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听完,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突然抬头看着蒯越,微微一笑道:“异度,此事我还需要仔细的考虑一下,你一路从南阳奔波回来,想必也是舟车劳顿了。不如先回去休息一下。容我三思,你看如何?”
蒯越也不赘言,当下深施一礼,“还望主公早作决断!”
刘表目送那蒯越走了……
突然间抓起手边地镇纸,啪的摔成粉碎,怒骂道:“蒯越欺我太甚,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吗?”
说着,一阵剧烈地咳嗽,抚着胸口,竟许久站不起来。
“爹爹。爹爹,您怎么了?”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屋外传来,紧跟着,一个粉雕玉琢般地少年,跑进了房间里。
这少年。是刘表地幼子。名叫刘琮。刘表膝下有两个儿子,长子刘琦。次子刘琮,都是刘表前妻之子。当年刘表在雒阳时,因刘琦长的像他,所以非常宠爱。而刘琮呢,则因为是难产,刘表地前妻因为生刘琮而死,所以刘表当时对刘琮,并不是非常的喜爱,甚至有点厌恶。
不过,刘表到了荆州后,娶了荆州世族蔡讽之女蔡氏为妻。
而刘琮呢,则因为当时年幼,对蔡氏颇为依恋。后来,更与蔡氏的侄女订了亲事,以至于蔡氏对刘琮格外的溺爱。时常在刘表面前夸奖刘琮,刘表对刘琮的感官也渐渐出现了变化。
见刘琮进来,刘表强作笑颜:“我儿怎么来了?”
“今见爹爹太劳累,所以孩儿就让厨房煮了些粥水。爹爹身子不好,还需要多多的休养才是。”
刘表这心里,一阵敞亮。
“我儿果然懂事,过来……近来都读了什么书呢?”
父子两人说了一会儿地话,刘琮很懂事的就走了。刘表一个人坐在书房中,片刻后提笔在纸上写下了刘琮刘琦两人的名字。他沉思了一会儿,在刘琮的名字下面画了一道线,写下了蔡、蒯两个字,眉头微微一蹙,而后在刘琮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轻轻的摇头,一声叹息。
把那张纸抓起来,揉成了团,扔到一旁。
刘表迟疑了一下,沉声道:“来人,立刻让廖立和魏延,前来见我。”
“喏!”
“慢着,顺便大公子也找来……哦,我在后花园等他们,他们过来后,直接到花园来见我。”
“小人明白!”
刘表拄着拐杖,慢慢的走出了书房。时正午,天气潮湿闷热。那苍郁松柏,倒是让人多了几分地爽意。可刘表的心里面,还是无法平静。看情况,这荆州端的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我刘景升虽然落魄了,但要我就这么投降?绝无可能!
想到这里,刘表用拐杖狠狠的一顿地面,而后转身慢慢的走向了花园。
两个仆役走进了书房里,打扫起来。其中一人,捡起了地上的纸团,打开看了一眼,迅即塞进了怀中。
“请凉王为君侯报仇!”
高顺跪在躺下,大声的喊道。
在他身后,还有十几个家将打扮的人,都是当初随高顺,一起来到长安的人马,跪成一排。
书房门紧闭。董坐在书案后,目光有些呆滞。
董冀和吕欣则跪在书桌前。看着董,一言不发……
吕布的死讯传到了长安,地确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小一辈的人或许不了解吕布,但是老一辈的人,如董典韦等人,都忍不住发出了叹息。一代猛将,居然死得如此不明不白吗?
据细作传来消息,关公并非是用堂堂正正地手段战败吕布。
当然,两军交锋的事情。那有什么堂堂正正地说法?只是,吕布死得太惨。马陷鸿陂河滩,被徐州军乱箭射杀。连人带马,少说也被射了几百支利箭,关羽更斩了吕布的人头,悬挂汝阳城头这不应该是一代虎狼之将的结局!
不管吕布是什么样的人,可是董觉得。这样地解决,对于吕布而言,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严氏在得到这消息之后,当时就昏了过去。
若非幼子还在,只怕严氏会立刻追随吕布而去。可即便是这样,严氏整个人,也好像是垮了……
董冀和吕欣,跑来哀求董为吕布报仇。
可这话还没有说完,高顺就带着十几个家将,在外面叩头求见。
董半眯着眼睛。看着屋中的两人。许久之后,他站起来绕过了书桌,走到书房门口,打开房门。
“世英,你且起身,进来说话……让兄弟们都起来吧,此事因我而起,我总要给你们一个交代。”
在董的心里,对吕布存着一些愧疚。
若非是他派人往汝南,说动了吕布。吕布如今可能还在汝南过的快活。虽然说,吕布杀回汝南,和董一点关系都没有。可这起因在他,他怎能不觉得难过?吕布的死讯传来长安之后,董曾亲自往卫将军府上看望。那孤儿寡妇地凄凉模样。也让董感到了一阵阵心酸。
高顺闻听。站起身来,对身后地家将用了个手势。
家将们也都起来了。退到一旁,垂手肃立。高顺呢,则随着董,一起走进了书房。可看到跪在地上的董冀和吕欣时,高顺不由得一怔,旋即明白过来,非常感激地看了董冀一眼。
董深深的吸一口气。
“伯威,欣儿,你二人也都起来吧。”
“可是父王……”
“起来!”
董突然厉喝一声,吓得董冀闭上了嘴巴,搀扶着哭成泪人,却被董吓得不敢出生的吕欣一同起身。
“我与温侯之间的恩怨纠葛,非一句话可以说清楚。但是,我要说一句,我很仰慕温侯。
想当初,我不过安宁亭侯,温侯随丁原入雒阳,曾经在北邙外一场苦战。
伯威可能记不得此事了,但世英应该还记得。只可惜,后来在雒阳城下地一战,我未曾参与。”
高顺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得一沉。
凉王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
“凉王当时虽未参加,可是世英却领略了漆侯和侯的风采。”高顺这番话,不无缅怀之意。
一晃那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却是历历在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