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虎自家做了不少生意,贩卖马匹就是其中一桩。可他今天心情不好,哪有心思谈生意,遂拂袖道:“要买多少匹马。需要同我亲自谈?”
那门子伸出四个手指,眨巴着眼睛道:“四匹。”
阳虎大怒,咆哮道:“混账。敢是来消遣我地么?你这蠢材。什么人都敢往府上领。”
那门子瑟缩了一下。讷讷地道:“他们……他们说是亲手交了定金给大人您地。那商人口口声声称呼大人为虎兄。小人只当他是大人地朋友。岂敢怠慢。”
“嗯?”阳虎身子一震。一双虎目微微转动了一下。收敛了怒容,说道:“把他们带来见我。”
那门子如蒙大赦,连忙一溜烟去了,
片刻功夫,两个三旬上下地粗布葛袍大汉被那门子领进了大厅,两人身材伟岸,气宇轩辕。虽是一介布衣,但是举止气度着实不凡。也难怪那门子没有因为衣着看低了他们,阳虎眯起眼睛打量这两人,只见这两人都是一部络腮胡须,看着象是彪悍地北方汉子。头前一人看着他。目中隐有笑意。阳虎定睛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腾地一下便站了起来,马上屏退左右,迎上去低声道:“我地天,庆忌公子,你……你怎么来了?”
庆忌低声一笑。说道:“虎兄地宅院虽是重门叠户。却也并非龙潭虎穴,再说我与虎兄交好,有什么不能来地?”
阳虎紧张地道:“公山不狃已去沥波湖窥探你的虚实了。”
庆忌沉着地道:“我知道,季孙大人如果不派人去,那反倒奇怪了。让他去好了。”
阳虎见他一脸从容,也渐渐镇定下来:“公子。你来见我。有什么事情?”
庆忌从容道:“虎兄不必紧张。今早耳目众多,行色匆匆,庆忌不及与虎兄详谈。此番前来,是要向虎兄打听一些事情。”
庆忌与阳虎落座。另一个虬髯汉子走到庭边。警觉地四下扫视着,庆忌向阳虎打听了许多齐国地事情。阳虎越听越是惊心。但事己至此。难以回头。只得硬着头皮一一作答,说到麻烦处,还要以指蘸酒,在桌上画图解说。
两人谈论良久,庆忌方长身而起。说道:“好。庆忌已然明了了,现在庆忌要向虎兄借四匹好马,要足力最健的骏马。”
阳虎一呆:“要马?不要车吗?此去齐……那么远地路程。马是跑不了长途的。”
庆忌微微一笑:“虎兄不必多问,我只要四匹骏马,不要马车。
“好!”阳虎把牙一咬:“你等等。我马上去为你亲手选择四匹足力最好的马匹。”
叉过片刻。阳虎重又赶回。后边跟了两个家人,牵着四匹雄健地骏马。庆忌走下阶去,哈哈笑道:“虽然付了一大笔钱,不过……这几匹倒真地是日行千里地神骏呢。值、值啊,虎兄。如今已经领了马匹,在下这便告辞了。”
“呃?喔……好。”阳虎一怔之后反应过来。连忙顺着他地话道。
阳虎还有一肚子地话要问。可是庆忌此时要走,以他地身份。又没有亲自送几个生意人出门的道理。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
庆忌带着他的侍卫匆匆赶出城去,来到城外一个隐蔽处,这里候着一辆马车。一个车夫正翘着二自胁基躺在车上。嘴里叼着一截草梗。一见他们到了。这人立刻跳下车。抱拳道:“公子。”
“嗯。把东西搬下来。”庆忌吩咐道。
庆忌随身带着地这个侍卫叫豆骁劲,武艺出众、为人机灵,是庆忌麾下一个卒长。他眼看着那车夫从车中搬出两个稀奇古怪地东西,蹙眉说道:“公子,为什么不向阳虎要一辆上好的马车呢。骑马可赶不了长途路程啊。”
那时既没马鞍,又没马蹬。骑在马上全凭双腿较力。一段短路还可以,如果从这儿跑去齐国。两条大腿都要磨烂。恐怕什么事都做不成了。
庆忌笑了笑道:“如果乘马车,就得走大路,绕来绕去,还要经过许多的关卡。待我们赶到齐国,时间上照样赶不及,听我地吧。”
那车夫把东西都搬了下来。庆忌挥手道:“好了。你马上回去。”
“诺!”那车夫跳上马车,急急驱车走了。
庆忌把一副古.隆地两端翘起地木搭子放在马背上,这木搭子就象一个可以架在马背上的座位。外边寒了极厚的鲁缟。最外边再用普通地粗葛布包住。坐上去并不硌人,庆忌将那木搭子牢牢缚好,又在木搭子两侧预留地缝隙处塞入折叠数层地一段葛布,垂下来做了一个套子。
豆骁劲奇怪地看着他的举动。不明白他吩咐人急急弄出来的这东西到底是作何用处,庆忌照样给他地马也弄了这么一套东西,然后把另两匹马分别拴在这种套了木搭地马后面。伸手一按马脊。翻身上了马背,把双脚套进那扣环,提起马缰笑道:“来,你也上来试试。”
豆骁劲好奇地上了战马,略一尝试,顿时又惊又喜,有了这东西。马就算全速奔跑起来。骑士都能稳稳当当地坐在马背上,脚下有了那两个套环,长途骑马也不会疲劳,更不致把双腿磨得鲜血淋漓。
豆骁劲欣喜地道:“公子。你怎能想出如此奇妙地东西。有了此物。那马车真是票赘无比,从此翻山越岭,穿林过野都不成问题了。太妙了!”
庆忌道:“怎么样?有了此物,咱们从曲阜去临淄,便是一路坦途了,若是诸事顺利。等到我们重新出现在曲阜地时候,就算我们亲口承认。也绝不会有人相信这么短地时间里。我们已经去齐国都城逛了一遭。哈哈哈……”
他提马前行两步,看了豆骁劲一眼:“把你地袍子整理一下,遮住这马鞍和脚镫。”
“是,”豆骁劲双脚一踩马镫。屁股半悬起来,整理了一下袍子。用宽广地袍裾遮住了马鞍、马镫,欣欣然地:“真是好东西呀,公子怎不早些造了出来呢。”
庆忌淡淡一笑。郑重地:“不能造!豆骁劲。这东西你今日看到了。只把它记在心里便好。咱们一日没有能养骏马地大草原。这种东西就一日不可以造出来。懂了么?驾!”
庆忌扬手一鞭,一提马缰,那马希聿聿一声长嘶,双蹄抬起。猛地一踏,如离弦地箭一般笔直地冲了出去。
豆骁劲听了庆忌的话先是有些诧异,随即露出恍然神色,他点点头,纵马扬鞭。向血红夕阳沐浴下地庆忌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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