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围桌而坐,潘志强拉女下属谈工作、裤子没脱就给人家男人堵门不敢出办公室的事情就不胫而走。到包厢里围桌而坐,就有人走过来架秧子,要潘志强跟大家介绍一下跟女下属谈工作的经验。
虽然这期的进修班有八名学女员,但还是男人的世界。大家都是县处干部,谁都不能端架子,说起荤事来也没有什么忌讳,有现成的段子,说得更起劲。
本来这种事在这个圈子里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潘志强就不相信在座的这些县处干部里,有几个人是真正干净、不沾一点腥。只是未曾有的事情,硬生生的叫沈淮栽到头上,他还没有办法解释,心里的郁闷自然也是可想而知的。
沈淮得意洋洋,潘志强脸色灰败——戚靖瑶也猜到可能是沈淮故意整潘志强,她就有心帮潘志强解围,说道:“你们这些个大老爷们也真是的,口无遮拦的,也不顾忌一下我们女同志们在场……”
戚靖瑶是东华市委推荐来的学员,自然要跟沈淮、潘志强坐一桌。
关于戚靖瑶的来历,学员之间也有传言,但罕有人能摸实;看她美艳容颜间也有一股不容他人轻慢的气势,其他人听她这么说,轻咳着收敛起来。
“大家说说笑话,戚部长耳朵就受不了,这可跟不上新时期女|干部的要求,”沈淮笑着说道,“我们邻县有个泼辣的女|干部,人长得也漂亮,听说对她动心思的男人不少,也有胆大妄为过去挑逗的,就有这么个传闻流传出来……”
“什么传闻?”大家都凑过来问。
戚靖瑶知道沈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但看着大家的兴致给他吊起来,她也只能矜持的坐着那里听着。
“这个女|干部可能工作辛苦,也可能有些过敏,有段时间额头上长了一粒小疙瘩,有个男的就按捺不住,凑过去勾搭,跟她说男人的口水能冶百病。换了戚部长这样的女|干部,一定会红着脸走开了,那个女|干部却是泼辣得很,跟那男的说,老娘脚上有脚气,还月经不调、白带异味,你口水管治百病,给老娘添添……”
戚靖瑶早年当记者,听男人聚在一起说荤段子的场面也经历不少,但沈淮冲着她额头上新长出来的小疙瘩就编这种粗鄙不堪的段子,她却是恼不得、气不得。
满堂哄笑,眼睛都望戚靖瑶额头上的小疙瘩上瞅。
戚靖瑶光洁额头上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长出一小粒不大起眼的红疙瘩,但丝毫不破坏她脸蛋的娇美,嫩得能掐出水的雪白肌肤,勾引得大家都忍不住往“舔”事上想,断然不相信这么漂亮精致的女人会有什么脚气、会月经不调、白带异味……
之前还觉得戚靖瑶这么漂亮的女人,不容他人侵犯,但叫沈淮这个段子带起气氛,许多的人看戚靖瑶的眼神就难免yin邪起来了。
戚靖瑶也是有苦说不出,沈淮编段子也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她,她要冲着沈淮发火,也只会叫其他学员觉得她小题大做、不近人情,一点玩笑都开不起,她要是装矜持,就又难免会让一些色胆包天的人对她蠢蠢yu动……
看着说过粗鄙段子之后的沈淮一脸的得意,戚靖瑶心里恨不得将这杂碎拖出去暴打一阵,剜了沈淮一眼,心里骂道:你娘才有脚气,才月经不调,才白带异味!
戚靖瑶粉脸带红,恼不得气不得的模样也煞是美艳;而戚靖瑶越是如此,大家越是来劲,越是觉得沈淮有趣。
之前大家见沈淮年纪这么轻,地位又在他们绝大多数人之上,怕他有骄气,再加上“带病进修”的猜测,故而也没有冒冒失失的走过去套近乎。
这时候听他说着粗鄙而精妙的段子,浑无顾忌的调戏着大家不敢调戏的学员代表,顿时间觉得他亲近起来。
坐沈淮旁边的秦大伟,收敛着没笑得太放肆,但忍不住拍着他半天肩膀。
同桌有个女学员也禁不住窃笑,眼睛往沈淮脸上飞,见他长得白白净净的,但耍起流氓来,倒跟其他当官的男人没有什么两样。
有沈淮开了头,其他人也轮着讲起荤段子来,学员聚餐五张桌子,也就沈淮他们这桌最是热闹,还破例偷偷多开两瓶五粮液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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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稍作休息,召开班会后,学员党支部成员要留下来召开第一党支部会议,跟沈淮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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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有职务在身,有应酬的出校应酬,没有应酬的也三五人相约别处联络感情,没有谁会老实守在宿舍里。
潘志强畏与沈淮单独相处,班会过后没他啥事,转身就出了学校。
也不知道市商业局在徐城会有什么公务活动需要潘志强去应酬,但他想到在徐城找到打发时间的地方,也不会困难。
冯至初是徐城市委办的,下午班会就有事请假离开了。
沈淮与秦大伟没有事做,就回宿舍。
县驻徐办主任廖德志蹲在宿舍门口,大概是蹲久了,看到沈淮走过来,他想站起来,屈着脚半天没能站直身子,一边敲腿一边自嘲的说道:“没敢打电话打扰沈书记您上课,在这儿蹲了一会儿,脚都蹲麻了……”
“这是我们县驻徐办主任廖德志,这是省外贸委的秦处长……”沈淮给廖德志、秦大伟介绍,拿钥匙开门,让廖德志进来坐着歇会儿。
秦大伟见廖德志大约有四十岁左右,胖乎乎的脸,眼睛不大,但颇为有神,白衬衫有些皱,有着基层干部的精明样,跟他握了握手,简单寒暄,就走到里面,准备收拾一下,回家去。
“县里也没有说沈书记会到徐城来进修,主要还是我麻痹大意了,没有注意随时跟进县里的动向,昨天才知道沈书记您过来,什么都没有准备,是我工作上的失职,要跟沈书记检讨,”
廖德志站在也只敢半个屁股沾着椅子,腰板挺直,不敢松垮垮的在沈淮面前没有形,汇报工作道,
“驻徐办这边只有一部车,还是前些年县里换下来的老吉普。沈书记您在徐城会有很多公务安排,你用这车会影响到霞浦的形象,我上午跟陶书记打电话请示,陶书记指示我们租一辆奥迪给沈书记使用。这事上午办好了,司机也是上回给沈书记开过车的小徐。党校住宿条件差,霞浦人家大酒店条件也很差,沈书记你休息好,学习好,是全县要保障的重点工作,安照县里的标准,沈书记您可以在其他酒店包个套房的。考虑到党校的地理位置,徐城大酒店、希尔顿离得比较近,出行也方便,公务宴请安排也方便,沈书记您看……”
“车子租了,那就留着,陶书记、顾书记、葛县长过来有什么公务安排,也需要用好车;有什么需要,我也会打电话给你,”沈淮打断廖德志的话,说道,“至于房间就算了,我需要在外面住宿的话,张拓那边的条件也不错,没必要再破费了……”
沈淮没有必要跟廖德志绕弯子说话。
霞浦人家大酒店是县驻徐办搞的副业,由于财力有限,条件相当一般,白吃白住的人员太多,经营也不可能有什么好的成绩。
沈淮就想着直接把这一块裁掉,将驻徐办迁进写字楼去,除节约开支之外,还能把酒店资产盘活起来。
他有这个意图,也不用在廖德志面前掩饰什么。
然而对廖德志来说,感觉却完全不同。
驻徐办主任虽然也是个正科编,但权势跟县局乡镇以及县属大企业的正职都远不好比,平时在徐城干的也是伺候领导的活,受的限制大,权力就小。
驻徐办兼办酒店,对廖德志来说,除了能多管几十个工作人员外,更多的是有这么一块副业,能有很多的油水可捞。
县里要把酒店副业砍掉,他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沈淮要砍酒店副业,他敢阻挠吗?他现在只求把领导伺候舒服了,过两年换个好的差使。
这时候听沈淮拒绝他们到高档酒店包房间,而说张拓那边的条件好些,廖德志心情更是昏暗,只当沈淮对他们的工作有什么不满。
张拓是唐闸区驻徐办主任兼区招商局副局长,曾是杨玉权的秘书,沈淮在梅溪,就跟了沈淮,廖德志知道这是他不能跟张拓比的……
“好的,我等会儿跟张主任联系,”廖德志小心翼翼的说道,“沈书记您工作上有什么需要,我这边会配合张主任做好安排……”
秦大伟在旁收拾东西,看着廖德志在沈淮面前诚惶诚恐的样子,也暗感级处干部在省直机关里,跟地方上比起来真是天差地别啊。
“秦处长,你这是不是要回家去?”沈淮看秦大伟收拾好东西要出门。
“嗯,”秦大伟点点头,笑着,“姨姐过四十岁生日,我得了我家那口子的命令一定要过去参加,不然今天就找地方拉沈书记你一起喝一杯;现在只能改日了。”
“我们县驻徐办也在三牌楼附近,你可以坐老廖的车。”沈淮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秦大伟笑道。
他还担心中午跟潘志强、冯至初窝在角落里议论沈淮“带病进修”的事,会让沈淮心里有意见呢,见他主动示好,自然也不会再傻乎乎去拉远跟沈淮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