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追突然感觉很是高兴,久候的果实带着成熟后的香甜,那种愉悦实在难以形容。
她的慎重与他不谋而合,让他一种两人心意如此相通的满足感。
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很轻率就决定的事,让他想起了自己当初。
傅明华没有回答他这句话,燕追便又低头下来亲她的脸,追问着:
“怎么没有早跟我说,没有早跟我说。”
他头一点一点的,蹭在她脸颊、耳朵、脖子旁,又痒又酥,她笑着伸手来挡他的脸,一边就装傻:“三郎也没有问过。”
燕追便一口一口的亲她,动作便渐渐温存了起来。
二十六日是祭祀太庙之时。
这太庙一祭也是有讲究的,王公祭五庙,而天子祭七庙。
三年一袷,五年一禘。
今年恰好是轮到三年,袷祭便尤其的隆重。
袷祭是祭祖宗及配享太庙,陪伴在太祖身侧的功臣名士等。而禘祭便要繁复得多,除了祭先祖,还要祭天神。
傅明华提前一天沐浴更衣,第二日与燕追天不亮便进了宫。
宫里崔贵妃今夜也不得睡,看到傅明华过来时,便有些欣喜。
连忙问她:
“可曾用了些东西?”
见傅明华摇头,便忙使人送些简易的吃食上来。
傅明华看了崔贵妃一眼,就道:
“您好似清减了些。”一句话说得崔贵妃眼泪都要流出来。
她还没说话,静姑便‘哼’了一声:“那位如此猖狂,步步紧逼。”
宫里容妃得宠,不可一世。宫外燕追最近也是频遭算计。
之前武器一事尚未完事,不过是因为最近年底,诸事繁杂,嘉安帝没问来管而已。
崔贵妃担忧儿子,又要对容妃忍气吞声,也难免会瘦了些。
“元娘,那太原兵工部出了问题,追儿可有解救之法?”
她拉了傅明华的手问,提起此事,便忧心忡忡的。
傅明华便反握了她的手,安抚她道:“您且放心就是,王爷捉拿到了袁光,已从他嘴中问出了一些消息。”她宽慰着崔贵妃,果然话音一落,崔贵妃神色便是一松,仿佛一块心中大石落了地似的。
“如今容家势力很大,皇上对容涂英很是信任。”崔贵妃眼中冷光闪过,说话时不由带起了几分杀意:
“来年二月初九春闱,礼部之中皇上原是有意使侍郎许绍亲自任主考官才是,可是容涂英有意进言,想使礼部另一个姜寅任主考官,那姜寅谁不知是他的人?”
崔贵妃冷笑着:“听说今年,有好几名学子都曾向他投过卷,容家也在收罗着学子。”
说着,崔贵妃便揉了揉太阳穴,如今这样的情况,使她实在很难平静得下来,脸上露出几分烦燥之色。
之前容三娘之死,竟然也没能除去容涂英,以留下这样一个祸患来。
崔贵妃心里也是隐隐有些后悔。
当初为了引时容三娘,来压制容妃,哪知如今容涂英步步高升,渐渐得势,成了祸患?
现在容三娘倒是死了,却使容涂英入仕,让容妃如虎添翼。
傅明华却是目光闪了闪,心里想起了燕追的态度来。
时至今日,崔贵妃如热锅上的蚂蚁,而他却不慌不忙的,仿佛早就成竹在胸般,他这样何来底气?
嘉安帝一面对他处处看重的同时,却又频频提拨容家的人,处处为他设障,除了有平衡两位皇子之间势力的原因外,隐隐让傅明华有种嘉安帝仿佛在挫磨燕追的意思。
“娘娘不要担忧。”
她想起了那日燕追与她说起幽州时的情景,低头轻轻一笑:
“怕是王爷心中早有算计。”
要打击容妃,不一定要从容涂英入手。她心里倒是有个法子,只待回头与燕追商议。
第二日嘉安帝亲率大臣前往祭祀帝主之庙,皇室及未出五服的宗定成员也随其中,一趟回来时已是申时三刻了。
众人回了宫中,先去了太后宫里,今晚还有一宴,是设在了紫兰殿的。
今日进宫的妇人不少,崔贵妃也被一群人围住,傅明华去了一趟东净,出来沿着回廊还未进正殿,另一侧转角处,也有人朝这边走来。
她定睛一看,便笑了起来:“敏珠来了。”
为首的人是已嫁岐王嫡次子的魏敏珠,她气色不大好,就是上了脂粉,看上去也是神色木然的样子。
听到傅明华唤她,魏敏珠只是转头看了她一眼,在认出是傅明华时,她冷哼了一声,眼里露出怨恨之色,想也不想便转身进殿,态度十分无礼。
碧云有些愤愤的道:
“也实在太过无礼。”
傅明华是一品的亲王妃,她不过是宗室之妇,见了竟然不上前行礼,反倒态度极其失态,转身便走。
听了这话,傅明华嘴角边笑意更深:“无妨。”
魏敏珠此举,丢的也不过是柱国公府的脸罢了。
更何况她此时越是嚣张,稍后岐王妃必定会领了她来亲自向自己赔罪。
她猜得果然不错,进了殿内时,崔贵妃抽了空,借着喝茶的功夫,以眼神询问她,显然之前殿外的事,殿中的人已经有所耳闻了。
傅明华含着笑意,微不可察的摇头,崔贵妃也勾了勾嘴角,不多时,岐王妃便领了儿媳们过来,向崔贵妃问安了。
岐王妃与崔贵妃说了两句,目光便落到了傅明华身上,笑道:
“瞧着元娘这规矩,就不知娘娘是怎么教的。”她转头冷冷刮了魏敏珠一眼,才又笑着说:“若能得娘娘指点几句,怕是终身受用不尽了。”
说了这话,她捏了帕子:“还不上前来见过贵妃娘娘与秦王妃。”
魏敏珠一张脸涨得通红,眼中含着泪珠,踌躇不肯上前。
岐王妃的目光似刀子一般,剜在她身上,笑容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