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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说的这个预算……学生已经做好了。”
徐一凡在自己内宅书房里面儿,揉着自己的脸听手下人回话儿。
说话的是他从京城带过来的一个师爷,谭嗣同举荐的一个年轻秀才。本来这些举荐的人物,他是能不收就不收。初创期间,还是自己挑选的嫡系人才才靠得上。
没想到这个叫文嗣昭的举子,略略攀谈几句,来历却也甚奇。没考中秀才举人之前,他居然在外国人洋行学过近代会计!最强大的是他作为士子,居然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四下吹嘘。闹得除了性格四海的谭嗣同,满京公车举人没人愿意和他结交。
这等少有的人物,不由得徐一凡不食指打动,收之幕中。在没有更好的专门人才之前,廖化也是能当当先锋的。
他接过自己吩咐做的预算,看了一眼就开始犯愁。
摊子自己逐渐在搭,可是在在需钱。他粗略估算了一下,就算练一标兵,从头做起。这一年下来也要数十上百万的银子,更别提他那么多计划了!眼见着自己麾下军官就要到位,马上还要招兵,还要训练,还要添购器械,还要……开门就是花钱。
自己的小日子,也还得过呢。
文嗣昭也知道这个才跟没多久的东家为难,悄没声儿的站在一旁。
徐一凡又揉揉脸,白天在武备学堂精心表演,满脸的表情肌都快崩溃了。他没好气的询问文嗣昭:“今儿又和直隶衙门营务处的人周旋了么?李中堂到底答应没答应批款子下来?有没有一点指望,能领一点儿经费出来?”
文嗣昭只是摇头。这些事儿,他道台衔的东家不去跑,反而让他一个幕中师爷去跑。他老人家就忙着东跑西颠去奏调这个人,奏调那个人。别人是先抓钱,他倒是反过来。
徐一凡也知道没戏,李鸿章那点儿心思,他算是看得明白。
反正,在人上面不卡他脖子就成,其他的,他还有办法。
当下只是哼了一声儿,挥手让文嗣昭下去,他托着脑袋开始想自己的心思。书房的帘子又是一动,他没好气的转过脸去,老爷够心烦的了,谁还来找没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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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堂,那狂生在武备学堂的做派就是如此,出列愿意追随的学生名单,职道都已经开过来了。”
杨士骧低声说完,双手将袖子里面一份小经折递了过去。
李鸿章内堂里面,正是晚酒的时候。只有张佩纶便服小帽,打横陪坐在那儿。他的面前,是一杯上好的洋酒。而李鸿章面前,却是一小杯精心调制出来的陈酿花雕。
菜香酒香浮动,张佩纶却停了筷子,呆呆的在那儿思索。李鸿章不动神色的把玩着酒盏,摆摆手:“给他。”
杨士骧蹙眉:“事务反常即为妖,这狂生处处都是格格不同,职道总怕闹出乱子来。”
李鸿章一笑:“闹出乱子,难道丢的是我李鸿章的人?还不是翁书平没脸……这人我倒是真想用。只是太不会做官,要磨练磨练。中国的事儿,没钱不行。卡住这头也就完了。我倒是真想看看,这样环境,他还能做得如何?要是如此他还能闯出一条路来……”
老人一笑,白胡子颤动。他看看张佩纶:“幼樵,你怎么想?”
张佩纶低叹一声:“我在想他和学生们说的那番话儿……真好……当年我在南洋,怎么就说不出来?怎么就不能说我带你们一起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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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只能说争取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