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赫连慧连忙拜谢:“是,母亲。”
婚礼那一日,陽光普照,春风和煦。一大早,庆王府早已热闹起来了,门前车马云集,人流穿梭不停。三皇子独孤克面上带着笑容,骑着高头大马,踏着陽光而来。一队銮仪兵紧跟在后,接着是宫廷乐队和手捧托盘的美貌婢女。仪仗队一路走来,喜乐一路高扬,路人远远望着这前呼后拥的场面,不由十分欣羡。
赫连慧要随着三皇子入宫朝拜,所以三皇子一早便特意来迎接新娘。
赫连慧出门的时候,身着红艳艳的喜服,乌黑的发丝梳理成高耸的髻,耳畔的珍珠坠子摇摇晃晃,纵然一袭帕子掩住了她娇艳的面庞,那一身绚丽耀目的喜服却依旧叫人印象深刻。两名婢女搀扶着她上了轿,仪仗队浩浩荡荡入了皇宫。皇帝皇后端坐高位,三皇子与赫连慧正式拜见帝后。宣召大臣手捧召书,布告天下。从今日起,赫连慧被正式册封为三皇子正妃。礼毕,独孤克便带着新娘的轿子回到自己的府第。
按照大周礼仪,皇子成亲必须先入宫参拜,得到诏书后方可回府,按照正常程序再走一遍,可以说极为繁琐。
江 小楼只是站在大厅的观礼人群中,远远瞧着婚礼的仪式。赞礼人发出号令:“一拜天地,二拜祖先,夫妻交 拜!”就在他说到夫妻交 拜四个字的时候,赫连慧却突然浑身巨颤了一下,手中的红绸也落在了地上。
喜娘吃了一惊,连忙上去替她捡起,又塞回她的手上。可是新娘子的手指几乎泛出青白,死死攥住了那方红绸,身体抖得连站都站不住了。
所有宾客都注意到了这一幕,不由议论纷纷起来。
“新娘子这是怎么了?”
“对啊,云珠郡主素来注重仪态,怎么摇摇晃晃的?”
“该不是喝醉酒了吧!”有人大声调笑起来,“哎,三殿下,快搂紧新娘子啊!”
众人闻言,不禁释然地大笑。
下一刻,赫连慧整个人却软绵绵地倒了下去,面上的红帕陡然飘落在地。喜娘不由惊叫起来:“哎呀,帕子落地,不吉利呀!”
独孤克已经发现了赫连慧的不对劲,她虽然面上施了脂粉,依旧红艳艳的,整个人却是上气不接下气,完全喘不过气来,她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仿佛已经承受不了负荷。
独孤克连忙上去搀扶她,可人到了这种时刻,怎么扶也扶不起来,那一身喜服仿佛有千斤之重,把赫连慧压得连骨头都软了。
独孤克面色全然变了,铁青着一张脸大叫道:“大夫,快去请大夫!”
观礼的宾客全都愣住了,新娘子在大堂之上突然晕倒,真是千古未闻的奇事!
“小姐,您看这——”小蝶掩住自己的唇,满是震惊。
江 小楼望着这一幕,目中流露出一丝奇异的色彩。
赫连慧匍匐在地上,不停地喘息着,大口大口地,仿佛贪婪地想要把所有的空气吸入肺部,可不管她如何努力,却是无济于事,整个人仿佛一条突然跳上岸的鱼,竭力想要重新跃入赖以生存的湖水中。却只能徒劳无功地留在岸上,等待着死神的降临。她的手指死死攥紧了三皇子的袍角,指节用力到几乎发青,头重重地扬起,原本发间的金凤钗已经落在了地上,被一个赶来扶她的婢女一脚踩到,却再也无人注意。她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目光投向人群中的江 小楼。
穿过重重人群,那眼神在这一刹那间充满了怨恨——
很显然,她认为江 小楼是造成一切的根源,所以她才这样望着她。
江 小楼的目光很是平静,映着她一副垂死的模样,越发冷漠,然而下一刻,江 小楼却向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她清晰地传达出这样的意味。
赫连慧的目光陡然变得震惊,充满了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