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莹听到他们的对话,呆了好一会儿,直到有人看到她,“这是哪家的夫人,生的好生俊俏。”
罗姐的声音微哑,很好辨别,安雪莹回神,朝着她一笑,“外子……”
“她是我嫂子。”叶菲菲飞快的抢答,安雪莹也就没说了。
“我们下午见过了吧。”罗姐想了想。
南宫霞道:“你们见过了?”
罗姐点头,“下午和王爷在亭子里禀报海事,匆匆看了一眼。”说完,回过头问安雪莹,“你要不要来玩?”指了指手中的马吊。
“我不会。”安雪莹不知怎么,对上罗姐有些心虚,摇头后,坐到了一边。
其他人也没有再和她说话,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安雪莹几次想要开口,但是看局势叶菲菲一直都是赢得多,输的少,她想要催促,可是这时候开口也很没有礼貌,只能忍耐着。
当屋子里的大钟再一次连续敲响,撞击九下的时候,南宫霞作为主人,终于留意了一下时间,
“这个时辰,宋倩,你要让人回府通知一下不回去了吧?”
“嗯。”宋夫人应声,南宫霞朝着旁边的一个侍卫吩咐了声,那侍卫便出去了,她转过头来,才想起似的,“菲菲,你呢?还继续打吗?”
叶菲菲在这方面很会钻研,刚才听南宫霞的意思,以往她们打马吊到这个点,可能都直接留在辰王府内。
刚才宋夫人都点头了,她要拒绝不是没意思?
“当然啊,我今天运气很不错,可不能浪费了。”叶菲菲笑着点头。
“那好啊,刚好玩个痛快。”南宫霞点头,“你家那边……?”
叶菲菲不以为意,“反正和我嫂子一起,没关系的。”
安雪莹的一句“我们要回去了……”淹没在哗哗的马吊声中,她看着桌上重新玩得热火朝天的人,慢慢地叹了口气。
叶菲菲一个未嫁的姑娘家不可以孤身留在别人府中的,她这个做嫂子的,也只有陪着了。
南宫霞又喊了人去通知叶府,目光落在一旁的安雪莹身上,“叶夫人,时间不早了,我让人带你去歇息吧。”
有人引导安雪莹到了屋子里,打了水给她用了之后,又拿了一套新的睡衣给她,便退了下去。
躺在陌生的房间里,不知道是因为换了床,还是因为心里别扭,安雪莹怎么也睡不着。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睡在外人的府中。
又过了一会儿,安雪莹觉得有些闷热,她站起来打开窗子,吹了一会儿凉风,待皮肤有点冷气,不敢贪凉,关上了窗户。
可是依旧有些说不出的热,她想要喝水,刚想唤人,想起这里不是叶府,自己走到桌前,提了提壶,只有一点儿了,只怕半杯都没有。
想起入睡之前,她连续喝了三杯水,大概在辰王府过于紧张,白日里她几乎都没有喝什么茶。
辰王府里她不熟悉,刚才站在窗前也没看到外头有丫鬟伺候。
这一点安雪莹很不习惯,辰王府不能带自己的丫鬟侍卫进来,而她从小身边都是有丫鬟婆子伺候的。但是叶菲菲要来,她也没有办法改变辰王府的规矩。
想了想,安雪莹还是觉得嘴唇发干,她决定自己动手,去找一壶水,或者找一个人来帮她提一壶水。
重新穿好衣裳,提着壶,打算走到外面,找个人让他打一壶水。
安雪莹对辰王府并不熟悉,她想着去刚才那打马吊的地方,应该可以弄上一壶水。
走着,走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路上一直没有碰到其他人,她只好凭着记忆往前走。
到了那儿,屋子里灯还是亮着的,安雪莹心想这时还在打马吊,她敲了敲门,听到里头没有反应,也许里头人打的太起劲了,没听到声音吧,口中说了声“抱歉。”,安雪莹推门进去。
赫然出现的,不是一屋子热闹打马吊的场景,而是一个布置宽阔的架,宽大的书桌,和白日里的样子完全不同。空空的,一个人都没有。
难怪在外面没有听到搓马吊的声音。
她呆了呆,左右看了看门口,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么快就换了布置?
“你来这里做什么?”男子低沉的声音传来,安雪莹诧异的望去,南宫止从棕色的帘幕后走出来,手中捧了一个木盒。
“额……”安雪莹有点蒙,自己怎么会走到南宫止这儿,但是还是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我想到霞郡主那去提一壶水,壶里没有水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
南宫止视线从她手上的白瓷水壶掠过,走到书桌前坐下,动了动下巴,“那边有。”
安雪莹其实说完就想走,可是南宫止开口了,她再走又不知道到哪儿打水去,于是慢吞吞地挪到了书桌左手边的小茶几上,拿起茶壶倒水。
水壶水不多,倒了一会儿就没了。
安雪莹抬头,南宫止正好也抬头看她,她有点窘迫,“没水了。”
南宫止淡淡开口,“烧一壶。”
“噢。”安雪莹想了想,“到哪儿打水?”
“左边。”南宫止回答很简洁。
安雪莹想要问清楚,最后还是觉得决定自己过去看看。还好走到左边可以看到一个小间,她进去,从琉璃水瓮里倒了水,提出来,再放在碳炉上烧着。
虽然不是很熟练,但是看小丫鬟做过,炭炉又是点好的,所以并不难。
回过身时,南宫止已经在批阅公文,低着头,眉头微蹙,鼻梁如同挺直的山峰,划下美好的侧颜曲线。他的视线没有往她这儿看过一眼,与平日见到她时,作风不同。
两只手握了握,安雪莹想到下午的时候,自己说的那句话。
可是她又不知道怎么说起,贸然的说出道歉的话,会显得更唐突吧。
正好南宫止写了一会,又停下笔,磨了磨墨,再提笔,再写。安雪莹看着都觉得累,也觉得是个机会,走上前,小心地拿起墨条,帮他磨了起来。
南宫止瞟了她一眼,安雪莹以为他会说什么,结果他什么都没说。
室内静悄悄的,两个人,女子一手扶袖,白玉似的手指轻轻拿着墨条,在砚池里轻研慢磨,动作柔和美丽,男子有力的手指握着一只狼毫,挥手间笔墨游走,动作挥洒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