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窝?”罗蝶君一愣,随后面色古怪起来,“莫道友,没想到你说话还挺灵验的。”
莫清尘脸皮动了动,默默望天,这算是赞美么?
“罗道友,这里既然是妖兽的老巢,我们还是早点离开为妙。”莫清尘打量了一下枯木杂草混合着泥土铸成的四壁,当机立断的道。
她这么说,罗蝶君自然不会反对,谁知二人刚刚站起来就感到一股极强的威压传来,鸟巢口那块巴掌大的天空瞬间被黑蓝色的阴影遮蔽,巢内光线暗了下来。
二人立刻趴下身子,就听一声压抑着怒火的声音道:“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莫清尘二人相视一眼,抬头往上看去。
就见遮蔽天空的暗蓝阴影渐渐移开,竟是一双巨大的蓝色翅膀,随后就听啾的一声清鸣,盘旋于半空的大鸟化作一个女子身形,轻盈的立在巢口。
这女子身量颇高,面容白皙的近乎透明,隐隐泛着一丝蓝色,额头正中点缀着一朵蓝色梅花,更衬得美人如玉,姿容姣好。
罗蝶君脸色隐隐发白,这化形的大鸟可不是雪狐那种能提前化形的妖兽,而是实打实的化形妖兽!
莫清尘面色却有些古怪,这大鸟化作的女子,她见过!
当日山阴真人被一个现了原形的蓝翎大鸟所伤,那蓝翎大鸟化作女子模样时莫清尘虽只是惊鸿一瞥,却正是眼前的女子无疑,因为她清楚的记得那女子额头有一朵蓝色的梅花,很是特别。
莫清尘目光微微扫过女子的衣衫,蓝色的裙裾一角呈黑蓝色,湿腻腻的。
它受伤了!
一声尖利却不失清脆的冷哼传来:“哼,你们人类果然狡诈。堂堂元婴修士落井下石,趁我刚产子身子虚弱就想置我于死地,这倒也罢了,居然派你们两个小小的筑基修士摸到我家来,想伤害我的孩儿,真是恶毒至极!你们人类,难道就不敢光明正大的行事么?”
莫清尘悄悄扫过顺着它暗蓝裙角往下滴落的暗红色液体,低伏着身子尽量让自己的态度看起来温和恭谨:“回前辈的话,晚辈二人是无意流落到此,并没打算伤害您的孩子——”
话未说完就被蓝裙女子打断:“笑话。好一个无意到此,居然能无意流落到我家来?”说完上下打量了莫清尘一眼,“小丫头修为不咋地。巧舌如簧的本事倒是一点不差!今日我就取了你们的性命,要怪就怪你们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师门长辈派你们来送死吧!”
蓝裙女子冷笑着衣袖无风自动起来。
化形妖兽的一击,哪怕这个妖兽看样子受了不轻的伤,也绝不是两个筑基修士能抵挡的。
“前辈!”莫清尘缓缓抬起了头,一手抱着白点黑斑的鸟蛋。一手拿着一把黯淡无光的匕首,锋利无比的匕首尖正抵着鸟蛋下端。
另一边,罗蝶君也抱着个鸟蛋缓缓站了起来。
蓝裙女子满头青丝忽然飞扬起来,脸色冰冷如霜:“你们敢!”手却下意识的一颤,本来无风自动的衣袖垂了下去。
她刚才和两个小丫头多费口舌,就是投鼠忌器怕她们伤了自己的孩儿。
她以十阶妖兽的气势施压。本以为这两个小丫头定然会被吓破了胆不敢造次,自己再趁机会取她们性命易如反掌,谁知道这两个小丫头居然抢先一步。以孩儿威胁自己!
莫清尘甜甜地笑了起来:“前辈,晚辈当然不敢。”
话虽如此说,手中的匕首却动了动。
女子长挑的凤眼一眯:“小丫头,你敢威胁本王?”
本王?
莫清尘二人互视一眼,神情难掩惊讶。
蓝裙女子咯咯地笑了起来。就如流泻出一曲清脆动人的乐章:“看来你们的师门长辈果然是没想过你们能活着回去的,竟然都没告诉过你们。本王是蛮荒四大妖王之一么?”
四大妖王?
莫清尘心中哀叹,看来她们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不但掉到了妖兽的老巢,这妖兽还是他娘的妖王!
尽管心中哀叹,面上反倒平静下来,望着自称妖王的蓝裙女子笑意盈盈:“晚辈二人竟能一睹妖王风采,实在是三生有幸。”
一旁的罗蝶君虽没开口,面色却冷淡平静,看不出一点惧色。
蓝裙女子薄唇抿了抿,她真是没想到两个筑基期的小丫头居然有这种胆色,她一再以言语相迫就是为了寻到她们惊慌失神的机会,却没成想这二人在她的威压之下竟能面不改色。
可恨自己受了伤,如若不然,哪怕是她们把孩儿抱在怀中,又岂能威胁的了自己!
莫清尘面色平静,一动不动的望着蓝裙女子。
她不知道女子心中这些想法,却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有一丝大意,面对十阶妖兽一旦心神失守,那就是灭顶之灾!
蓝裙女子的气势忽然一收,整个人气质柔和起来:“罢了,我也不跟你们两个小丫头计较,只要你们放了我的孩儿,本王就允你们自由离去,绝不阻拦。”
罗蝶君瞥了莫清尘一眼,见她表情无波无澜,把怀中鸟蛋抱得更紧。
蓝裙女子长眉一挑:“怎么,难道本王堂堂化形末阶妖修,还能出尔反尔失信两个后辈不成?”
化形末阶,那可是相当于元后修士,整个天元大陆元后修士伸出两只手都数的过来。
瑶光派位于四门八宗第三位,也不过有两位元后修士罢了,其中首座太上长老守得真君寿元将近,流觞真君不过是才晋升数十年光景而已。
莫清尘心中再次哀叹自己的好运气,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笑意盈盈的道:“晚辈二人自是相信前辈的,只是这里林深树茂,若是惊扰了其他前辈,反倒不美。”
“小丫头,你到底想怎么样?”蓝裙女子终于怒容满面,指尖却极轻微的抖了抖。
莫清尘看在眼底,心中暗道侥幸,这化形末阶的蓝裙女子看来伤势颇重,如若不然又岂是她们二人能威胁的了的。
“还请前辈送我们二人一程。”莫清尘把白底黑斑的鸟蛋抱得更紧,心中却在纳罕,这蓝裙女子明明就是一只蓝翎大鸟,怎么鸟蛋却是白底黑花的。
随后又把这个荒谬的念头压了下去,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