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后,停列着一排排抛石车。足有几百架。
这些抛石车是蒲元根据那本《考工录》上的记载研究出来,又经过他和马均的改良,其距离可覆盖二百八十步的范围之中。霹雳车,这是薰俷为抛石车起的名字。
记得曹操在官渡之战。第一次灵活地运用了霹雳车。
只是已经记不清楚那贡献霹雳车的人是谁,不过今日。董俷决定用霹雳车,让曹操好看。
随着城下武安国一声大吼,崩崩崩,无数声奇异声响过后,巨石自霹雳车上飞出城外。
如雨的礌石,轰在井阑之上。
把一座座井阑轰塌在地上,牛哀嚎,被礌石击中,打得是血肉模糊。
紧随轒轀的士兵,连同一辆辆轒轀车被砸瘫在地上。礌石如雨,哀号声此起彼伏。
床弩又是一轮射击,彻底摧毁了战场上的攻城器具。
戏志才轻声道:“主公,今天还是不要再打下去了,军中士气低落,再打下去,也是送死。不如就地修整,待我等商量了具体的计划,再对阳进行攻击,如何?”
诸侯连战连败,哪有心情继续战斗?
陶谦和张超损兵折将,虽心有不甘,却也明白戏志才所说的没错。
继续打下去,只能是送死!
当下曹操下令鸣金收兵,草草的结束了第一天地战斗。战场上尸横遍野,被礌石砸的血肉模糊的尸体,随着风,把那浓浓的血腥气弥散在苍穹,令人感到心冷。
依照着规矩,战后会有人收拾战场。
薰俷这一次倒是没有阻拦,只是命令城上士兵警戒。
当一具具血肉模糊,肢体不全地尸首堆积在一起的时候,联军中不断地传来哭泣声。
中军大帐里,诸侯相互推诿,相互指责。
曹操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干脆带着戏志才和伊籍,在许褚、胡车儿的陪同下,走出了营帐。
身后自然随同有亲军,有曹洪率领。
曹操看着夜色中的阳城,感到口中一阵阵的发苦。
戏志才则目光灼灼,随着曹操环绕阳一周之后,心中突然一动,生出些许计较。
回到营寨,戏志才拉着伊籍,嘀嘀咕咕的说着话。
曹操则强打精神,巡视营地,慰问士兵。直到子时过后,才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里。
没想到,戏志才等人都在帐中。
不仅仅是戏志才和伊籍,包括夏侯敦、乐进、李典等武将,也都在大帐中等候。
“先生,这么晚了,有事情吗?”
曹操不免有些奇怪的询问。
戏志才笑道:“刚才我随主公巡视阳,却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故而令机伯等人连夜制出了阳的沙盘图形,特来与主公解忧……机伯,还是由你来说明吧。”
伊籍点点头,将大帐中央那八仙桌上的沙盘掀开。
“主公,你看……这就是阳的大致图形,可曾看出些什么?”
沙盘上的阳城,做的很粗糙,但基本的轮廓却已经呈现出来。曹操蹙眉,走到八仙桌跟前,看了半晌,轻轻摇头道:“好像没什么特别啊。先生,还是你说明吧。”
戏志才和伊籍微微一笑,“刚才我和机伯又去探查了一番,阳为东都襟带,三秦咽喉,建城的位置,极为险要。有淮水、水之天堑,又有邙山、嵩岳之险要,易守难攻。然,也正因为地势的缘故。水低洼。使得南面城墙,较之其他三面略低。”
曹操有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轻轻点头道:“哪有如何?”
伊籍说:“水时常泛滥。常会对阳造成
,也正因为于此。也就是说,响,南城相对松弱,不如其他城般地坚固,牢不可破。“
许褚对伊籍和戏志才不停地打谜语。非常不满。
“机伯先生,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行不行?你们读书人就是这般的啰唆。要我说,屁的阳。把那薰西平约出来,比试一场。老许我到时候一刀干掉他,岂不是阳唾手可得?”
许褚不服气,可不代表帐中地人都是这般想法。
夏侯渊哼了一声,“仲康说的轻巧。你就这么有把握能打败董西平?若是输了呢?”
曹操也说:“仲康不得无礼。我知你想和西平一战,但是……”
言下之意却是:我怕你会输!
只气得许褚暴跳如雷,可戏志才等人却把他扔到了一旁,不再理睬。
戏志才说:“我拟猛攻南城。但亦需要其他人在三面拖住董西平的兵力。这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甚至会出现。即便我们能攻占了阳,也在没有力量西进阳。”
曹操沉吟片刻,轻轻点头,“无力西进就无力西进,我等原本也就是要震慑阳而已。能打下阳,就是一件大胜仗。本初北路军被阻在成皋,我等联军若不得一场胜利,只怕将来就要沦为他人笑柄。我这就召集诸位大人,对阳展开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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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联军发起了亡命的突击。
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势,不分昼夜地向阳进行冲击。
联军把兵马全都交到了曹操的麾下,而曹操更发下狠心,下令若攻破阳,全军可以尽情掳掠三日。在这种巨大的刺激和诱惑之下,阳城四面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尤以南城的压力最大!
联军几乎把所有的精锐人马都调拨到了南城,而后从四面八方猛攻,死死的拖住董俷的兵力。
贾诩看出了联军地意图,却没有一点办法。
戏志才就是摆明了,就是要攻打南城。可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偏偏无法破解。
薰俷亲自坐镇南城,将其他三城的指挥权,尽数交给了贾诩。
可即便是只有三城所面临的巨大压力,贾诩也感到非常地吃力。
看得出来,联军是玩命儿了!
诸侯也下了老本儿,这会儿不是保存实力的时候。
正如曹操所说地那样,如果连一点成绩都没有的话,那么整个关东联盟,再也没有脸面见人。
不计血本的昼夜猛攻之下,终于获得了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