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属于内修范畴,她的三个死党,大波文臻君珂,也在以上神通范畴之内,君珂文臻属于超感官知觉,大波属于念动力。只有她自己,拥有极为少见的“复原”能力。
将本子翻了翻,隐约看出属于内家练气范畴,每种异能都有相应的培养提升方法,太史阑翻到最后,才发现“还原”二字,然而这一篇,竟然就是不完整的。
搞了半天,还是白搭?
太史阑又翻开另一本,赫然是那不知该学还是不该学的“摄魄”之眼。名字很玄乎,谁知一看,也不过常见的意念控制,还对内力高深的高手没什么用,更雷人的是最后一句注解,“生死之境,莫大神通,勾魂摄魄,无一不中。”
快死的时候,才有莫大神通?什么样的神通?一看就让男人爱上?
能不要这么狗血么?
太史阑险些把这书送它离开到千里之外,忽然想起这东西,似乎很适合景横波?算了,留着玩玩也好。
兴冲冲而来,得了这么个结果,换成别人难免失落,太史阑倒还平静,书往怀里一塞,回扶筑听雪去了。
路过练武场,场中得以学习各项技艺的寒门子弟,都对她报以复杂的目光。
太史阑回头去敲容楚的门,赵十三出来挡驾。
“主子睡了。”赵十三语气**,抬头望天,好像太史阑在天上。
太史阑也抬头望天,“送消食丸。”
“不劳……”赵十三话还没说完,里屋容楚声音懒懒传来,“十三,去看看我的燕窝好了没。”
赵十三对天翻翻白眼,去看那不存在的燕窝了,太史阑推门而进,大步向里走。
“我没穿衣服……”容楚有气无力地“提醒”。
“反正都看过。”
“你觉得怎样?”
“猪裸着我看也差不多。”
“太史阑你是女人吗?”
“可能比你像男人。”
三句对话一过,太史阑已经站在里间门口,朦胧绰约纱帐内,容楚倚被而躺。
太史阑心中瞬间流过一句诗。
一句美妙的诗。
两只黄鹂鸣翠柳,一坨红杏出墙来。
锦帐纱幄,丝被如雪,那人长发却比丝缎更滑更亮,没有束入金玉之冠,斜斜披在只穿了单衣的肩头,像一束乌黑的光,流淌在雪色天幕中。
而他微敛眉,略俯首,从太史阑的角度,只看见一色黛青眉如苍空色,其下鼻挺如管,衬眼角斜飞,再然后就是敞开的领口,露一抹平直锁骨,让人想起雪后微微隆起的山脉,如玉琢成。
或者那不叫锁骨,叫诱惑。
其实病美人都是很有看头的,哪怕那是装病。
“消食丸呢?”装病的病美人问。
太史阑走到他床前,微微俯身,竖起手指在两眉之间。
容楚一怔,看向她的眸子。
太史阑两只眼睛对准自己手指,骨碌碌转了一圈。
“丸子在这里。”她道。
……
容楚傻了。
这世上,没什么比冰山女人忽然卖萌更叫人如被雷劈的了。
“噗——”容楚忽然向前一倾,猛然大笑,“天哪——”
他一掌拍在被褥上,震得床板都跳了跳,大笑声远远传出去,惊得赵十三带人一溜烟跑过来,探头看看没事才放心离开,一边走还一边摸头——啥事这么开心?和那冰山一起能这么开心?这辈子就没见主子这么笑过。
赵十三很忧虑——和那女疯子呆久了,主子是不是也变疯了?那个蔫坏蔫坏的国公呢?到哪里去了?
“好……好……当真消食……”好一阵子,容楚才收了笑声,拿过一旁汗巾来拭了拭笑出的汗,身子往后舒畅地一摊,“好药,以后多来几次。”
太史阑面无表情收回手指——做梦。
她顺手抽出那本书,往容楚被子上一扔,“你有全本吧?”
容楚似笑非笑看那书,不置可否,“哦?”
“消食丸换全本。我不欠人情。”
容楚又笑了,“你的药可真值钱。”
“当然。”太史阑淡然道,“你这辈子看不见第二次。”
“那可难说。”容楚看她一眼,“终有一日,要你为我哭,为我笑,为我七情六欲上脸,天天给我吃消食丸。”
太史阑连“做梦”两字都懒得讲,“换不换?”
“你怎么知道我有全本?”容楚懒懒向后一靠,挪出一人位置,“来,坐下说。”
太史阑站得笔直,“亲自潜伏东堂偷书的是你吧?我不信你偷不到全本,南齐没有全本,是因为你不想拿出来而已。”
“南齐是我的国家,我为什么要私藏全本?”容楚饶有兴致地看她。
“或者为挟制朝廷,或者为私下培植势力。或者另有打算。”太史阑漠然道,“总归都是那些狗咬狗的事,我没兴趣。”
“你说的难听,但你在这种狗咬狗的事情上,很有天赋。”容楚不生气,闲闲挑眉,“太史阑,要全本可以,跟随我。”
太史阑转身就走。
肩膀一紧,已经被容楚搭住,熟悉的气息又在吹她的耳廓,“你这女人,有时候真是倔强得讨厌。”
太史阑不答。
“其实你可以拿景泰蓝威胁我的。”容楚笑,“你只需说一声,要拐走了景泰蓝,我就得乖乖奉上全本。”
“我永远不会拿景泰蓝威胁你。”
“为什么?”
“你见过拿自己孩子威胁别人的母亲?”她答得很淡,理所当然。
身后一阵沉默,随即是容楚不知喜怒的语声,“他不是你的孩子,也永远不会是,如果你想保命,你最好收起你这想法。”
“东昌城外破庙,我抱起他那一刻,就认了他。”太史阑道,“谁也不能阻止。”
容楚的声音忽然有点阴沉,“包括……他的亲生母亲?”
太史阑沉默,在容楚以为她不会回答,正打算进一步劝说时,她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