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时日过得快,如白马过隙,十三转眼就到了,这天是她的生日,流苏和风老夫人为了筹备她的生辰费了不少心思,生日办得很热闹。
流苏做了大蛋糕,她心灵手巧,样式很美,又有喜气,孩子们都很喜欢,抢着要吃。小白切了蛋糕后,一会儿的功夫,蛋糕就分完了。
风家堡孩子多,气氛也热闹,小白心满意足了。
女儿国皇宫同时也在办万寿节,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亦很热闹,但和风家的温馨有天差地别,小白在一片欢笑中,心略涩。
若是常如此,该多好。
可惜,良辰美景不多,美好的事物总是稍纵即逝,她强求不得。
十三过后,小白准备回女儿国京城了,风家人人不舍,苏陌虽然喜欢和小白抬杠,但她是最不舍之人,小丫头嘴巴撅得老高。
众人送她到码头,楼船已准备好了,随时都能起航,小白抱着流苏好一会儿,恋恋不舍,老夫人更是红了眼圈,叮嘱她有空常回来。
小白乖巧应是。
南瑾不喜这场面,并未来送,码头都是风家女眷,一片离别之色。
流苏又细细叮嘱了清风无情多照看她,小白这才上了楼船,挥手告别。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离情,多依依。
一直到看不见人影,小白才收回眼光,抬眸,凤城的天空蔚蓝如洗,浮云蹁跹,潇洒灵动,这样的美景下,凤城的面貌可窥三分。
定是人杰地灵。
她在女儿国住了九年,在凤城住了五年,若以时间来说,她该对女儿国京城的感情更深厚一些,然而,凤城才是小白午夜梦回,最熟悉的故乡。
下次再回,不知是什么时候。
楼船进了漠北海,小白轻声道:“改航去南疆。”
清风大奇,去南疆?他没听错?“小白,三年不见面,你忘了?这是你和你爹之间的约定。”
小白展扇,轻摇,笑容狡黠,“爹说不见面,又没说不许我见他,只要周凡不知我去过南疆即可。”
“……这也行啊?”清风无语中,无情挑挑眉,不做声,小白的心思,向来多变,她说要去南疆,他们说不去,绝对会被驳回。
顺了她吧,看在某小白情窦初开的份上。
小白轻笑。
这是流苏教她的。
离别之时,流苏说,若实在想念,那便远远看一眼,刚交了心的情人分别三年实在有点残忍,小白情窦初开,正是最美的年龄,相思比常人要多几分。
小白应了,暗忖娘亲真腹黑,果然和爹相处久了,纯洁的娘也变得腹黑了,竟然想着暗度陈仓,她倒真没想过这法子呢。
本来她打算在风家住到元宵节,提早两日离开,正好有时间来往南疆一次。
据说,南疆苦寒,体格强健之人也难以忍受,天气极其恶劣,周凡本就清瘦,不知道是否瘦了。
她苦笑,周凡在京城之时,她没心没肺,不觉得相思苦,她肆意折腾周凡,为了什么呢?不过是笃定周凡永不会离开她,背叛她。
这是她的王牌,所以她有恃无恐。
可离别才一年,心中想得慌,说什么是因周凡不在,她的奏折无人分担,太累,太苦,其实只是为自己的相思找个借口罢了。
若他在身边,她日夜看奏折,她也是愿意的。
娘说过,世上总有一个人,会让你甘心情愿,苦事亦甘之如饴。
这是世上行驶速度最快的楼船,从凤城到南疆,要比女儿国到南疆近许多,一天一夜后,元宵节这日中午已到南疆。
冷,是小白唯一的感觉。
女儿国京城亦是四季如春,凤城亦是,小白自幼生活的地方都是春暖花开的福地,只有一年冬巡在女儿国北地看过雪,知道什么叫冷。
南疆的冷,和别处不一样,它是一种湿冷。
这股湿气好似渗透到骨子里般,幸好清风无情见多识广,早早就靠岸准备了大氅,如若不然,她这一趟多半要冻死。
小白一身锦衣玉带,白色大氅,墨发锦丝,看起来芝兰玉树,实则冷得发抖。
清风找了一家客栈,南疆生活水平低,客栈设备也不算很好,但有暖坑,炉火也足,喝了热茶后,总算是缓了一口气。
老板是个中年美妇,见小白冻得脸色青紫就知她是外地客人,她性情好,煮了热茶后送来两壶烧酒,清风和无情无打听王府的位置,屋里只有小白在。
美妇道:“这是南疆最有名的梅花烧酒,姑娘喝两口,保准驱寒。”
小白道了谢,当真喝了一杯,酒很烈,她几欲呛到,辛辣的味道一直从喉咙灌到肠胃,带起一片火辣辣的热,好舒服。
特别是唇齿间留着梅花的香气,配着空气中的冷冽梅香,感觉极好。
“好酒。”小白赞了声,后知后觉才知老板喊她姑娘,她一身男装,办起男子足以以假乱真,她不禁笑道,“老板好眼力。”
美妇爽朗笑,“哪有这么俊的公子哥。”
小白微微一笑,“有,我爹比我还俊。”
两人闲聊了几句,小白状若无意说,“南疆这一年,生活好像过得不错,前几年很贫寒。”
狂风大作,大雪纷飞,屋外少有行人,大街小道都很安静,人人躲在家里取暖,小白说过的不错,其实是胡乱掐的。
身为帝王,她最关心百姓的生活。
而南疆,是她爱人治理的地方,她也想听听寻常百姓的话,都说,周凡来了一年,却博得好名声,百姓很是敬重。
“姑娘早年来过南疆?”
“是啊,随爹娘来过一次,此番来是……赏梅。”小白笑道。
“怪不得呢,姑娘说得不错,有了周王爷后,南疆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过了。”美妇喜上眉梢,神色一片崇拜敬重。
小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