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就举起了桌上那碗生鸦片,丁汝昌哈哈大笑,也举起碗,和他一碰。两人以前交情平常,现在却莫逆于心。
在公堂周围地戈什哈们捧着装裹的白布,等着料理两位大人身后事。这个时候,都低下头哭出声来。
丁汝昌缓缓转头,看着他们,低声道:“生降,死不降…………”
公元一*四年九月二十七日,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自尽,时年五十九岁。
在刘公岛水师提督衙门口,聚集的人渐渐散去。每个人在奔赴小船码头的时候儿,都要在这提督衙门口跪下来磕一个头。
几个军官拜别之后,却看见杨用霖站起来,朝着兵船锚泊的方向走去。僚佐一下拉住他:“雨臣,你去哪儿,小船码头在那个方向!”
杨用霖回头笑道:“咱们走了,水师兵船还得有个交代呢!难道让咱们这些兵船也投降?多少弟兄死在上面,难道让他们地魂跟着去日本?祖国河山大好,沉在这里,不也是一个墓冢?咱们地魂,还守着海疆!”
大家一下明白了杨用霖的心思。无言放手。
杨用霖却朝他们深深一揖:“各位,诸列位。大家给那位徐大人带句话儿,大家也可别忘了,咱们水师,等着你们再建起来!我在海里,看着大家!别让我等太久!”
言罢,杨用霖昂然而去。
周围听着这些话地军官兵弁,有的略一踟躇,一跺脚就跟在了杨用霖的身后。剩下的人呆呆的看着他们决绝而去地背影,周遭的一切,都已经凝固,只有黄海波涛澎湃之声!
谭嗣同握着电报的手,最终却没有撕下去。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从信封里面取出了那份抄报纸。
纸上只有寥寥几个字。
“复生,徐某不降。”
在这一刻,谭嗣同眼泪夺眶而出,不可抑制的流下,他站得笔直,哭出的声音,仿佛像在嚎叫一般。
国势飘摇,气运沉沦,泱泱华夏,终有人不降!
公元一*四年九月二十八日,北洋水师定镇以下六船出海,这是北洋水师最后剩下的大舰。在日本联合舰队的炮口下,水师舰船在驶入深水区后,突然降下白旗,打开通海阀,数百官兵,与舰同沉。在这种水深,打捞都无处打捞去!
而日军随即接收的刘公岛,只剩下空岛一座。
在这一天,沉寂数日的大清时报再号外。
徐一凡,不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