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士孙瑞笑道:“诸公莫要担心。此事我亦有安排。只要今晚谷城传来消息,一切就可以见分晓。倒是诸公,我有一语,请三思之。诸公皆阳大族。家中都有私兵。若将私兵聚集起来,少说。也有四五千之中。配合越骑,足有占领皇宫。”
种拂鼓掌而笑,“不错,只要皇上在我等手中,则董贼士气必然大落。成皋、阳等地地战局,说不定将会因我等地行动而出现转机。到时候,中兴栋梁,非诸公莫属。”
中兴栋梁吗?
这可是一个老大的头衔!
大鸿胪韩融拍案而起,“就这么办。总不成总被一群鄙夫压在我等头上作威作福。老夫愿将私兵奉出,助颖伯、君荣成事。只是还有一点,需要颖伯给予解惑。”
“韩公请讲,某知无不言。”
“我等是尊帝,还是尊王?”
其余众人,不由得愕然地向种拂看去,眼中流露疑问。
这地确是一个非常重要地问题。
尊帝,就是现在的汉帝刘协。若是尊帝的话,那么似乎于情理之中有些说不过去。
为什么呢?刘协是董卓立的皇帝,他们尊帝,等同于是说关东诸侯,皆为反贼。好吧,不尊帝,我们尊王,也就是认可陈留王刘辨的皇统正宗。这地确是可以把一切问题都掩盖过去,可唯一的一个问题是,陈留王和董俷之间……有些为难。
种拂低下头,沉吟片刻后回答:“其实,董卓废立,确有先皇诏书,可说无甚问题。关键是在于……所以老太傅以为,我等当尊王,亦应当尊帝,才是最为高明。”
尊王,亦尊帝?
这屋子里的人,一个个都说得上是人精。
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尊王,是要把刘辨重新扶上帝位,而尊帝,也是遵循先皇遗诏。只是这废立之举,当有三公完成,而不是那凉州的鄙夫。如此,名正言顺。
士孙瑞在一旁聆听,心里面突然感到了一丝悲哀。
如此这么一折腾,汉室的尊严,只怕是再也不剩下一丁点了,可称得上是悲哀啊。
可哪有什么关系?
只要我等执政,定能再给大汉一个朗朗乾坤!
士孙瑞安慰自己一番,那心头的一丝悲哀,随即也就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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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自谷城方面,传来了令士人们关心鼓舞的消息。
薰卓大军已经抵达谷城……
种拂等人立刻召集人马,越骑当先。
不过让众人感到吃惊地是,在越骑之后,尚有一支人马,竟然是原西园新军助军左校尉张绣。
火光中,张绣一身戎装,俊脸上杀气腾腾。
执金吾胡母班拉住了种拂,奇怪的问道:“这张绣……不是董贼的人吗?怎么会出手帮我们?”
种拂看了一眼队伍中的张绣,笑了起来。
“胡母大人难道忘记了吗?当年先皇立八校,曾试图拉拢张绣。那张竹原本在董家子麾下效命,因为这件事,而疏远了董家子。后来董卓入京,张绣虽然重回帐下,可因为董家子地缘故,再也难得重用。如今,薰系人马皆有封赏,唯有张绣……嘿嘿,一个金墉门侯,手下八百老弱残兵,你说张绣又怎么可能能忍的下去?”
胡母班恍然大悟,“亦为君荣杰作?”
“正是!”
“张绣心中,多有不满,故而君荣一劝说,立刻相应。休看此人品性不好,但武艺却是最为出众。过一会儿。王环率领越骑袭击太师府。张竹随我等攻入皇城。”
胡母班还是感到疑
知道那张绣地叔父张济,如今可是阳北大营的主将
张绣就不怕和叔父张济翻脸成仇?
但这念头一转。胡母班立刻恍然大悟,明白了其中地奥妙。
只怕今日这件事,张济也有份儿参与吧。怪不得种颖伯不把阳地凉州军看在眼中。
若是张济在,而士孙瑞手中又有虎符,当能令凉州军安定。
想到这里,胡母班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都消失了。振作精神,随众往南宫而去。
在正阳门口,兵分两路。
王环率人直扑太师府,也就是早先的大宅门。
而张绣领三四千人,往皇宫而去。南宫很安静,大门洞开,却不见一个守卫士卒。
士孙瑞带领一干亲信,在南宫城头上眺望。
远远地看见种拂等人前来。忙带着人下城头来。
“老太傅……”
种拂等人一眼就认出了士孙瑞身后,由两人搀扶着的袁隗。只见袁蓬头垢面,面容憔悴。外罩一件厚厚的锦袍,但是可以看到内里褴褛的衣衫。和身上的血迹。
“老太傅,您……受苦了!”
种拂跑过去。一把搀扶住了袁的手臂。
袁隗老泪横流,“若非君荣暗中照应,只怕老夫已成枯骨,今日能见颖伯,实开心哉。”
种拂咬着牙,强忍心中地悲痛。
一手扶着袁隗,向士孙瑞问道:“太傅家人……”
士孙瑞的面颊抽搐了一下,轻声道:“凡活着的,我都已经救出来了。颖伯莫要怪我,非是我不肯尽全力照拂。有些事情,我若是做的太过了,则大计就会败露。”
袁隗也道:“此事怪不得君荣,怪不得君荣……董贼欺我,我偏不死。今日,正是我等人扬眉吐气之时。申甫,你带一千人镇守南宫,其余人随老夫前往永安宫。”
强压着心中的兴奋,种拂等人连连点头。
张绣一马当先,带着数十个亲卫往皇宫里走。种拂等人陪伴袁隗,紧紧的跟随着。
从南宫进入,需要穿过青琐门,绕过嘉德殿,而后在穿过一个夹道,就到达了永安宫。早已经探明,那永安宫只有五百鸾卫镇守,今夜当值的鸾卫官,是司马香儿。
说实话,不论是谁,都没有把鸾卫放在眼中。
区区女人,就算是再厉害,又能厉害到什么地方?别看她们今日闹得欢实,总有一日,要她们跪下求饶。
张绣跨坐一匹白龙驹,下意识的紧了紧掌中大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