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忍生生地倒抽了一口气,楚西辞的面儿上没有丝毫的变色,就好像根本感受不到手腕处的疼痛似的,依然挂着玩味儿似的微笑“那么下次有机会,再向君二爷讨教了。
“好说。”君陨非淡淡地道,转身对着还处于震惊状的董小忍道“走吧。”
“哦”她喃喃着,手被他牵起,跟着他朝着人群外走去。
她无法去理解楚西辞的想法,那么干脆的折断一只手,仿佛对他来说,根本就无所谓。这个男人,他的不在乎,不仅仅是不在乎其他人,就连他自己都不在乎。
右手一个拿画笔的人,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右手了吧,那只手,是可以握着画笔,画出许多震撼人心的设计。
可是现在,这只手却是扭曲地垂落下来。
董小忍弄不清自己的心绪,明明是陌非赢了,可是她却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高兴。这样的比赛,真的有必要吗?
楚西辞视线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薄唇那抹浅笑慢慢的敛下,染着一抹阴郁的眉头,沉沉地压着眼帘,似在想着什么。
一旁的女伴,这会儿满脸心疼的看着楚西辞的折断的右手,忙不迭地道“西辞,你痛不痛啊,先去医院吧,这到底是什么比赛嘛,那个女人也真是的,全都是她惹出来的事情,竟然连句抱歉都没有,就拍拍屁一股走人了”她这话还没有说完,楚西辞的眼睛冷冷地扫过。
“别说我不想听的话。”他的眼神中,充斥着一种不耐,仿佛她如果再多说一句的话,那么他会让她再也不能多说一句话。
女人顿时噤住了声,不敢再多说一句。
这一刻的楚西辞,给她一种可怕的感觉,就好像是暴戾中的野兽,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把靠近他的人,狠狠的置于死地!
——
董小忍跟着君陨非回到了包厢,君陨非让侍应生把原本点好的菜端上来。
没一会儿,菜就开始陆续地上桌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如果是平时的话,估计她肯定会挺有食欲的,但是这会儿,看着这一桌子的菜,她不知怎么的,却有点胃口缺缺的感觉。
明明,这会儿都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就算中午吃得再多,这会儿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怎么,不喜欢这些菜吗?”似乎是因为她长时间没动筷子,以至于他扬眉道“如果不喜欢的话,我让人把菜再重新换了。”
“没有,这些菜很好。”董小忍赶紧道,桌上的这些菜,都是她喜欢吃的菜。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筷子,夹着菜吃了起来。
她吃了几口,只觉得这会儿异常的沉默。
“你好像并不开心?”他突然道。
“啊?”她楞了一下。
“我赢了比赛,你觉得不好吗?”他盯着她道。
她是该觉得高兴的,该觉得好的,可是——“只是觉得终究只是一场比赛而已,没必要真的要折断一只手的。”尤其是她还亲眼目睹了楚西辞折断手的刹那。
他的目光沉了一下“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做,劝楚西辞不要折断手,还是故意输给他呢?”
“不是的,我没有这样希望,只是”只是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压在她胸口的那种有些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一顿饭,吃得有点索然无味。
董小忍看着君陨非还包着一圈绷带的右手腕“你的手怎么样了?刚才这样打台球,要紧吗?”
“不要紧,昨天就和你说过了,其实手已经好了,只是医生非要这样多此一举而已。”他说着,当着她的面解开着绷带,似乎是想要更清楚的告诉着她,他的手没什么事儿。
倒是她,一个激动,身子越过了桌面,手压着他的手道“别拆绷带,医生既然要你再固定一下,以防万一,那么还是听医生的建议比较好。”
说完,她又走到了他的身边,动手帮他把散开的绷带重新一圈圈地绕了回去。
“关心我吗?”他的声音,响起在了她的耳边。
“当然。”她没有犹豫地回道。
“爱我吗?”他的声音再度响起。
她把她的绷带打好了结,抬起头看着他“怎么突然又这样问,我以为我昨天已经对你说得很清楚了。”
“可是我还想要再清楚一些。”他拉起她的手,轻轻的吻着她的掌心,然后把她的掌心慢慢的移到了他的脸颊上,轻轻地蹭着,就好像是在寻求着某种安慰一样。
“我爱你,陌非我爱你。”她道。
她的话,仿佛是一种最好的抚慰,他的唇角漾开着一丝笑意,然后抱住了她,唇贴在她的耳边,温润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朵上。
“我也爱你,好深好深”他低语呢喃着,顿了一顿,又用着口型无声地说着“我的命依。”
可以被命依爱上的君家人,都是被上天所眷顾的。
他会用着自己的这条命去爱着她,只希望她可以一直一直地爱上他,不要再去爱上其他人,不管那个人是谁,也不管那个人曾对她的人生产生着如何的影响。
从会所出来,君陨非送董小忍回到了小区的门口,当她要下车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某事,于是道“那个之前你帮我捡起来的药,可以给我吗?”
因为中间楚西辞突然提出的台球比赛,以至于她差点都要忘了这事儿了。
车内开着灯,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睑处,蒙着一层阴影“那药,你买来想做什么用?”低沉的声音,却透着一种说不出来危险。
他的目光定定地凝视着她,让她的心中,竟莫名的涌起着一种心虚,就好像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似的。
可问题是,她做的,明明很正常啊!
“昨天没采取什么避一孕措施,所以就想着买个药吃下,不然万一怀孕了,就糟糕了。”董小忍微微地咬了一下唇道。
“为什么怀孕就糟糕呢?”他的声音似乎更低沉了。
这任谁都知道其中的原因吧,可是他这会儿的眼神,却好像是非要她把这个原因说出来。
“嗯?”他鼻音轻哼着,似在催促着她。
车厢内,空气在静静的流动着,董小忍抿了一下唇,带着几分不自在地道“因为流产的话,感觉就好像是在扼杀着一个小生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