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将鹰头颅射穿!
燕追抬手搭弓的那一刻,燕信只当他是恶胆之下要射死自己,顿时吓得胆颤心惊,嘴里发出尖叫声,本能的抱着马脖子便要躲。
燕追身上迸发出的杀意,让燕追根本提不起一丝反抗的心思来。
‘扑扑’拍打翅膀的声音传来,鹰被射穿了脑袋,血花四溅,几滴温热的鲜血落到燕信手背之上,吓得他又是一阵哆嗦,不敢抬起头来。
那箭矢余力推着垂死的鹰朝容三娘等人飞去,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容三娘压根儿来不及反应,便看到这东西朝众人飞来。
“啊……”一群女人尖叫着要躲开,那死鹰擦过容三娘的脑袋。
燕追原本就是瞄准容三娘而去的,此时无论她如何躲闪,也快不过如闪电般的弓箭。
容三娘吓到极致,根本喊叫不出声来,只感觉头发被鹰羽刮蹭了一下,留下粘腻的液体,身体不停的颤抖了起来。
“容府的姑娘喜欢鹰,四弟何不成人之美,送她一只?”燕追看着容三娘吓得倒在地上,花容惨白,眼中却不见半分怜香惜玉之色,反倒将弓一收,回头望着燕信看。
他勾着嘴角,眉眼间尽着骄傲之色,燕信被他这样一看,便如遭狼盯上,目光阴沉,说不出话来。
死鹰落在容三娘身后的地上,还在本能的挣扎,翅膀刮过草地,发出‘噗噗’的声响。
如小死一回般的容三娘这才回过神来,颤抖着‘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她刚刚实在是被那突如其来的一箭给吓到了。
再说她虽想要鹰,可并不是想要以这样的方式要到。
身后的丫环婆子回过神,哆嗦着上前扶她,她扑进乳母怀里便放声大哭。
若是今日射箭的是旁人,她自然大声喝斥,誓必要出了这口恶气,以消自己心中之恨。
可偏偏出手的是燕追,她势不如人,哪怕受惊过度,此时三魂七魄都离体大半,容三娘心里却又不敢恨。
“你……”
燕信气得咬牙切齿,这鹰是他好不容易求了嘉安帝赏的,得来还没耍弄几回,却遭燕追射死。
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
可是此时燕追手挽着弓射,冷冷望着他看,刚刚他射鹰的那一幕,仿佛像是要将他活活射死一般。
燕追竟然当着这样多的人,使他狼狈躲闪。
想到刚刚那一幕,燕信的眼神便更阴森了。
与刚刚吓得依态尽失,此时仍尽现气急败坏之色的燕信相比,坐在马背之上的燕追神色冷傲。
傅明霞只觉得心中一阵乱跳,她不是吓的。
有了四皇子燕信的狼狈做对比,三皇子的英武自然便牢印入一群少女的心中。
虽说傅明霞心里已经有了贺元慎,并且她一直以为自己爱的便是贺元慎那样温润如玉的美男子,可此时也不由被折伏在燕追气势之下。
“莫非四弟还舍不得一只鹰了?”
燕追似笑非笑,望着燕信看。
原本他也不想跟这蠢货一般计较,可偏偏容三娘要针对傅明华,又叫着要鹰,他便唯有送她一只鹰,顺手教训一番燕信了。
他说话时,燕信仍神情紧绷,额角现汗,直到燕追将手里弓箭一松,燕信才双肩一软,脸上现出癫狂之色:
“我要……”
他嘴中的‘杀’字尚未说出口,一旁的岐王燕茂便眼疾手快,伸手将他压倒在马背之上。
“好了,只是兄弟间的切磋,不要伤了骨肉和气。”
岐王强扯出笑容,警告似的抓紧了燕信的衣襟。
刚刚燕追气势将他也慑住,那一刻竟然连岐王都不敢站出来。
此时岐王心中也是慌乱得很,照理来说,嘉安帝也算后继有人,可想到今日看燕追眼神,分明动了杀心。
将来嘉安帝若是定了燕追为太子便罢,若是更看重燕信,燕追恐怕不是那样容易善罢甘休的人。
岐王忍了心中的慌乱,又压了压燕信的颈椎,直到他拼命挣扎之后,才缓缓将手放开。
燕信忍了心中的怒火,直起身来整理着自己的衣襟。
只是喝止住了燕信,燕追却并不是就此罢休了。
他双腿一夹马腹,一手扶着自己腹前,打马走了两步,绕到了燕信身后。
众人被他这一举动都吓得不轻,燕追看了众人半晌,又转头往站起身来仍‘漱漱’发抖的容三娘睨了一眼,突然翘起嘴角微笑:
“容大人。”
他温声开口,仿佛之前射杀了燕信鹰,吓坏了人的不是他一般。
容涂英脸色有些苍白,强忍着惧意,驱马朝前走来。
身后一个年轻的男子紧随其后,有些警惕的望着燕追看。
燕追却并不将这年轻男子看进眼内,只是望着容涂英笑:
“容大人应允令爱,若是谁送她鹰,便可使容大人应允一条件,是不是?”
容涂英听了这话,顿时脸色便涨得通红,胡须都微微抖动了起来。
燕追也实在是欺人太甚,明明他自己射死了鹰吓着了人,此时却说着像是他送了容三娘礼物一般,却不见容三娘此时粉颊发白,哭得梨花带雨的,早被吓破了胆。
只是面对燕追的注视,容涂英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心里暗道晦气,又想自己如今尚算得嘉安帝宠。
今日燕追如此嚣张,自己身为朝中大臣,他却不给丝毫脸面,回头定要找了投靠容妃的御史,参他一本!
他心里如此想着,嘴里却点头应是:
“殿下说得不错。”
“既如此,你去替我扑十网蝶来,现在便去。”
众人心里已经猜到燕追兴许会羞辱容涂英一番,毕竟容涂英是容妃与四皇子燕信一脉。
就连容涂英心里也是这般想的,却没想到燕追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来,他顿时便傻了眼。
已经十月了,洛阳天气已经转冷,这个时候去哪里寻蝶?一只都难,燕追却要十网,容涂英一张脸涨得通红,燕追却冷笑着,拉了缰绳,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