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曾愣了一下道:“什么走了,你个熊兵说清楚。”
禹言道:“九号要打报告去云北边防站了。”
老曾松了口气说:“你小子只会制造紧张气氛,去边防站总比被你小子气死好。她现在回去了吗?”
禹言点点头,老曾叹了口气道:“我不管你们怎么想的,我话已经说出口了,你是我师弟,倩倩是我闺女,我不在乎那些虚礼。反正咱们是一家人,肉烂了总得在锅里,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如果让我知道你欺负我们家倩倩,熊兵,你就等着瞧好吧。”
说完话起身拍拍屁股就走,禹言忙一把拉住他,把鲁冲的事情告诉了他。
老曾脾气上来了,又要蹽蹶子,这还是老子的熊兵吗,来了都不找老子报道,都他娘的活成驴粪蛋子了,你把话给鲁冲带到,你们两个过了24小时不回娘家报到,老子再也不认他是猎鹰的兵。老曾把话说完,吉普车屁股突突突的冒出一阵黑烟,甩开四个轮子扬长而去。
禹言赶紧找了个地方给鲁冲打了个电话,大肥羊一听,屁股立刻着了火,吼道你小子害死老子了,这下要被曾大扒皮了,现在我得赶紧找手下兄弟采购去,下午咱们回娘家。你的采购我给你一起办了,费用从你工资里扣,奶奶的,八千块钱,总还能买几头肥猪了。
今天是关雅妮给的假期的最后一天,禹言还有很多事情要办。于紫彤开车过来的时候,禹言已经洗漱完毕。一夜没睡,对禹言来说几乎没什么影响。
于紫彤提也没提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只是很细心的给他收拾屋子,连枕头上落下的一根头发丝也没有放过。
禹言见候芸提着一包早餐上来,知道是为自己准备的,笑着接过,问道,小芸,你住在紫彤那里习惯吗?
候芸偷偷望了一眼那间温暖的小屋,点头道紫彤姐那很好,住的很习惯,又问言大哥你一个人住的习惯吗?
禹言想起昨日的一夜无眠,点点头道,不错,我这人很简单,有一个睡觉的地方就行了。
于紫彤见他狼吞虎咽,轻笑着道你慢点,眼中的温柔如同秋天的湖水,禹言又想起昨夜的九号,心中一痛,猛吞几口道,我们快走吧。
于紫彤开着车,候芸坐在她旁边,禹言当了首长,一个人坐在后排发呆。
禹言十四五岁的怀春年纪被老曾带去当兵,十五岁到十八岁这个人生中最重要的年纪是在军营中度过的,这让他得到了许多,也失去了许多。得到的是人生最宝贵的经历,经受了无数的磨难,练就了钢筋铁骨强韧意志,也在军营这个小社会里过早接触到了人情世故,为人处事也逐渐老辣起来,比起那些同龄人来,禹言的思想和他们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当然,禹言也失去了许多,作为人生最重要的一个年龄段,禹言是在血与火中度过的,没有花季雨季,似懂非懂的青涩记忆中只有一个叫许念欣的女孩子,这几乎是他当兵时候的所有的梦想,在部队的三年多,这已经是他生活中的一个重要支柱。这段日子禹言的感情世界很单纯,就只有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影子,青涩朦胧的味道,就像还没来得及成熟的青苹果,虽然还没采摘,却也是他人生路上的第一个果实。
事情在禹言离开部队后渐渐发生了变化,他慢慢接触了不少女孩子,直到遇到了于紫彤。于紫彤第一眼吸引他的无非是她的美丽,当禹言从安子峰手下救下她听完她的故事,对她有些怜惜还混杂着敬佩,和她在一起很温馨,有种红颜知己的感觉。当那晚于紫彤轻轻吻在他脸上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开始暧昧起来,这绝对是禹言没有想到的,也让于紫彤成功的在他心里留下了影子。
如果没有昨天的事,禹言也许永远不会认识到九号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事实上,他自己都不清楚,九号什么时候走进自己心灵的,还隐藏的那么深。鲁冲的话只是个引子,让他隐隐有了些感觉,当九号真真切切的在自己面前表达内心情感的时候,那种幸福和激动的感觉,让他渐渐明白,原来在平平淡淡中,九号早已经铭刻在了自己心里。
禹言一会儿想起九号,一会儿想起于紫彤,一会儿想起心中那个影子,三个面貌丰姿各不相同的女孩子在他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现个不停。禹言在战场上是个战无不胜的特种兵,在感情上却是个标准的菜菜鸟。三个人的影子就像电影胶片一样,在他头脑里越转越快,禹言感觉头都要爆炸了。
“言大哥,你在想什么?”候芸的话将正在胡思乱想的禹言惊醒了。
自己都在想什么啊,怎么整天都困在个人情感的这个小圈子里?这种事情就应该顺其自然,不能强求,该来的总会来的。男儿志在四方,自己立下了那么一番雄心壮志,所有的事情都还没起步,自己却陷在一堆儿女情长中不能自拔,还谈什么事业?这样下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禹言心中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都在做什么啊,以前那个沉着果断勇往直前的自己到哪里去了?他头脑渐渐清醒过来,对这种事情有了一个最直接的看法,随心所欲,顺其自然,让该来的都来吧,没有必要整天把自己关在死胡同里。
他想通了这些事情,心里顿时开朗起来,对一语惊醒自己的候芸暗暗感激,正在开车的于紫彤也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禹言冲她们二人微微点头,自信的微笑又浮上了脸庞。
上午的活动是于紫彤带领禹言和候芸去创力世纪的加工厂,这也是禹言要求的,加工厂是他们的未来,发动机改进装置就是在这里开发出来的。
这个加工厂面积不大,零配件加工使用的是国外淘汰的某条生产线,于紫彤的父亲他们自己动手进行了改装,虽然谈不上先进,但是加工出来的零配件规格很高,更为难得的是这样一个小厂小线管理很规范,工人们步骤清晰,动作熟练,所有的工艺操作都严格按照流程进行,一切都井井有条。
丁叔是位六十多岁的老人,瘦瘦高高,精神矍铄,听了于紫彤的介绍,激动的握住禹言的手说:“感谢禹先生的无私援助啊!没有你,咱们这个生产线就全完了。”
于紫彤又指着丁叔旁边的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道:“这位丁鸣全大哥,是丁叔的公子,清合大学的高才生,专修工业制造的,这条生产线就是他负责管理的。”
清和大学是与天京大学齐名的顶尖名校,工业制造更是其中的拳头专业,培养出来的人才在国内供不应求,虽然不知道丁鸣全为什么委身这里,但光看生产线的管理情况就知道这确实是位难得的人才,禹言忙握住他的手道:“只看这条生产线,就知道丁大哥是真正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