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好内裤之后太史阑又给容楚选了几件寝衣,每件选之前她都会眯着眼睛做一下真人模拟,她打量容楚的眼光就好像他衣服已经被扒了,正套着这些或飘逸或华丽的寝衣,在她面前搔首弄姿。
同样厚脸皮的容楚岿然不动,很享受她的意淫,倒是隔屏风偷看的夫人小姐们一个个红霞上脸,指甲刮得屏风咯吱有声。
男式寝衣也就是长袖衣裤,一般没什么特别,太史阑给容楚尽量选领口大的,她觉得某人漂亮的锁骨和肌肤不露出来一点实在暴殄天物。
她在这边选寝衣,那边容楚忽然被小二鬼鬼祟祟地拉到了一边,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几句什么,就见小二从柜台下偷偷拿出一堆东西,在那里翻拣挑选。太史阑瞧着,八成是容楚也顺便给她买衣服,便没有多问。
东西买齐结账的时候,出了点岔子,太史阑知道进口货贵,却不知道竟然那么贵。她虽然很本分地带了银子,却带得不够多,而尊贵的容楚大神,自然是尊贵的从来不带银子这种俗物的。
太史阑只好找护卫们借,护卫们忍笑正要掏钱袋,老板忽然摆了摆手,道:“小店这些南洋货因为式样奇特,销路并不好,如今承蒙惠顾,购了这许多,小店便给夫人折价三成。”
这么一算便够了,太史阑道谢,店家笑眯眯地指着火虎的腰间,道:“刚才小老儿看见这位大人身上戴着总督府的标志。想来是总督府的人,总督大人德被民生,静海百姓俱受恩泽,便冲这个,小店也应该让利。”
火虎脸上极有光彩,看了太史阑一眼,太史阑唇角一扯,点点头。她还是那面无表情的样子,眼神却颇温暖,容楚伸手过来,摸了摸她脸颊。
触手无肉,他心中既骄傲又心酸,想着一路来,听了许多对她的赞颂之语,百姓口碑向来难得,可谁知道这背后她的代价。
她沉默,不对所有人说她的苦,连对他,都只肯展露最光鲜一面。
这个骄傲执拗,却让人心疼的女人……
他手指力度温柔,停留在太史阑脸上姿态轻轻,眼神专注若有流光,厅堂里众人瞧着,不觉得轻薄,只觉得真情流露,令人心动,屏风后响起小姐们怅然又羡慕的轻叹声。
不过某个承受美男温柔却只顾着看账单的家伙有点煞风景。
更煞风景的就是她在容楚眼神最醉人,表情最温柔的时候,忽然抬头问:“我说怎么这么多银子,原来你那件最贵,你又瞎买了什么猥琐玩意儿,嗯?”
屏风后小姐们砰砰地撞墙……
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插在了牛粪上啊!
……
从店里满载而归,东西都放在了马车上,两个孩子躺在容楚内裤堆里,小手抓挠着不停,太史阑瞧了一眼容楚拿着的那个包袱,好像是买给她的东西,不过容楚神神秘秘的,到现在也不拿出来。
赶车的火虎探进头来,问:“是回府还是……”
“去城南转转。”太史阑和容楚异口同声,两人对望一眼,容楚挑起眉毛,太史阑摸摸脸。
车辕上,周八和苏亚也对望一眼。
车马辘辘向城南去,城南是富人集中区,集市宽敞干净,人流较少,虽然规整有序,却少了那边闹市的烟火人间味儿。这边屋舍也较少,多半是重梁连栋的宅院。不过真正临近海边,春暖花开的宅子并不多,当初那些好地块都被海鲨给霸主了,留着自己用或者准备分赏给有功之臣,最好的妙音滩那块地,据说就是他留着准备给海姑奶奶的。
太史阑听火虎说这些八卦,心中微有感触,海鲨一生无恶不作,号称人性全无,但只有她知道,他至死都护着女儿尸首。
是不是再恶的人,内心深处依旧有一处柔软?那么,诸如宗政惠和康王等人,他们的柔软,或者说死穴在哪里?
眼前忽然一黑,嗅见熟悉的香气,眼睛上覆上了容楚光滑柔软的手掌,他的声音响在耳侧,“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先闭上眼睛。”
“真狗血。”太史阑评价。顺从地闭上眼睛。
听着马车方向不变,似是向妙音滩去的,她记得去那里有段路全是碎石,不太好走,不过如今车马丝毫不颠簸,路似乎已经整修过了。
车外响起苏亚低低的一声“咦?”
马车一路深入,在太史阑的感觉里,这里似乎已经深入了妙音滩内,很少人来的地方。先是走过了一片平整的地面,太史阑想着妙音滩外明明有一大片不好走的乱石地,现在到哪去了?随即容楚忽然打起帘子,有风进来,熟悉的清爽又带着淡淡腥气的海风,不过这次的海风里,似乎还有一些别的味道……新鲜的树木的清香,常绿乔木的涩香,灌木和青草的蓬勃味道,隐约似乎还有点清甜的花香……她有点恍惚,觉得似乎是从一个自然花园中穿过。
马车停下,容楚牵她下了车,两个孩子抱在火虎苏亚怀里,咿咿呀呀叫着,似乎很欢喜。
“这是我给你和孩子们准备的礼物。”容楚笑道,“来,睁开眼,捂上嘴。”
太史阑睁开眼睛,却没有捂上嘴,唇角在眼睛还没睁开之前,已经微微弯起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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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横刀向前走,讥嘲于我不如狗,边走边掏月末票,买只火鸡有木有。
平安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