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不知是不是今日在她闺房之中,又使他增添了兴致,他细碾慢磨着,让她有些着急了。
傅明华献了朱唇吻他,丁香暗吐引/诱,两人偷偷喘息着,搂抱一团。
她不敢沾到裙子,又怕脏了被褥,脸色通红,只得拿了自己锦帕,擦拭收拾。
又看他一脸餍足,忍不住转身替他擦了两下,帕子却不知道塞到哪里才好,外头江嬷嬷便推门进来了。
傅明华颤巍巍下捡了衣裳进床帷里,放了幔子,一面与燕追偷偷摸摸的穿衣,手中握着帕子,又慌又羞,只觉得那锦帕都被浸湿了,沾了她一手。
晚上傅侯爷还想留燕追两人用了晚膳再走,燕追却坚决推辞了,只道府中还有要事。
众人送了二人出来时,就觉得情况有些不大对,傅明华虽然脸上带笑,但目光却就是不看燕追一眼,还自顾自上了马车,这样的行径使傅侯爷等人心中惴惴,好在燕追像是并不在意的样子。
回府之后,江嬷嬷就觉得好像自成婚以来,从未红脸的这两夫妻,仿佛是闹了别扭,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燕追数次哄傅明华说话,她却不理睬的样子。
江嬷嬷瞧见了,便有些不安的劝她:“毕竟是王爷,有什么事便好好的说。”
她怕两人吵架,傅明华自然安慰她。
燕追又知道惹她生气,哄了她许久,又保证下次再也不如此孟浪,才两人合好如初。
月底傅侯爷与白氏坐了马车,带了下人,装了满满十来车回乡去了。
中间不少人投卷至秦王府,燕追每日也要择几篇看看的。
能到他手中的行卷,大多已经是要么出身名士之后,身份有些来历,要么便是真正有真才实学,挤科举这条龙门挤不进,却想剑走偏峰,从他身边幕僚做起的。
这是三年一度的盛事,尤其在年初的时候嘉安帝允燕追自行开设文学馆后,前来投卷的人便更多了,他除了要从这些诗词之中选出真正有才学的人之外,若真有本事的,他还得亲自见上一见。
傅明华听说当初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江陵才子徐子升等人也向燕追投了卷,只是不知他见了没有。
二月九日,春闱一开,长乐侯傅长胜回乡一事,便无人再谈及了。
春闱由九日起,至十二、十五日,一共三日考试。
众人都关注着今年春闱结果,十九日才公布,只是燕追远比旁人更早知道结果。
宣徽殿里,嘉安帝握着姜寅呈上的折子,神情晦暗莫测。
折子之中,陆长元的名字赫然在目。
黄一兴替他端了新泡好的参茶,嘉安帝抿了一口,便笑了起来:
“今年这姜寅所提的陆长元,元致备感推崇啊。”
他捧了茶杯在手中,翻看着陆长元做的文章,语气温和。
元致是杜玄臻的字,此时帝王亲切的呼唤他的字,只是杜玄臻却觉得松不下那口气来。
心中琢磨着嘉安帝此话可有其他的含义。
“依臣看来,陆长元此人有治国之才,最难能可贵,不见酸腐之气。他曾投偈到臣手中,臣读过几篇,倒是不错。”
杜玄臻微笑着,回嘉安帝的话。
陆长元确实有才,嘉安帝翻了翻他做的文章,也点了点头,杜玄臻眼中的笑意便更深了。
三年一度的春闱,前来洛阳应试的举子数以万计,却只取区区几十名。
这一叠文章、名单中,私下里有大半都是容家的人。
嘉安帝心如明镜,脸上却不动声色。
如今容家势力之大,使得不少昔日残余士族、容氏旁枝纷纷依归。
范阳一带甚至当初在太祖打压下,改头换姓的容氏族人又改了族谱。
嘉安帝微微一笑,目光在冉冉升起的热茶雾气下,显得幽深不可测。
“如今朝中人材稀缺,元致选出几篇,朕想见见这些学子。”皇帝单手捧茶,指尖在桌案上敲了敲,杜玄臻便应了一声。
外头侍人进来回报,说是秦王已经到了。
杜玄臻目光闪了闪,眼皮微微一掀,就看到坐在书桌之后的嘉安帝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他脸颊肌肉轻轻一抽,嘉安帝已经令人请秦王进去。
杜玄臻抱了一撂奏折出来时,恰好与候在宣徽殿下,等待嘉安帝召见的燕追遇上。
年轻而高大的秦王披了一身鹤羽青色大氅,那面庞似斧刻刀削,目光幽深而坚定,嘴唇紧抿,下巴坚毅。
二月的春雨绵绵,他站在雨中已经好一阵了,头发都浸湿,却目光依旧那样冷静,背脊挺得笔直,显出几分冷酷无情。
杜玄臻的脚步便有些地犹豫。
他也饱读诗书,在中书令的位置上一坐便是十来年,在这大唐朝堂之中,他可以说是天子之下第一人,颇有识人之明的美誉。
燕追长相英俊,其贵无比,有王天下的气势。
这份耐心与平静,使杜玄臻感到有些微的不安。
那头内侍出来恭敬的冲他打礼,他旋即勾了勾嘴唇,下了阶梯。
下方燕追得令之后也上三层的阶梯来。
他走得并不快,步伐却很稳,离杜玄臻越近,一股萧杀之气便扑面而来。
那种压迫感很深,尤其是他继承了鲜卑血统的高大身材更是加重了这股给人的压迫感。
燕追在雨中站了一阵,向杜玄臻走来时,杜玄臻仿佛能感觉到寒气迅速吹散了自己刚刚从宣徽殿中出来时仍带着的温暖,他露出笑容,心里却生出戒备,冲燕追拱手:
“秦王殿下。”
他被陆长元算计了。
像燕追这样的人,若为帝便罢。若为臣,怕是会有腥风血雨,他不会甘居于人之下。
杜玄臻脸上带笑,心里却十分恼怒。
燕追停了脚步,看了他护在斗蓬内的奏折,微笑道:
“杜相公,皇上对您实在是器重,这样早便召您入宫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