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不说清楚你是不给我出门的,"玉自熙冷冷看着他,"我告诉你,陛下在禹城驾崩了,我要立即禀告太子,你说,这个消息,要不要紧?"
"啊!"
那个副统领被惊得后退一步,连嘴唇都已发白,睁大眼睛瞪着玉自熙,"王王王爷这可可可开不得玩笑......"
"诅咒帝王是死罪,我从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玉自熙斜眼看着他,"你阻拦我,耽误我禀告这至关重大的消息,你是不是想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副统领被他晶亮却神秘的目光一看,只觉得如被冰水从头淋到脚,慌乱的退开一步,吃吃道:"卑职不敢......卑职不敢......"
玉自熙已经不理会他,手指一弹,他的十八护卫立即拥着他飞驰绝尘而去,将副统领抛在层层烟灰里。
副统领怔了半晌,忽然跳起来,对着手下士兵大吼。
"还愣什么?快去禀告提督大人!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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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仪殿气氛森严,百官们神情肃然,老贾端挥汗如雨,萧监国昏昏欲睡。
这劳什子的朝会,为毛要开这么长时间呢?这设在御座旁的小宝座,为什么这么高呢?弄得人想开小差还得注意不被发现。
包子早上四更起来练武,五更上朝,在宝座上已经坐了两个时辰,着实是困了。
底下的嗡嗡嗡声,真催眠啊......
包子满意的打了个呵欠,准备就着这天然的催眠曲睡上一觉。
......这催眠曲怎么越来越吵?
包子不耐烦的换了个手撑头,忽然听见底下哄的一声,随即老贾端啊的一声惊呼。
吵咩吵!谁这么缺了八辈子德,吵太子爷我睡觉!
包子怒气冲天的睁开眼,便看见一朝堂的震惊疑惑神情,身侧的老贾端抖着手,抖索着嘴唇,大声道:"静安王胡言乱语,诸位慌张什么?来人,去对王爷传旨,说陛下亲征前曾有旨,着王爷在府中闭门思过,如今旨意未撤,王爷怎可擅自出门?请王爷回府!"
"可是他说陛下驾崩于禹城......"
"闭嘴!"
老贾端一声暴吼,脖子上的青筋都几乎崩了出来,那官儿被他难得的凛凛暴怒吓得往后一退,险些滑了一跤。
贾端吼完,立即担心的转头去看太子。
包子已经怔在了座位上。
底下百官齐齐抬头,看着宝座上那七岁的小人儿。
静安王宫门传音,说陛下在禹城中箭驾崩,西梁惨败,幸得皇后归来,重整大军才得反败为胜......这这这这,这和军报上说得不符啊,军报只说禹城大胜,陛下驾崩?天啊......
老贾端和油条儿担心的盯着包子,贾端碰碰油条儿,油条儿碰碰包子,包子却全然没有反应。
包子现在确实什么反应都没有了,他全部的精神突然陷入混乱,这几日那种奇怪的堵心感觉,沉沉的压在心口,脑子里横的竖的斜的全是乱七八糟的线条,却根本理不清楚那是什么。
父皇......驾崩了?
真的?
......
吸一口气,包子突然跳上御座,大喝,"去!让静安王进殿!我要亲自问个清楚!"
"太子......"
"去!!"
太监被他大力喝出的声音吓得退了一退,实在没有想到那么小的孩子也能发出那么大的声音,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老贾端眼见不可挽回,只好忠心的往包子身边靠了靠,又命令侍卫包围大仪殿。
百官则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思,齐齐回首,看着永远红衣灿然,美绝人寰的静安王仪态绝妙的迈上大殿。
玉自熙一路微笑而来。
他的十八侍卫亦步亦趋。
越过高阔皇城,越过巍峨宫城,越过白玉广场,越过金水桥,越过长长的铺着红毡的天阶,决然而来。
他不看那些甲胄鲜明,持刀相守的侍卫一眼,直接步入大殿,衣袖一挥,流云飞袖将沉重的殿门重重关上。
大殿立时一黑,百官陷入慌乱之中,老贾端大喝:"玉王你做什么!"
"做什么?"玉自熙袖风连拂,将大殿之内的侍卫全部扔出,停也不停直奔御座,他全身真力体外流转,所经之处,百官们纷纷哎哟哎哟的跌了出去。
老贾端抢前挡着他,被他衣袖一挥,顺手扔到了三丈外,跌在地下爬不起身。
玉自熙直奔御座,笑吟吟往御座上一坐,将腿往九龙扶手上一跷,打了个响指,微笑道:"陛下驾崩,皇帝也该换我来当了。"
他手一伸,掌风一扫拨开扑上去想抱住包子的油条儿,一把将紧紧盯着他的包子拽了过来,微笑道:"太子爷,你对换我当皇帝有意见吗?"
包子却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问:"我父皇真的死了?还是这根本就是你胡扯出来,好骗我放你进大殿的?"
他语气急切,最后一句话说得极快,神情紧张的紧紧盯着玉自熙,那模样,似是非常希望后一种才是事实。
玉自熙手一顿。
目光微微一黯。
他古怪的上下打量着包子,很久很久以后,久到包子快要等哭了时,才缓缓道:"对,我骗你的。"
"呼!"包子松出一口气,眉开眼笑的往他面前一坐。
手一摊,说:
"那你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