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瞅了瞅他,伊城终于忍不住试探的问,"对她,你真的没有任何看法?"
"有。"
"嗯?"
"她很美。"
"你!!!"
"好吧,你不要用杀人的眼光看我,我告诉你,"白渊终于放过可怜的伊城,懒懒往亭栏上一倚,笑容里满满笃定。
"她不仅回来了,而且,根本不是在什么劳什子海外仙山,这不是她的风格。"
他手腕一振,半杯残酒穿亭而出,泼入身侧绝崖。
无声无息。
"听不到任何声音是吧?"白渊笑容里无尽深意,"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这点酒,落入无尽深渊,那是一点回响也不会有的,而有些人就是深渊,你看见的,永远只能是云遮雾罩的表象,你对她擅自使出的动作,就会如这酒一般,无声无息,便消融了。"
再斟一杯酒,他往身侧燃起的温酒的炭火上一浇。
哧啦一声大响,炭火灭了大半,燃起腾腾雾气,遮蔽了半座亭子。
白色雾气里,白渊的容颜忽隐忽现宛如神祗。
"对于这类人,就应该这样--等她燃起,然后,浇酒。"
白渊微笑。
"听,多么响亮。"
他最后饮了一口酒,抬首,给了伊城最后一句惊爆的定言。
"她,就在西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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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在哪里?"
这是一个女声,明亮,干脆,一字字清晰如钉入乌木的白钉子,杀伐决断,隐在齿间。
微风拂栏,带着海水的微腥清新气息,吹起玲珑水晶帘琳琅作响,帘前女子珠冠华服,凭栏而立,水蓝色缎质月华裙上以珍珠缀饰双鸾逐日图案,珠子颗颗拇指大小,浑圆璀璨,每一颗都价值非凡。
她身后是高大远超寻常建制的白石殿柱,和同样高阔的深殿,殿顶赤龙狰狞盘绕,远远延伸出阔朗的空间,殿周碧玉廊青玉地,一色水色云砖,环一弯碧水千顷--这不是普通的池水,这是直通离海的海水。
"回禀公主,"男子小心翼翼,大气也不敢出的回答:"据说在海外养伤......"
"海外?"女子一声冷笑,回转身来。
"我们这里就是海外,她在离国?笑话!"
殿堂高阔,使得她原本高挑的身材也显得有些单薄娇小,然而男子却如见巨人般,将本已低得很低的腰背,再往下呵了呵。
离国实际掌权者之一,建熹公主楚凤曜,仪态肃厉的俯视着比她高上许多的男子。
"去找找我那七哥......本宫有预感,他没死,而且变乱将起......离国虽然僻处海外,这次只怕也难独善其身,我给你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后,大司马的职位等着你,或者,天水广场上的双鱼百斩台的大刀等着你--你自己选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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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回归?睿懿未死?"南闽,赤红妖火形状祭坛之上,大祭司阴离干涩僵木的脸庞上,浮现一丝阴笑。
他站起,极其温柔的招招手,指端蓬起一簇黑红色的妖艳火焰,形如三足之蛇。
手指划了一划,蛇身变幻,现出诡异图案。
他桀桀一笑,笑声宛如女子。
"这个女人......我永远算不准她......对了,我的溜出家门的,彩蛊美人们呢?你们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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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懿未死?"北堂啸双手撑在舆图之上,愁眉苦脸的看着图上被四国紧紧围困的中川,不住喃喃:"左冲右突,已是支持艰难,现在又冒出这么个消息......西梁这些年休养生息,国力强盛,已具掠夺天下之能,本来孤还寄希望于看在盟友称臣的份上,西梁给与咱们喘息之机,如今这个杀神居然活着......这个女人可不像寻常女人,那怜悯之心比男人还少......她永远是怎么省力怎么来,情分绝不考虑,我中川一定首当其冲......完了,完了......"
"王上,"底下同样一群愁眉苦脸的臣子,面面相觑半晌,一个老臣试探道:"不如......和亲?明微公主现在已是我国###第一绝色......如果王上舍得......"
"呸!"北堂啸恶狠狠啐了下来,"我舍得!真要能保住中川我舍得!可是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和亲?萧玦那个人死恋秦长歌,秦长歌是个超级大醋坛子,你不知道?和亲?你今天说要和亲,她明天就会灭了你,原本可以拖三个月,咱们一天就可以因为你这个和亲建议被灭国!"
他怒气勃发,黑乌乌的胡子都竖了起来,半晌,颓然往椅上一坐,道:"先看着罢......咱们的’潜狐’,训练了这么些年,也该拿来用用了......"=============================
一句睿懿未死,如风雷起于极天之际,惊动整个内川大陆,惊翻六国,惊起六国最高层的掌权者为之辗转不安,惊得这些散居内川大陆各处的绝顶人物,于同一时辰,以不同的态度却是同样的慎重,谈起并开始考虑在未来几年内,因为西梁皇后未死而必须因之变动的计划和应对。
然而那位注定是内川大陆顶尖人物,注定要以自己的生死影响多国国策的内川大陆目光汇聚点,基督山伯爵西梁版事件的主人公,此时正毫无中心人物的自觉,坐在小棺材上,和儿子以大棺材当桌子,用自制的扑克牌玩争上游。
"跟你说了这个不是炸弹,三张牌也想搞出个炸弹?"
"小王大王明明去掉了,你手中哪里冒出来的?"
"是黑桃三先出,不是红桃三!"
太子爷悻悻,摸摸小鼻子,臭娘老教训他,到现在都是输,害的怪没信心的......忽然眼睛一亮,雄赳赳气昂昂啪的甩出几张牌,
"同花顺!"
秦长歌好温柔的微笑:"真是好牌啊......不过太子爷,你的手指为什么一直盖着###第二张牌呢?莫非那张牌长得比较抽象,羞于见人?来,给为娘我欣赏先--啧啧,一色红桃里掺个黑桃,好个同花顺啊......"
"对四也想压我的对A?太子爷,你以为A就是一,一比四小是吧?"
"太子爷,我出完了。来,鼻子!"
包子悲愤的杀身成仁的递过脸。
递过被纸条贴得横七竖八惨不忍睹的漂亮脸蛋。
秦长歌毫无怜悯的将一张纸条牢牢粘在儿子挺直的鼻子上,笑嘻嘻左右端详,"好,好,格局严谨,方位合适,随风飘扬,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