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看了他一阵,道:“我还是不怎么想和你说话。”
段白月忍住笑,表情愁苦:“那耳朵接着给你掐。”
楚渊双手捧住他的脸,使劲揉。
“前头那个就是妙心?”南摩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段瑶凉凉道:“那是船上烧火的秃头老王。”
南摩邪:“……”
“妙心等会再说,这阵先换个衣裳。”段瑶拉着他的手,纵身跃上大船,否则这一副乞丐相,实在很给他哥丢人。原本想偷偷溜回房间,可甲板上这阵偏偏有不少人,一听到动静就赶紧都跑了过来,想看一眼王爷的师父,觉得或许也和曲先生的爹一样,是位白发飘飘的世外高人,却万万没料到会是这一款,破衣烂衫白发蓬乱,腰里还挂着一个破葫芦,脸上都是土,甚至连靴子也破了一只。
甲板上一片沉默
妙心道:“阿弥陀佛。”
段瑶:“……”
“这位大师。”南摩邪笑容满面围着他转。
妙心双手合十,沉默不语。
南摩邪热情道:“成亲了吗?”
能上这艘战船的人,哪怕只是扫地洗碗,也都是懂眼色的,这阵见苗头不对,瞬间便做鸟兽散。两名侍卫也前去楚渊的住处,将此事一五一十禀告。
楚渊好笑:“不去管管?”
“不去。”段白月无赖道,“难得你动不了,我自然要趁机占些便宜,管那和尚做甚。”
“你猜南师父会不会与妙心打起来?”楚渊往起坐了坐。
“即便真的打起来,师父也有分寸,至少事后定然会寻个借口,不会在面子上与他闹翻。”段白月道,“西南府出来的,自然都是我的人,妙心应当也没指望师父能喜欢他,情理之中。”
楚渊道:“妙心若是识趣,就该躲着南师父才对,可方才听侍卫所言,他是主动凑上去的。”
“所以?”段白月道,“你打算怎么办?对方可是挑衅到我头上了。”
“装可怜。”楚渊拍他一巴掌,有些好笑。
段白月顺势握住他的手,凑在嘴边亲了一口:“算了,不说他,扫兴。”
楚渊答应一声,随手摸过床头一个大野果,啃了一口,自顾自想事情。
段白月皱眉道:“也不让我帮你切一切。”
“太傅大人不在,怕什么。”楚渊双手抱着又啃一口,将剩下一半给他吃,“还没说,昨天黑天半夜,你们一群人出去做什么?”
“是瑶儿,他找到我,说觉得昨日温大人与阿离绘出来的阵型,除了像八荒阵之外,还有几分像焚星局。”段白月道。
楚渊奇道:“还有这事?”
段白月道:“我便找了大家,去林地中试着破阵。你昨日疲惫,我也不知这事究竟能不能成,便暂时没说,想着让你安心睡一觉,可没想还是出了乱子。”
“那要何时再试?”楚渊问。
“明日白天吧,正好你也一道去看看。”段白月道。
楚渊道:“那正好,明日中午再顺便设一场宴席。”虽说在海上也没什么好东西,可难得大家都聚齐,一起喝杯酒也成。
段白月点头,出门吩咐四喜去准备,顺便打听了一下另一头的动静。
“妙心大师与南师父真打起来了。”四喜小声道。
打起来就对了,段白月神清气爽,回去继续调戏媳妇儿。
段瑶笑容满面,将想要劝阻的人远远拦住,比武切磋,比武切磋,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叶瑾坐在船顶上,看热闹。沈千枫好笑:“看你的表情,像是唯恐天下不乱。”
“南前辈功夫可当真是高。”叶瑾道,“等会一道去拜会一下吧,久仰大名,还从没见过。”
沈千枫点点头,替他遮住一方阳光。
南摩邪招招紧逼,妙心却并未当真迎战,只是步步避让,眼底波澜不惊。南摩邪道:“大师像是要输了。”
“前辈武功高强,小僧自愧不如。”妙心双手合十。
“也是,输给西南府,也不丢人。”南摩邪收招落地,双手叉腰看他离开,志得意满。
段瑶站在师父后头,很想鼓掌。
“走,换衣裳去。”南摩邪从地上捡起破包袱,“而后便带为师四处看看,这船还挺大。”
段瑶趁机道:“还要梳头!”
南摩邪:“……”
段瑶道:“别想躲!”
南摩邪顶着一头鸟窝,蔫蔫跟在小徒弟后头。
哦。
段瑶坐在小板凳上,弄了一瓢水兜头浇过去,南摩邪哭道:“怎么也不热一热。”
“忘了。”段瑶敷衍,洗土豆一般将师父的脑袋洗干净,拿了梳子死命扯。
南摩邪惨叫连连,觉得自己八成要死,等到终于梳好头发换了衣裳,已然脸色苍白,脚步踉跄。
段瑶高高兴兴推开门:“走,我们去看大船。”
南摩邪:“……”
南摩邪道:“呃。”
外头晨光灿烂,叶瑾看着南摩邪,睁大眼睛道:“是你?”
南摩邪道:“嘿嘿。”
另一头,楚渊皱眉坐起来:“对了,先前南师父假扮成遇难老人,曾在琼花谷中住过一段日子,你同小瑾说过这件事吗?”
“你没说?”段白月吃惊,“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我以为叶谷主早就已经知情。”
楚渊无辜道:“小瑾也没问,我就给忘了。”
段白月:“……”
“不行,得去看看。”楚渊掀开被子。
“没事的。”段白月压住他,“又不是什么大事,好好躺着。”
楚渊道:“心发虚。”
段白月拍拍他:“若是打起来,肯定会有人来通传。”没人就是没事。
“救命啊!杀人了!”南摩邪抱着脑袋,从门口轰轰烈烈冲了过去。
叶瑾气势汹汹撸袖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