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注册署的署长胡斐先生在三个月前还是一名美工师,圣胡安大清洗之后,这个国家的知识分子阶层几乎都**海外了,所以中学毕业,会使用葡萄牙文的文度族人胡斐才当上了署长。
对于这个国家的现状,胡斐再清楚不过了,将军和国王还在打仗,不知道哪一天卡耶族军队就会打进圣胡安,到时候另一场种族屠杀就会降临到文度族人头上,能赚上一笔巨款跑路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这个机会终于来临了。
他故作矜持的沉默了半天,终于还是学着欧洲人的派头耸耸了肩,说了句:“为什么不呢?”
刘子光把房间钥匙递给胡斐说:“去吧,我的朋友,美人儿在房间里等着您呢,另外我给您预备了两厢啤酒,走的时候别忘记了。”
胡斐兴高采烈的上楼去了,饭桌上的几位客人都向刘子光投来赞许的目光。
“哥们,这一招够黑的啊,毁尸灭迹,无据可查,假作真时真亦假啊。”胡清淞说。
“我早就说过,和中国人斗心眼,他们还嫩,当年紫禁城里珍宝古玩失窃严重,废帝溥仪决心严查,结果怎么着,储藏宝物的建福宫被那些太监一把火烧了个精光,查都没地方查去。”刘子光说。
“啧啧,老祖宗的智慧真是……呸呸呸,这些贼坯太监还真是狡猾,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这是痛快,这下可够那个什么理查德喝一壶的了。”
众人纷纷冷笑,心中却是怪怪的感觉,为了一己私利,就把人家全国的文书档案就毁掉,这招未免太阴损了点。
第二天下午,胡斐再次来到圣胡安大饭店,这次他带来了一张盖着西萨达摩亚国玺,有着内政部长亲笔签名的地契文书,硬卡纸挺括精美,还有淡淡的油墨香,上面附带的地图和文字表明,原伍德庄园所属的土地已经正式归刘子光所有。
“谢谢您,胡斐先生,您的报酬在这里,清点一下吧。”刘子光如约递过一只密码箱,胡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崭新的西非法郎钞票,足能抵得上他当署长十年的薪水了。
胡斐瞪大了眼睛,以一种上当受骗之后的愤怒表情质问道:“为什么不是美元!”
刘子光冷笑一声:“本来说的就是西非法郎,这是一半,剩下的一半火灾发生后兑现,还有问题么?”
胡斐岔岔不平的走了,当天晚上,酒店外面的大街上忽然传来凄厉的警报声,拉开窗帘一看,内政部大楼方向火光冲天,同时房间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听,听筒里传出胡斐惊慌失措的声音:“我在楼下。”
库巴将军的统治手段极为残酷,下属稍有失误便会被枪毙,内政部大楼失火,作为责任者的胡斐肯定难逃一死,为了巨款,他也是豁出去了,放了火之后带着一家老小开了辆大众汽车等在圣胡安大饭店围墙外,刘子光没有现身,而是找了个黑人让他把装满现金的皮箱送了过去,慌里慌张的胡斐匆匆打开看了一眼,就驾车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新闻传来,内政部大楼失火,大量土地房产登记资料被焚毁,很多人认为这是库巴将军准备将私有财产充公的前奏,一时间谣言满天,人心惶惶。
解决了地契的事情,刘子光出发前往伍德庄园巡视自己的领地,这座庄园的历史相当悠久,十五世纪葡萄牙贩奴者在圣胡安靠岸之后,大肆捕猎黑人奴隶,位于圣胡安北部的这片富饶土地上生活着的黑人被奴隶贩子捕捉殆尽,空出的土地便成为殖民者的种植园,后来历经战乱,几易其手,到刘子光这里,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任庄园主了。
根据地契上面的地图标注,伍德庄园长二十公里,宽十公里,大致有两万五千英亩土地,这块土地上种植着橡胶、香蕉等热带经济作物,繁盛时期雇佣有上千名工人,但是由于西萨达摩亚国内政局不稳,这些橡胶园都撂了荒,香蕉也烂在树下,如今庄园一派凋敝景象,似乎已经很久无人光临。
越野车开进了庄园,道路两旁是大片的草坪和铁丝网围着的网球场,以及造型独特的游泳池,看来老伍德还是个很懂得享受的人,只不过此时草坪已经变成了野草地,网球场的铁丝网也被人拆散,游泳池里更是一滴水都没有,远远望过去,池底垃圾遍地。
庄园的主体建筑是一栋木质结构的大房子,不过此时已经变成了废墟,被火烧过的痕迹很明显,地基上只剩下烧成半截的木头柱子,房子里什么都没剩下,门口的水泥地上摆着一具骨骸,看形状应该是一条大型犬。
越野车停在房子门口,刘子光拿出卫星电话联系头一批勘探队员,李建国走进了废墟检查了一番,在墙角发现了一个保险柜,等刘子光打完电话,李建国摆手让他过来,指着被炸开的保险柜说:“用C4炸开的,很专业。”
刘子光点点头,明白竞争对手提前来过了,他说:“郎誉林他们就在附近,马上过来,见了他们能了解具体情况。”
半小时后,勘探队员们来到了这里,大家热情握手,互相做着自我介绍,当郎誉林听说站在面前的就是著名的于教授之时,顿时睁大了眼睛兴奋地说:“我说怎么那么面熟,原来是于老师,我在矿大听过您的课。”
于教授很感兴趣,问道:“我很久没带过本科班了,你是哪一届的?”
郎誉林说:“我是地矿冶金专科学校的,到矿大蹭课听过几次,于教授的课讲得真好,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于教授开心的笑了,拍着郎誉林的肩膀说:“后生可畏啊,地质人就应该有你这样的钻劲,好吧,矿脉在哪里,指给我看看。”
郎誉林指着遥远的橡胶林深处说:“五公里外有个小山,是当地部落的圣山,外人不允许进入,铁矿石就是在那里发现的。”
“走,我们这就去看看。”于教授这就要动身,却被李建国拦住:“等等,那个美国工程师就是因为擅闯圣山被人杀死的。”
郎誉林笑了:“没关系,现在我们已经和当地人打成一片了,对吧,小王。”
一身迷彩服的王志军挠着后脑勺憨厚的笑笑说:“全靠郎老师了,他的医术让当地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看着众人投来的好奇目光,郎誉林笑着说:“其实我是中医世家,只不过少年时期性格叛逆,不愿意继承衣钵,考了地质冶金学校,后来懂事了,知道这是长辈的一片苦心,就把这一套东西接过来了,治个头疼脑热什么的没有问题,基本是个游方郎中的水平而已。”
王志军说:“郎老师你太谦虚了,能把死人给医活,这哪是游方郎中啊,分明是华佗再世,你们是不知道,那次我们被当地部落抓住差点就玩完了,恰巧部落里有个孕妇难产死了,郎老师用了三针就把死人给救活了,还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小黑孩,从此部落敬郎老师为神明,我们也跟着沾光,别说出入圣山了,就是酋长家里都随便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