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我女儿!”原本谦恭赔笑,一脸哀求的女子顿时尖叫一声,也扑了上来,指甲在对方手背上留下几道深红的印痕。
“哎哟!敢挠老子!”混混一把揪住她头发,龇牙咧嘴,“你他妈的去死!”抡住她瘦弱的身子往外一推。
恰在此时,一辆小车呼啸而过。
从此后她梦端,常见一片飞溅的血红。
……
她的沉默令他也沉默,似乎明白她此刻心情,并没有追问,倒是太史阑很久之后,自己道,“我报了仇。”
“那小混混后来跌倒了,落地的时候,地下有一块尖头朝上的碎灯管。”
言语很淡,心却微微的凉,眼前春光明媚,却又仿佛是那年冬天飘雪的街角,那街角很冷,地上并没有尖头朝上的碎灯管,有的只是一块碎成无数的玻璃,那小混混搡出她母亲,却因为用力过大,自己也失去平衡,倒下去时,她在刹那间伸出手,覆盖在那块碎玻璃上,轻轻说:“回来。”
半截灯管在一瞬间回复原状,先刺穿了她幼嫩的手掌,再刺入倒下混混的后背。
那日浑浊的鲜血流遍她手掌,连带她的胳膊也被压折,她面无表情听着**被刺穿骨骼被压碎的声音,咬破了唇。
那日研究所正好有人路过,看见了她恢复灯管那一幕,将她抱回了研究所。
从此开始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的新人生。
……
她说话只分想说和不想说,从不掩饰,因此她说“我报了仇”而不是“老天帮我报了仇。”
苍天不仁,凭什么给它担好处。
他不知道听明白了没有,慢慢咬了一口包子,唇角的笑意散了些。忽然再次将酒递过来,柔声道:“喝一点会舒服点。”
太史阑有点诧异地看着他,虽然相处时间短暂,但她看出李近雪是个非常善解人意的人,向来只有为别人着想的,再不会勉强人,她已经明确表示不喜欢这酒,他竟然劝她喝。
不过此时心中忽起燥热,忽觉这酒似乎也很有诱惑力,她接过,咕嘟咕嘟灌了两口,那种燥热立时平复许多。
眼看天色不早,她也打算告辞,还没开口,李近雪忽然脸色一变,“小心!”
眼前一花,他身形已经到了面前,淡淡木香传来,下一瞬太史阑已经被他拉起狂奔出数步,只听得身后夺夺连响,风声劲捷,李近雪头也不回拉着她跑,太史阑却执拗地回头向后看,只来得及看见刚才两人坐过的地方,齐刷刷插着一排羽箭。
李近雪的手托在她腰侧,妥帖而又不失分寸,她觉得一股热流从腰间传入,顿时身轻如燕,跑起来丝毫不费力气——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功吗。
“往山上走!”李近雪一声低喝,牵着她直奔不远处的鹿鸣山,她来不及多想,身后人不依不饶追上来。
“咻!”,一道羽箭呼啸割裂空气,深青的箭头狠狠旋转着,扑向她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