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里有种人叫走阴人,灵芊就是干这个的。所谓走阴人,分成两种,一种是带魂在地上走的人,赚的是阳面上的钱,灵芊就是这一类。还有种是在阴间走的人,这种危险系数高,但发的是阴间的财。
我们要找的便是这阴面上的走阴人。上海只有两家做这个生意的,一个姓张,退休很多年了,现在得有七十来岁了。另一个姓鹿,叫鹿帆,我们都叫他阿帆。做过知情,走阴的本事就是当知青的时候学来的。
现在大约四十岁,无儿无女。住在上海的老弄堂里。
我们车子停在弄堂门口,因为开不进去,我们下了车,往弄堂里走。站在房门前。我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喊道:“谁在外面啊?”
我开口说道:“阿帆,是我。”
对方是认识我的。而且是老相识了,立刻打开了门,看见我们仨后笑了笑道:“哎呦,巴先生啊。里面请里面请。”
他算是有钱的,虽然住的是弄堂,但是一二层都被他买了下来,在那时候很多上海老百姓还挤着用一个厨房间的时候,他已经有自己独立的空间了。进来后给我们上了茶,笑着问:“有生意啊?”
“你怎么知道?”
洛邛奇怪地问。
“没生意你们这些江湖上的人物会到我这一亩三分地来吗?而且我听说了,最近唐先生找你们做了笔买卖,估计是要用到我了吧?”
阿帆开口问。
“的确是,我们要下一次阴间,待的时间可能比较长,估计要有三到四天,甚至一周或者半个月,不过那毕竟是死人的地方,我们得找专业的帮忙。不是吗?”
我笑了笑说道。
“那是自然,我可是最专业的了。不过你们要是想在下面待半个月的话有点难。这阴间可不是出国,办个护照就出去了。要去阴间得先找到走阴路。还要我这个引路人带你们下去。买通下面把守的小鬼后才能放你们入内。但在阴间如果遇上厉害的鬼怪或者是蛮横的鬼差都可能直接把你们锁走。这要是一锁,想带回来就难了。”
他皱着眉头嘀嘀咕咕地说了起来,胖子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定金,够不够?”
胖子不耐烦地问道。
对方接过信封低头点了点,随后笑哈哈地说道:“够了,够了!这个数绰绰有余,这样,我也不亏了你们,这点钱够你们在下面待上半个月,再加后面的钱,我保证你们能在下面待上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应该够了吧?”
我有些意外,阿帆是个见钱眼开的人。此时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下来,而且还表现的特别仗义。我寻思了一下后问道:“是不是唐先生的人也找过你了?”
他一顿,随后哈哈笑道:“还是瞒不过您的眼睛啊,没错。唐先生的人的确来找过我。而且想我能帮你们的忙。开价也不低……”
“他给你多少钱和我没关系,只要办好事就行。钱你也收了,什么时候我们能下去?”
我问道。
“还需要五六天时间做准备,我有崔兄弟的电话,准备好之后就给他打过去。这样,明天一早我带你们去定走阴的阴路。”
双方约定之后我们便离开回到了据点内。
“胖子,你说要是你家闺女还在的话,那我们去阴间是不是就多了个向导啊?”
我开口嘟囔着说道。
胖子一怔,开着车轻轻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她在韩前辈那里怎么样了,是不是能炼掉身上的戾气。”
胖子的闺女,也就是小小,在一年前出现了奇怪的症状。身体的阴气开始不受控制的外泄,并且严重影响到了我们,后来胖子不得不带着小小去见了韩前辈,自然是被韩前辈一顿劈头盖脸地老训,说小小这是身体内怨气失衡。要转化成凶暴恶鬼的征兆,让我们将小小留了下来,交给他照顾,以法术试着洗去小小身上的怨气。但是不是能成功,得看九个月之后了。
“别担心,小小人乖,不会有事的。”
我安慰了一句。
回到据点内,整个据点经过重新建设后已经和过去完全不同,上下共有四层,地上两层,地下两层。地下的第二层是专门用来放我们的各种要出手的宝贝,包括一些还在囤积的货物。而地下一层是用来关押一些抓到还没出手的妖和土兽。客厅吃饭,地上二层是睡觉打坐的地方。
整个房子四周围绕着一圈高三米的墙壁,墙壁上通了电,同时还挂着辟邪的灵符。胖子从市面上买了一些训练过的特殊土兽,叫“眼笆”。这种土兽经过商人的训练,会以特殊的方式盯着四周,发现任何有威胁的情况后立刻鸣叫,叫声类似青蛙之类的动物。但分贝很响,即便是熟睡中也会被它们吵醒。
可以说,整个房子不能被称为固若精汤也是防范得当了。
回到据点中,胖子张罗着吃的,我坐在门口抽烟,几头“眼笆”趴在墙壁上,似乎是认识我的,远远地看见我摇了摇身子。
“山哥,这次下阴间。你说能不能遇到阴间的鬼市啊?”
洛邛走过来问道。
“你要干啥?想在鬼市里买东西吗?”
我奇怪地问道。
“嘿嘿,我家那个喜欢稀奇古怪的石头,我听人说在鬼市有的时候会出售阴间的一种石头,特别好看,关了灯之后还会发出奇异的黑芒,照人人身上能让人越来越白皙漂亮。我想给我们家那个买一个,反正也不花什么钱啊。”
洛邛家的那位和雨蝶正好相反,是个非常本分简朴的好姑娘,处对象到现在,从来没用过洛邛一分钱,还经常给他做好吃的。家里人似乎对洛邛也很客气,两个人约定好,等姑娘大学毕业后就准备结婚,正确在二十五岁前生孩子。
我和胖子一直觉得,他们可能真的能走到最后,白头偕老。
“那东西还是别买了,不好,毕竟是阴间的东西,照在人身上肯定有问题的。”
我摇摇头道。
“哦,那就算了。我听山哥的。”
洛邛在上海的这五年一直有变化,从穿衣打扮到为人处世,变的圆滑起来,但唯一不变的就是身上那股大山里出来的孩子特有的淳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