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尸?”众人眼中闪过迷惑。
莫清尘和叶天源对此了解更是少,反倒是面无表情的听着。
这时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众人扭头,才发觉是那个一直很安静的女修,手中茶杯碰到了桌面,面色雪白。
卫城主向女修投去意味深长的眼神,出声道:“看来这位小友对瘟尸有些了解?”
虽是疑问,那肯定的语气已经使众人目光不离女子。
女子脊背挺得笔直,点了点头:“有所耳闻。”
说完又紧抿了唇,不欲多谈。
卫城主眼中闪过精光,随后隐于幽深的眸中,赞道:“小友好见识,便是我卫家,也只有少数人知晓瘟尸的事情。瘟尸是行尸中极为特殊的一种,并无铁尸、铜尸那些境界之分。可是,它却远比那些行尸可怕,实力直逼元婴修士。”
说到这里,卫城主打量着众人神情。
众人神色变幻,一人忍不住道:“卫城主,既如此,瘟尸又岂是我们结丹修士能对付的。”
卫城主摆摆手:“小友听我说完,卫某请大家帮忙,不是要你们消灭瘟尸,而是请你们用我炼制的一套阵法把瘟尸困住,卫某再赶来灭杀。”
“这又是何故?”众人更加不解。
卫城主无奈一笑:“瘟尸狡猾似狐,能早早感知追踪之人的修为,若是卫某亲自出马,它定会躲起来,那想找到它就难如登天了。可是现在时间不多了,四日后,也就是瘟尸出世的第七日,便是月圆之日。到了那日,瘟尸就会像它的名字那样。走到哪里,就会把尸毒传给常人,那些常人会在很短时间内蜕变成新的瘟尸。”
说到这里卫城主神色沉重起来:“到那时,玄雾城将成为一座死城,甚至波及整个玄洲乃至外五洲!”
众人脸色发白:“卫城主,此话当真?这瘟尸竟如此厉害?”
气氛一冷,卫城主沉下脸来:“卫某堂堂元后修士,还会妄言不成?”
问话的修士立刻安静下来。
这时听到一个冷脆如冰凌玉碎的声音道:“瘟尸确实如此。”
莫清尘望去,发现出声的是那个一直面无表情的女修,她此时面色发白。说了这句话后就双目低垂,仿佛遗世独立。
“各位小友可愿答应?”卫城主缓缓问道。
莫清尘垂眸,嘴角微微勾起。元后修士发出的邀请,由得他们拒绝么,更何况若真是那种严重后果,到时生灵涂炭也不是她愿见到的。
她不想当圣母,可是在有的时候。一些事情却是义不容辞的。
人生在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力量,不只是破坏,还有——维护。
可是在答应之前,有些事情还是要问清楚,为了万千生灵去战斗她无悔。可要是被人算计成了踏脚石,那她不甘!
显然,修到结丹期的修士谁都不是傻瓜。很快一个男修起身问道:“卫城主,恕晚辈直言,卫氏家族乃玄洲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族中天才辈出,结丹修士也不在少数。为何非要我们这些外人参与此事?”
这话一出,众人凝神屏气。等着卫城主的回答,显然此人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疑问。
卫城主显然料到有此一问,神情淡淡的道:“卫某说过,瘟尸狡猾似狐,因为是族中长老炼制,凡是修炼了我族中功法的修士,它皆能辨别出来,从而本能的逃之夭夭。所以强行邀请各位小友帮忙,实是无奈中的办法。”
真是如此么?
众人不自觉的望向女子。
女子神色冷凝,本不欲回答,可那些目光令她颇不自在,极快的点了点头。
莫清尘也觉得很稀奇,这炼尸、控尸之道,还有这么多奇事,实是闻所未闻。
玄洲之行,若真的能见识一番,也算不错。
众人显然也觉得事已至此,似乎没有推脱的余地,便纷纷点头答应下来。
这样一来,一直没表态的莫清尘三人就尤为明显了,当然虎头被众人直接忽略不计。
卫城主目光望来,再次打量着莫清尘和叶天源。
他已是元后修士,一双眼睛何等毒辣,哪怕没用摸骨之术,只是观其神气和外表,就已看出这二人都极为年轻。
年轻,修为高,这样的修士,十有*是大家族出身。
卫城主声音温和起来:“二位小友考虑的如何?”
当着元后修士的面,二人不可能传音商议,莫清尘果断的站起,盈盈一笑:“卫城主,晚辈还有一个疑问,只是说出来怕卫城主着恼,但是不说,却又下不了决心立即答应下来。”
“但说无妨。”卫城主目光从莫清尘面庞扫过。
他忽然有些好奇,这个小女娃想说什么,难道之前那些人的疑问还不够么?
莫清尘悄悄攥着拳,为自己打气,因为接下来的一番话直说出来是需要勇气的:“卫城主,您说我们只需把瘟尸困住,到时候您自会赶来把之消灭,可若是到时候您没有及时赶到呢?”
众人眼睛不由大睁,有人甚至狠狠抽了口气。
这女修胆子未免太大了,她话是说卫城主没有及时赶到,实际却是在暗指,万一到时候卫城主不去怎么办。
因为在玄雾城地界,又有哪里是一城之主赶不到的。
一股巨大的威压陡然压来,莫清尘身子微晃,随后挺得笔直。
叶天源猛然站起,和莫清尘并肩而立,直望着卫城主道:“卫城主,晚辈师妹心直口快惯了,还请勿怪。只是晚辈师妹问的,恐怕也是各位道友想知道的,卫城主何不给我们说个明白,我们也好全力以赴。”
身子忽然一轻,巨大的威压收了回去。
卫城主目光灼灼,盯着莫清尘二人:“二位小友好胆识。”
莫清尘面上一派平静,心中冷笑,在座的都是玄洲人,对卫家的敬畏恐怕已经深入人心,这样的问题想必是不敢提出来的。她也怕惹恼了元后修士,可现在只是需要勇气,若是不问,到时候付出的却是性命,孰轻孰重,她分得清。
大厅中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那不敢启口的问题一旦被当众说出来,众人心情微妙,都直视着卫城主,神情虽不敢多表露,却盼着他说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