丫鬟的手背通红了,却是烫到自个了。
殷老爷狠狠瞪她一眼道:“快谢过公子,赶紧下去吧。”丫鬟没料到沈默如此温和,紧绷的身子终于放松些,小声道谢后,行礼离去了。
“让公子见笑了。”殷老爷歉意笑笑道:“瞧我这老糊涂,忘了自我介绍,老汉我姓殷,乃是绍兴府人氏,暂时寓居于此。”
“原来是殷老伯。”沈默的态度愈发端正起来,赶紧拱手道:“小姓裘,食采于裘的裘;名芹,美芹之献的芹,也是绍兴人士。”
“原来裘公子还是同乡呢。”殷老爷脸上笑着,心里却琢磨起来,怎么没听说城里有哪家大户姓裘?
沈默一看这老头不糊涂,生怕被人看出破绽来,赶紧补救道:“在下居于山野,不敢高攀。”
殷老爷这才去了疑惑,心说:‘原来是高人隐逸之后。’便将砂锅揭开盖子,待热腾腾的白气散了,便见一锅冬菇冬笋、鲜蘑金针、木耳熟栗、白果菜花等炖在一起的素锅,口味极为丰富。
两人便边吃边谈,那殷老爷不时问些轻松的问题,诸如‘来杭州作甚?’
沈默便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借着过年学里没课,特来杭州游历见识。”
“若是赏景,这可不是好时节。”殷老爷呵呵笑道。
沈默便微笑道:“一年四季皆美景,四季景色各不同。”对于殷老爷的问题,他都一一对答,出词吐气,十分温雅,并不因用饭而稍有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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