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慕容毅退后一步,他向孟聚用力地挥手:“大都督,一路顺风假若有来生,我们再做一回兄弟”
挥着手,泪水从慕容毅眼夺眶而出,流淌脸上看到这一幕,场的东宫官员无不震骇:公开场合,太子殿下如此失仪,这事倘若传扬出去斗铠手打],怕是会挨陛下责罚了
望着慕容毅流着泪的脸,交往的往事一幕幕流过眼前,孟聚亦是同样心怀感触
对视片刻,孟聚深深地低头:“慕容兄,珍重”
他转身翻身上马,头也不回抽了一鞭子,胯下战马长嘶一声,风一般地向前跃去孟聚昂着头,让那迎面扑来的劲风扑打着自己的脸,感受着那呼啸而来的朔风力量五月的夏日,官道两边已经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野草的芬芳气息随着劲风扑入鼻端
直到奔出了很远,孟聚才回头望去——巍峨的洛京城门前,那个穿着黄袍的渺小身影依然伫立着,他依然还固执地挥着手,努力地向这边望过来斗铠手打]
驻马停步,突然袭来的悲伤使得孟聚身躯颤抖他也遥遥举起了手,用力向着慕容毅挥舞着,泪眼模糊了他的视线
那荒淫、动乱、无耻的年代,兄弟,请不要深责自己的兄弟我们都只是风尘扬起的沙子,随风漂泊风平后,我们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再见了,斗铠手打]我曾经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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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卫的兵马沿着官道一路北上,兵马疾驰两天后,已经抵达了洛京外围的扶遂县东陵卫兵马城歇息了一夜,第二天清晨继续上路
刚出不远,马公公就急匆匆地跑来找孟聚了斗铠]:“大都督,我们好像走错路了?右边的道才是去相州的,我们走左边的道上了,这是去遂西的,遂西之后再过去就是上党郡了”
孟聚的神情轻松:“公公稍安勿躁,这是有缘故的太子殿下委托本镇帮他料理些事务,所以要绕道过遂西公公放心不会误事的,多两天我们就会走回原来道上了”
听孟聚这么说,马贵也放下心来:“原来是这样,咱家还以为走错路了呢,没想到是大都督奉太子钧令有差遣要办太子殿下可是要办啥事啊?大都督能否给咱家透露一些?”
孟聚望着马贵,神情似笑非笑:“太子殿下嘱托本镇的事——公公您确定真的想听?”
看孟聚这副蔫坏的表情马贵立即察觉不妙,他把头摇得飞快:“不想,不想咱家多嘴了,大都督莫怪,莫怪!咱家这就回去,大都督您就当咱家没来过好了”
陵卫兵马向着西北方向又走了两天,已经过遂西县了,孟聚却是依然没有回头转向的迹象这时,马贵公公终于坐不住了,他再次跑来找孟聚:“大都督咱家知道不该多事的,不过您能否透露下,您办这趟差事,可是准备要去哪啊?咱们离相州,可是越来越远了路上耽误得太久了,误了军机就不好了”
“不远了,再过两天就到了到那边办完了事我们立即调转回头,绝对误不了事!”
孟大都督口的两天那就跟沙漠的绿洲一般,那是永远可望不可即的幻影三天之后东陵卫兵马进了上党郡,孟聚却依然没有回头的意思,这时候,马贵就是再糊涂也知道事情不对了他跑来找孟聚大吵一顿,要斗铠手打]求他立即调头重返相州行营,否则将被朝廷视为叛逃,“必遭大军剿灭”!
马贵难的时候,孟聚一言不,脸沉如水——说实话,他还是很佩服马公公胆气的这可是孟聚的军,左近军士全是孟聚亲信,惹恼了孟聚,被乱刀砍死也不是什么怪事虽然平常奴颜婢膝,但关键时候,这阉人忠于职责,很让孟聚敬佩
待马贵骂累喘气的时候,孟聚才吩咐左右:“马公公累了,你们把他送回住处歇息”
“大都督,你辜负吾皇圣恩,若不悬崖勒马,立即回头,朝廷大军一至,必将”
孟聚站起身,打断了马贵:“公公的肝胆和忠义,我是很佩服的但今日之事,非言辞能动天下的离合聚散,无非缘分我军南下助战,是因缘而来;我今日北上,也是因缘已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缘人散,本是世事常态,公公又何必这么看不开呢?
此番南下,孟某自诩对朝廷还是略有薄功的,即使今日分手,公公何必口出恶言呢?大家都留几分情面,留待将来再见之日——来人,送公公回去歇息”
几个亲兵入营帐来,将马贵捂了嘴拖了出去,后者圆睁两眼,怒目以示,让孟聚好不郁闷:慕容家的想法也真太奇葩了,自己帮他们打垮了整整一路边军,夺回了金城,救回他们的整路兵马,作为回报,慕容破就只封了自己一个北疆大都督的空头衔——战绩和回报相差悬殊,现,他们居然还觉得是自己亏欠了他们!
“有些人呐,还真不能跟他们走得太近了啊!”
孟聚摇头晃脑地叹道,他把头转向左边的人:“胡管领,这事你怎么看?”
胡庸平视前方,表情木然,像是对刚才生的一幕视而不见听到孟聚问话,他躬身答道:“大帅,末将受太子殿下钧令,跟随大帅听候差遣现,末将并没有接到太子殿下的命令,所以,大帅有何差遣末将都会从命的”
“倘若我要你随我一同回北疆东平呢?”
“倘若大帅有命的话,末将斗铠手打]不敢不从”
孟聚微微颌胡庸的表态,证实了他的心的揣测:慕容毅确实猜出了自己用意了否则的话,知道自己要北归,作为慕容毅亲信的胡庸绝不可能这么平静只是,慕容毅既然知道自己要走,他为什么不阻拦自己,反而还派部下来协助孟聚返程呢
想到离别时候慕容毅那泪流满面的脸,孟聚隐隐猜到了缘由,他叹惜一声
人心呐真是世界上复杂不可揣摩的东西了
“胡管领明晰事理,本镇很是欣慰既然这样,劳烦阁下跟我们走一趟,本镇不会让阁下和贵部白辛苦的”
“不敢,这是末将职分而已斗铠]”
孟聚一个个望过座的部将,微笑道:“弟兄们我们这就——回家!”
其实,早扶遂县走上岔道那天,有聪明的部下已经猜出一点端倪了,但直至此刻,孟聚亲口宣布了,大家才能确定,真的可以回家了
当下,军官们面露喜色,纷纷跑出营帐回自己兵马去不久,军营各处都响起了士兵们响亮的欢呼声这趟南下征战东平陵卫兵马离乡日久,众人早思念家乡的亲人了倘若不是孟聚威望高,军功犒赏又丰厚,士兵们早就抗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