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妻力无穷

作者:雾矢翊

    宿醉醒来的感觉很不好受。

    更不好受的是,当发现自己因为醉酒而错过了什么美好的东西时,不是捶胸顿足可形容那种懊悔的心情。

    一大早醒来,楚啸天的心情很糟糕。

    从醒来开始,他就偷偷地开始打量柳欣翎的表情,见她与平时一般,十分贤惠温柔地伺候他更衣梳洗,然后让人摆上早膳。早膳也是他爱吃的东西,与平时无异,连摆膳的丫环都没有变,但为什么他总有种头皮发麻的不祥预感呢?

    用过早膳后,楚啸天该出门了。他这个五城兵马指挥司的东城指挥使,并不用天天去上朝,反而要天天去上指挥司衙部上班,是以早上不用和父亲安阳王一起出门上朝。楚啸天觉得这样挺好的,免了自家父亲一见他就要叨念的他。老人就是这点不好,总爱唠叨,听得他都腻了。

    楚啸天刚踏出门时,安顺已经候在门外了,将他的配刀捧来递给了他。

    楚啸天将配刀挂好,转身看向门边的柳欣翎,说道:“娘子,我走了。”

    柳欣翎微笑点头,脸上的笑容温温婉婉的,让人看着就舒服。

    可是楚啸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看着她的笑容,反而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仿佛小时候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父亲安阳王正蹲在家里手拎着鞭子等他回来收拾他一样,让他头皮一阵阵发麻。

    可是除了昨晚做了一半就睡着外,他好像没有做错了啥事情吧?

    想到这里,楚啸天心中一凛,突然觉得或许对女人而言,这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了。当然,男人不能满足自己的女人,这不仅事关男人的能力,还有男人的尊严问题。

    嗯,这件事情很严重,得正视!

    “呃……娘子,你……”楚啸天见她睁着那双烟水一般的清澈眸子望过来,顿时有些气短,难得的也有些害羞了。他不是个会道歉的人,这个世界上能上他道歉的人也很少,是以一时间难以启齿,不由紧紧拉着柳欣翎的手。

    柳欣翎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没说话,遂淡淡地将手抽回来,然后在楚啸天又要拉她时,伸出一根白嫩的食指点住他的手,笑道:“时间到了,夫君还是快点出门吧,免得迟到了。”

    楚啸天觉得被那根手指点到的手背上让他感觉到有千金重,若她再使些劲儿,说不定一根手指头就能将他摁倒了。楚啸天再无知也知道这是拒绝的表示了,不禁有些悲愤,他的力气不如自家娘子……

    “娘子,那我走了,我今天会很快回来的!”楚啸天保证道,等到她点头时,方带着安顺出了门。

    柳欣翎目送他消失后,也回身进了房。

    柳欣翎自己梳洗一翻,穿好衣服后,便带着丫环一起到落仙院给婆婆安阳王妃请安。

    今天的落仙院不只有安阳王妃一人,安阳王妃下首还坐着两个穿着打扮十分光鲜亮丽的女人,是安阳王的侧妃杨氏和宛姨娘周氏。

    侧妃杨氏虽然一直未给安阳王诞下子嗣,但因她年轻时貌美无双,一直很得安阳王的宠爱,甚至在地位上隐隐有压安阳王妃一头的趋势,最后因为安阳王妃生下儿子才将这局面扭转过来。现在杨氏虽然不如年轻时得安阳王的宠爱,但到底是王府的老人了,又是侧妃,安阳王一个月中也有几天会去她院里渡过。

    宛姨娘周氏是三年进府的,是安阳王所有的女人中最年轻的一个。宛姨娘周氏与安阳王妃的端庄娴叔、侧妃杨氏的妩媚娇艳不同,看起来就是个柔弱洁白的女子,宛如一朵在风中颤抖的小白花,只消看上一眼,就会让人有种保护的*。这种女人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也是最能让正妻恨得牙痒痒的类型,因为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她只要摆出一副楚楚可怜、风中颤抖的样子,就能轻易攻下男人的心防,让男人以为她被人欺负了,进而一股鸡血上脑地为她出头。

    宛姨娘进门三年,连安阳王妃都在她手里吃过几次暗亏,不敢再小视这个女人。

    老实说柳欣翎只要一想到自家那公公那堪称后宫的女人,心情实在是难以言喻啊。新婚的几天后,安阳王妃便让她见过府里的几个比较有身份资质的侧妃姨娘了,对这些容貌各异的女人,柳欣翎每每只要一想到她们都是自家公公的小老婆,心里就有些发懵,继而有些担心楚啸天会不会以后也学他爹那般一堆女人往床上弄。

    当然,安阳王这行为并没有人说他花心好色,因为众所周知安阳王只是想要孩子想疯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让他伤透了脑筋,他想再有几个孩子也是值得原谅的,所以女人越来越多,但却没有再生了。

    可是,与安阳王不同,楚啸天若也学他爹的行为,只会让人觉得他是个色渣。

    担心完了楚啸天后,柳欣翎又想起这时代的婆婆最喜欢往儿子房里塞女人的事情。“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话听来觉得很有道理,但要实施起来太难了,这个时代,女人太过依靠男人,不能得罪男人,那只好去为难女人了。做婆婆的也是从媳妇一步步熬成婆的,虽然她们不见得会喜欢丈夫有身边有别的女人,但她们大多会喜欢往儿子房里塞女人,不只是对儿子宠媳妇时觉得儿子被别的女人抢走时生起的心酸,也有种想通过自己安排的人去掌控儿子的后院之类的心思……

    总之,柳欣翎没法理解那些婆婆的心思。而她现在刚嫁过来,相信安阳王妃不会那么快塞人过来给她没脸,所以这段时间还是将揽心院管理好先。

    柳欣翎先是恭敬地上前给安阳王妃请了安,然后方按照对妾氏长辈的礼给了侧妃和姨娘请安。虽然这两位皆是长辈,但因柳欣翎是世子妃,且会是这府未来的女主人,是以这两人也不太敢受她的礼,皆是半侧坐着受了她的礼。

    安阳王妃美目一转,面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安阳王妃如同全天下的正妻一般,不待见丈夫的其他女人,但她的表面功夫做得好,让人觉得她是个宽容的主母。此时见到两个妾氏皆不敢受儿媳妇礼的模样,心里甚是满意的。

    当然,安阳王妃更满意的是儿媳妇的守礼懂事,儿媳妇摆明着尊重她这个婆婆,丈夫的妾氏连媳妇的礼也不敢受,让她心里有几分解气。特别是昨晚丈夫宿在周氏那儿,今天周氏便穿着一身光鲜亮丽的来给她请安了,这不是摆明来气她么?

    柳欣翎不知道安阳王妃的心中所思所想,对安阳王妃问的话都一一回答,加上她人长得秀丽,看着就是个温婉端庄的,进退得体,让安阳王妃十分满意。

    又说了会儿话后,柳欣翎方告退了。

    回到揽心院,无事可做。

    她现在是新妇,上头有祖母,祖母下来有婆婆,然后才到她。祖母安阳太妃虽然一心礼佛深居简出,但还有厉害的婆婆在上头镇着。所以管家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轮到她这做媳妇的来管。不过这样一来,暂时也落得个轻松,以后的事情,就以后说吧。

    柳欣翎坐了会儿,想起昨晚那个叫绯缨的丫环受伤的事情,叫来绿衣询问。

    昨晚的事情她虽听绿衣说了,还是弄不明白绯缨为何会被楚啸天踢伤,那时不好细问,现在有时间了倒可以详细了解一下。

    “绿衣,绯缨伤得怎么样了?”柳欣翎喝了口茶问道。

    绿衣跟在柳欣翎身边有七八年了,是比较得柳欣翎信任的丫环。现在楚啸天不在,倒是恢复了些活泼性子,说话也利索多了。

    “小姐,大夫说,绯缨伤到了心肺,估计一个月内不能起身了。”

    柳欣翎怔了一下,她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绿衣,你知道为何世子会踢伤绯缨么?”

    绿衣看了她一眼,小声地说:“小姐,其实……也不怪世子,是绯缨那时候突然倒在世子怀里,世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骂了声贱人,就一脚朝她心窝子踹去……”

    绿衣虽然很害怕喜怒不定的世子,但好歹世子爷是自家小姐的丈夫,她自然是向着自家小姐的,对绯缨的做法也颇为不赞同。

    听绿衣这么一说,柳欣翎如何不明白,是绯缨起了心思。一般来说,为醉酒的主子更衣什么的,很容易便被醉得糊涂的男主人直接拖上床那啥那啥了。一般的妻子见到这种情况,虽然心里会不舒服,但若是贤惠些的,绝对会脑抽地由着自家老公将人给ooxx了。就算没有ooxx成功,只要那丫环被抱过了,亲过了,也算得上是丈夫的女人了。心地好点的主母,会留下那丫环以后备用;心地坏点的,直接将人打发远点;若是恶毒的,还不是直接打死了了事。

    柳欣翎想,是不是她给人感觉太过和善柔弱可欺了,才会让个丫环敢在她房里对她男人投怀送抱?而且那绯缨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公然勾引世子?

    “小姐,绯缨以前是在落仙院当差的,后来皇上下旨赐婚后,因为揽心院缺人,王妃便让绯缨、绿纱两人过来伺候。”绿衣这些天也没闲着,倒是打探了些消息,摸清了揽心院里的人的来历。

    柳欣翎微微蹙起眉,既然是她婆婆的人,自然是不能出手了。虽然有些可惜,但她并不想弄僵婆媳关系。不过,转眼一想,绯缨受伤的事情可不是她干的,安阳王妃就是知道了相信也不会对她有什么意见的。

    对楚啸天直接踢伤人的行为,柳欣翎一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昨晚看他满脸煞气,显然是十分厌恶的。绯缨生得也不差啊,怎么他不只没有动心反而直接将人踢伤了呢?

    柳欣翎搞不懂楚啸天的想法,抿抿唇,对忐忑不安的绿衣说道:“你去让绯缨好好养伤,其他的,等她养好伤再说罢。”

    绿衣一听,便知道自家小姐或许不会对绯缨做什么,但断不会让她在房里伺候了。

    等绿衣下去,墨珠端了蛊汤进来,放到柳欣翎面前。

    “这是什么?”

    “王妃吩咐厨房的厨子为您做的汤。”

    墨珠将那蛊汤打开,一阵食物的清香味儿扑鼻而来。墨珠盛了一碗给柳欣翎,见她脸上虽有狐疑,但慢慢地喝着时,继续说道:“这汤是给您调理身子,以后好生养的。”

    “噗——”柳欣翎一口汤喷了出去。

    墨珠很淡定地递过一条干净的手帕,“小姐,王妃吩咐厨子这一个月都会给您做汤和药膳,就算您喷了这次,下次仍是要喝的。”

    柳欣翎满脸黑线,“我只是一时太意外了,并不是不想喝。”她现在才十六岁,虽然这么早嫁人是不得已的,但怀孕什么的,她实在是没有心理准备啊。十六岁生孩子什么的,是不是太不保险了?

    “哦~~”墨珠点点头,继续说:“小姐,反正你嫁了人后,早晚都要生的,不如趁现在一举怀上,也免了很多麻烦。至于世子……奴婢相信他会很听您的话,不敢乱来的。”

    “为什么这么说?”柳欣翎真不知道她的笃定从何而来。

    “奴婢看得出来世子爷很在乎您,既然他连您的怪力都能接受了,也知道您的厉害,所以他绝对不敢做出什么让您生气的事情的。”

    墨珠的话总是一针见血,柳欣翎虽然直觉不能相信,但心里总有种希望如此的想法。女人嘛,谁不希望自己有个美好的婚姻,若是丈夫敬爱自己、不搞三拈四,那么就更好了。

    可是,这可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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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啸天心里觉得不舒服,总有种倒大霉的预感。想了想,便将安顺拎过来,问道:“安顺,你将昨天的事情告诉本世子一遍。”

    安顺瞄瞄他严肃的脸,问道:“世子爷,您记得多少?”安顺从小便陪楚啸天长大,自然知道楚啸天的酒品,他喝醉洒后,有些事情会记得,有些事情却模模糊糊,所以他要先问清楚他还记得什么。

    楚啸天自然有记得在床上做到一半就睡着的事情,每每回想到自己吃肉吃到一半就睡了,真真是捶胸顿足也无以排谴那种悔恨之意。

    安顺见他脸色古怪,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不过,好像绝对是个会让他很后悔的事情,因为他家世子爷的表情很纠结,然后又很蛋疼。

    “安顺,别管本世子记得多少,你全都说一遍。”楚啸天不耐烦地说。

    安顺不敢惹毛他,当下简练地将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楚啸天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粗暴地打断了安顺的话,恨恨地说道:“贱人,竟然敢打本世子,本世子要将她丢到锁欢阁里接客,夜夜被-操!!”

    安顺缩着脑袋,知道这霸王龙是气得狠了,才会这么口不折言,幸好现在是大清早,行人不多,不然听到他的话,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地痞流氓呢。

    楚啸天骂了一阵,让安顺继续说。等安顺说到柳欣翎的表现,楚啸天的心吊得老高,当知道柳欣翎啥表示也没有,楚啸天心里又觉得很失落,失落中,又有些委屈与难过。

    明明不是他想要那个什么翠俪阁的花魁的,可为毛事情变成了他的错了?难道他这些天来的表现都是假的,没有让她明白他的心意?

    “世子爷?”安顺小心地唤了声。

    楚啸天回神,将那股复杂的情绪压下,朝五城兵马指挥司行去。

    楚啸天刚进门,便见东邵敏钱东等几人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做出一副愧疚万分的模样。

    楚啸天冷哼一声,将配刀放到一旁,捏了捏手指头,满脸煞气地说:“你们几个一起上吧。”

    众人面面相觑,嘴里泛苦。他们哪敢真的上去围殴这混世魔王啊?而且以武力值来说,也素来只有混世魔王一个围殴他们啊?这不是摆明着让他们上去当沙包么?

    一刻钟后,楚啸天神清气爽地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一派悠闲。

    地上,又躺了一堆哀嚎的人,一脸的鼻青脸肿。昨天的伤还没有消肿,今天又添新伤,这日子没法过了。

    “邵敏,那个胆大包天地敢打本世子的贱女人呢?”

    一看混世魔王那满脸煞气的模样,在场的人皆知道苏水洁这次凶多吉少了,那么个大美人,真是太可惜了。

    “头儿,苏水洁姑娘被人赎身带走了。”邵敏苦着脸说道。他知道苏水洁昨晚的举动定然惹毛了顶头上司,是以对苏水洁的事情很关注。也不负他所望,苏水洁刚被送回了翠俪阁不久,就有人过去为她赎身了。

    “谁?”楚啸天脸色黑沉沉的,直觉有人同他作对。

    “是、是靖王府的三少爷。”

    “楚君弦?!”楚啸天拉高了声音,脸色越发的难看,咬牙道:“那小子分明是给我添堵的!他们几时勾结上了?”

    这个问题自然没有人能回答他,事实上,只要是与楚啸天有关的事情,楚君弦都会插上一手。楚啸天被皇帝宠坏了没错,但楚君弦有个不着调的父亲——靖王爷,所以这两只在京城人看来,德行都是半斤八两。谁知道这两只竟然没有臭味相设,反而彼此仇恨,互相使绊子阴对方,看谁被阴得惨就高兴。

    “哼,算那女人幸运,若下次再给本世子瞧见,直接弄残了!”

    听到楚啸天的狠话,在场的人只能暗暗祈祷苏水洁好运了。虽然那女人是不识时务了点,但也真是个美人儿,男人都是怜香惜玉的。也只有楚啸天这种浑人才会舍得对个大美人拳头相向,真不知道他在府里是不是也对世子妃也如此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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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楚啸天踩着晚膳的时间回府。

    柳欣翎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让人为他们布膳。

    楚啸天有些纠结,欲言又止,最终觉得很没面子没有去解释什么。

    晚上,上床就寝时,楚啸天看着里头背对着他的少女,脸上的纠结之色更重了,最终自己厚着脸皮亲热地贴着过去,伸手搭上她的肩膀,想要补尝自己昨天做到一半睡着的窘事。嗯,为了补尝她,今晚勉强做七次郎吧……(喂!到底是谁补尝谁啊?不要一边说得那么大气凛然,一边笑得那么猥琐啊……)

    谁知,手下的身体岿然不动,他竟然没法将她的身体板过来。

    楚啸天探头一看,傻眼了。

    原来某人直接将手指扣在床上,闭着眼睛睡觉,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样——啊啊啊,她这样做,不会又将床弄塌了吧?

    楚啸天再次做无谓的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