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龚嬷嬷本人没有问题,任瑶期便开始用她给的那张药方,王妃知道了高兴地很,她是真的很想要抱孙子。
萧靖西的昭宁院虽然不是一般闲杂人等想进来就能进来的,不过对任瑶期用药的问题萧靖西却不敢有半分马虎,他从抓药到煎药他都让人仔仔细细的盯着好了。
自从燕北王立了世子之后,燕北便又平静了起来,就连朝廷的那些言官御史们也不给燕北王府使绊子了,就这样转眼就到了年关。
这是任瑶期在燕北王府过的第一个新年,年底燕北王府上上下下也忙了起来,燕北各个州县都开始给燕北王府送年礼,王妃还要接待那些年底跟着丈夫赶来燕北的官家夫人们,每日里都忙得很,任瑶期偶尔也会被王妃叫过去陪客或者帮着处理一些王府内务,就连云太妃那边到了年底这会儿也开始给任瑶期放假,不让她每日过去抄写经文了。表面上看起来,整个燕北王府最悠闲的就是萧靖西这个“病人了”,只有任瑶期知道,虽然萧靖西比起之前那一阵要清闲不少,可是每日里还是要花很长的时间在他的书房里。
原本以为这个年最后也会平平顺顺的过去,只可惜天不从人愿,腊月二十五这一日任瑶期正在九阳殿与辛嬷嬷一起整理顺州、武州,冀州三府的礼单,并将今年最后一批年礼登记入库,还有今年燕北王府需要加上一份送去河中王府的礼单,王妃让任瑶期先理出一个单子来给她看。
任瑶期正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李氏派喜儿来了燕北王府,告诉她任老太爷病重,恐怕是撑不过这个年关了,任家大老爷派了任家大少爷来找任时敏,求他回去见任老太爷最后一面,否则任老太爷死不瞑目。
李氏之所以让喜儿来找任瑶期是因为李氏这几年已经习惯在大事上听女儿的意见拿主意了,而任时敏虽然依旧不愿意回归任家,但是任老太爷毕竟是他的生父,就算送父子之间曾经有天大的怨怼,到了任老太爷人生的最后这一刻,他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任瑶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愣怔了许久,那边喜儿还等着任瑶期拿主意她好回去回话。王妃知道了之后,却是让素锦来叫任瑶期过去。
任瑶期让喜儿在偏殿等候,自己先去见了王妃。
王妃这会儿叫来任瑶期也是为了任老太爷的事情,且王妃屏退了闲杂人等之后说话很是开门见山:“听说任家派了人来请你父亲回去给任家老太爷送终?”
任瑶期点了点头:“是的。”
王妃沉吟了片刻,然后道:“原本这是你母亲家的家务事我不方便过问,不过我向来是拿你当女儿看待,所以有些事情还是忍不住想要提醒你一声,免得你吃亏。”
任瑶期忙道:“母亲您说,我知道好歹的。”
王妃点了点头:“之前那件事,确实是任家理亏在先,将你们这一房赶出了任氏宗族,你们不愿意再回去也理所应当,世人也不会认为是你们不对。但是人生在世,除死无大事,任家老爷子临终,提出想要见你父亲,这个时候如果你们依旧置之不理,在世人心里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任瑶期点了点头,其实王妃说的也是她的顾虑,所以她并没有想要阻止她父亲回任家。
“当然,回不回任氏宗族另说,但是该出面的时候还是要出面的。”
“我知道了,母亲。”任瑶期回道。
王妃笑道:“王府这边的事情你先交给辛嬷嬷和素锦吧,她们往年也是做管了的,出不了什么岔子,你先顾及任家那边,别让人有机会说你的闲话。”
任瑶期应下了,然后退了出来。
喜儿还在偏殿等着任瑶期,任瑶期吩咐苹果准备好马车,她要回娘家一趟。
已经是昭宁殿管事的苹果很快就将马车准备好了,任瑶期带着几个丫鬟与喜儿一起回了宝瓶胡同。
任瑶期回去的时候,任益言已经走了,任老爷在书房里没有出来。任瑶期想了想,还是先去了正房,周嬷嬷得到消息,很快就迎了出来。
李氏见任瑶期回来了很是惊喜,不过想起任家的事情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这么回来了?大过年的,王府的事情肯定不少,有什么话你让喜儿回来与我说一声也是一样的。”
李氏的话才落音,任瑶期还没来得及回话,外面就有人进来禀报说大姑奶奶回来了。
李氏心里虽然欢喜,面上却还是道:“你们都回来做什么!”
任瑶华也是听到任老爷子的消息赶回来的,见任瑶期也在还愣了愣,开口就道:“你怎么也回来了?王府没事吗?”
任瑶期无奈地笑了笑,同时对李氏和任瑶华解释道:“没关系,是王妃让我回来的,晚些时候我就回去了,耽误不了什么事情。”
母女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任瑶华道:“那先说正事吧,父亲那边这么说?回不回任家?”
李氏不由得看了书房的方向一眼:“老爷一直在书房还没有出来,不过我觉得他八成还是想去见任老太爷最后一面的。”
任瑶华沉默了片刻,然后看向任瑶期:“你怎么说?”
任瑶期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回是肯定要回的,不然父亲母亲以后肯定会被人戳脊梁骨。只是送任老太爷最后一程,不表示我们这一房要回任氏宗族。”
任瑶华点了点头,李氏虽然面上没有说什么,却还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离开任家这么久了,她是不愿意再回任家的。
“要是你父亲他想回任家……”李氏有些为难,尽管她心里万般不愿意回去,但是如果任时敏想回去的话,她也不会提出反对的。
任瑶期想了想,摇头:“父亲他已经说了不回任家,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就改变主意,只是……”
任瑶华看了任瑶期一眼,皱着眉头接道:“只是如果任老太爷临终遗言希望父亲回去,加上祖母的恳求……父亲怕是无法拒绝。”
任瑶期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即便是洒脱不羁如任时敏,很多时候也无法随心所欲,这就是道德的束缚。
“那怎么办?”一直在一旁听着的周嬷嬷急道。都走到这一步了,若还是得让李氏回任家受到任老太婆的制约,那可真憋屈。
几人都不由得看向任瑶期。
这也是因为这几年大事都是任瑶期拿主意的缘故,虽然她年纪最小,但是她们也都习惯了,所以都是下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