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悄悄出了宴席厅,外头漆黑一片,偶尔有卫兵巡逻,持着长枪而过。
歌声和暖气被隔绝在厅内,冷风吹来,钻进脖子里,凤鸣不由缩了缩头。
太可怕了,容王所疑不虚,夏管居然真的诱他离开此地。听容王分析的时候是一回事,真正感受夏管带笑诱他入圈套时,又是另一番感觉。
仿佛永不止歇的阴谋,在身边穿梭而过,冷得凤鸣心窝中一阵一阵打颤。
他是真的害怕。
“容恬……”一进卧房,在宴席上强迫自己装出来的从容镇定立即不翼而飞,凤鸣飞扑入容恬臂弯,低声道:“夏管真的……真的……”
发觉凤鸣居然真的在发抖,容王无暇庆幸凤鸣自动的投怀送抱,双臂一收,将凤鸣牢牢固在怀中,沉声道:“不要紧,他伤不了你。”
凤鸣抬头,眼睛隐隐闪着水光,如初生的小鹿般。容王看得心疼,吻着他的耳垂,保证道:“有我在,没有任何人可以伤你。”
凤鸣一阵感动,忽然想起媚姬,酸味不由泛了起来,闷闷哼了一声,挣出容王双臂,擦擦眼睛,将夏管和他的对话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讲到那个无声用眼神征服媚姬的少年,容王顿时明白凤鸣为何一脸生气,神色尴尬地解释道:“当时年少气盛,听闻天下第一美人……”
“那就是有这么一回事了。”凤鸣用眼神指责容王:“我还以为都是夏管编来哄我的。”想起容王这么花心,说不定每个国家都有一个隐居的美人等他有朝一日成为天下之王,然后“为妾侍奉”,现在可足足有十一个国家争战……
心下更不是滋味,恼火之极,抓起床边垂下的幔子就用牙齿撕扯。
容王看得好笑,把幔子从凤鸣嘴里抢回来,抚摸他的脸道:“你要恨我,咬我好了。”把手伸到凤鸣嘴前。
凤鸣怎么舍得,黑着脸别过头:“少在那里用苦肉计。还是快点处理夏管的事情吧。”
“苦肉计?”容王将凤鸣的“新式用词”重复两遍,方正色道:“事到如今,我不得不露面。夏管此刻想必在后院等你,我命容虎把他暗中擒住,然后派瞳将军领三千精兵包围山谷。如果山谷有离国伏兵,证明夏管确是离国奸细。如果山谷中没有离国伏兵,就叫容虎把夏管放了,反正容虎从不露脸,就当夏管被不知道何国的蒙面人抓住又放回来吧。”
凤鸣见容王片刻把事情策划妥当,连假若怀疑错误如何善后都已经想好对策,暗中佩服,沉吟片刻,提醒容王道:“媚姬隐居在那个山谷中,要瞳将军带兵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她一个女子,不要被误伤了。”
容王一呆,对凤鸣露出一个感激的笑意,口中戏谑道:“为何如此关怀媚姬?我方才还看见有人恨得拼命撕咬床幔。”
凤鸣毫不示弱,冷冷回道:“这天下大美人可是有人用眼神盯了两个时辰争取回来的,将来还要当妾,当然要好好爱护。”
“啧啧……”容王摇头,握住凤鸣双手,深邃的眼睛直视力凤鸣,沉声道:“天下虽大,只有一个凤鸣。”
心中骤然一暖,这几个字,仿佛被锤子敲打一样刻在凤鸣心上。
凤鸣低头,暖流从容王闪亮的瞳子漫溢出来,经过凤鸣身体四肢,流到千经百脉,说不出的暖洋洋。他咬咬唇,终于对容王甜甜笑了出来:“笨……我教你,这叫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哦,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容王忽现肃容,对着凤鸣规规矩矩躬身:“多谢太子教导。”
凤鸣感叹着摇头:甜言蜜语,情挑天下美人,恐怕再没有人可以比得过这个容王了……
容王做事雷厉风行,唤出一直潜伏暗处的容虎,要他擒下夏管。携凤鸣出了卧房,一路到宴席厅。
他一出现,众人大讶,酒立即醒了一半。烈儿虽然喝得多,一见容王出现,已经知道事情有所变化,立即有模有样站起来跟在凤鸣身后。
“瞳将军。”容王威风凛凛,往主位上一坐,沉声唤道。
瞳将军因为身负保护凤鸣的重任,一直没有喝酒。看见容王忽然出现,愣了好一会,听见容王唤他,立即大吼一声:“在!”上前听令。
“探子来报,城外三里长红谷中有预备伏击西雷车队的盗贼,你带三千精兵去击散他们。记得,不必全数剿灭,探听好虚实,就领兵回来。”
“遵命!”瞳将军本来就是武将,一听有战可打,那可比在宴席中看人喝酒有趣多了,立即领命,握着宝剑召集士兵去了。
看着瞳将军下去,容王才环视厅中僵立的众人,笑道:“容恬担心太子安全,星夜而来,打搅了。众乐工歌姬,继续歌舞,我们今夜喝个痛快。”
张乾一个边境小官,听说名动天下的西雷容王忽然驾临,已经没了主意,不知道如何招待,见容王自己开口,连忙谄媚道:“对对,喝个痛快。”连忙转头吩咐歌舞。
立即笙歌艳舞,把宴席又带回开始的热闹气氛。只是碍于容王这么个厉害人物在场,再没有人敢向他身边的凤鸣随意敬酒。
凤鸣的手垂在桌下,一直被容王抓着把玩,他心里担心瞳将军领军清理伏兵的事,见容王漫不经心欣赏歌舞,偶尔回头望自己似笑非笑的一眼,心中叹道:确实只有这样的厉害人物,才可以在阴谋重重的争斗中生存。
感觉自己比容王幼稚许多,不由有点沮丧。
容王关切凤鸣,凑过来低声问:“怎么了?”
凤鸣摇头:“没什么,就觉得我太不习惯你们这个计啊那个圈套的。”
“呵呵,我就喜欢你那样。”容王厚实的笑声安抚凤鸣:“那些计啊圈套啊,让我来挡就好了。”
桌下的手,抓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