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体内的那个七元素阵,又会补充进一个核心元素。激发,补充,再激发,再补充。罗伊和普通魔法师排布七元素阵的速度,就像连弩和弓箭间的区别。
这就是阵列法。
正是有它的存在,罗伊才对束缚术这样复杂而又鸡肋的控制法术如此感兴趣。因为,这将极大增加他在近距离搏杀中的优势。
体内激发束缚术,罗伊的测试结果是一秒钟三个。不过,在斗魔源力的转换上,还有些生涩。释放魔法的这一秒多钟时间里,他的战环会消失。基本处于无防御的状态。
例行训练结束后,天边又亮了不少。
罗伊光脚踩着光滑铮亮的橡木地板,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清晨清新而微凉的空气,便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窗外的庄园,在晨曦中份外宁静。一条蜿蜒的土路从远方碧绿的山坡穿过树林和一条小溪,经过一座小石桥,进入庄园的围墙,变成整齐的石板铺就的石路,一直绵延到楼下的喷水池。
路的两旁,是种植棉花和小麦的农田。这两种作物和附近的其他庄园比起来并不算多,这个被葛朗台和麦芽儿一眼看中的庄园,最出名的是花田里的鲜花和葡萄园里的葡萄和美酒。
前一任主人,据说是个风流文雅,对艺术相当痴迷的绅士,他将这个庄园打造成了附近庄园中最漂亮的地方。不过因为害怕战争,急需一笔钱到帝都定居,因此便宜了葛朗台和麦芽儿这两个“贪婪的吝啬鬼,刻薄的守财奴,毫无人性的砍价者。”
那是那位绅士接过钱袋时留下的原话。
幸亏他不知道,如果不是罗伊拉着麦芽儿的话,只怕他这位眼睛一直色迷迷盯着麦芽儿打着风流主意的绅士刚刚接过的钱袋,就在去帝都的路上被一个“凶恶的女劫匪”给劫走了。
只有罗伊才知道,虽然在外人眼中,成天穿着漂亮的裙子,步伐优雅,长长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的麦芽儿,表面看起来再知书达礼温柔迷人,可她骨子里还是黑暗精灵。对她来说,把那色鬼阉掉然后吊起来风干,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
早起的仆人,奴隶和庄园的佃户们已经开始了工作。
他们小心地避开了小楼,尽量不使牵着的牛马发出声响,脚步声和说话声也放得很轻。生怕惊动了小楼里熟睡的人。
庄园里的仆人和奴隶,都是前一位庄园主留下来的。他们和整个庄园一道被卖给了罗伊。仆人大概有二十多个。除了前任的管家和几个庄园主的贴身仆从随主人离开外,其他的人都留了下来。
一来,他们都是这里的本地人,有家室子女。二来,在附近几个庄园中出了名吝啬刻薄的前庄园主夫人付给他们的薪水,比起新主人来实在差得很远。因此,当前庄园主离开之后,大家不但没有什么伤感之情,反倒多了几分重见天日的欢欣。
庄园里的奴隶,有四十多个。大多都是一些被压榨得油尽灯枯的老弱病残。当时在庄园马厩旁又又臭又脏的奴隶房间里看见这些奴隶的时候,罗伊都有些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把麦芽儿拦住,不把那个“爱好艺术”但毫无怜悯之心的前庄园主挂上树枝。
在这个世界里,奴隶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
他们有的是破产的佃户,有的是被父母从小卖掉的孩子,有些是以前战争中被俘虏的战俘,有些是山里掳掠而来的野蛮人,兽人和其他种族。还有些是在贵族的争斗中失败的贵族家臣和护卫。胜利者只需要一纸判决和在他们的脖子上烙上的一个印记,就能剥夺他们的自由。
一旦成为奴隶,那么,他们的生命就不属于他们自己。甚至在人们的观念里,奴隶根本就不属于人了。他们只是主人的私有财产,可以任意处置,鞭挞惩罚,买卖和赠送。
处死一个奴隶,是不需要报官的。就连他们的子女,从一出生,都不属于他们自己。就像马厩里的马,牧场里的牛羊一样,属于他们的主人。因此,一个奴隶的命好不好,完全取决于他被什么样的人买走。
虽然早已经在流浪途经的庄园、远洋的海船、商队以及人口市场中见惯了奴隶的悲惨生活,罗伊也从来没有见过如同前任奴隶主那么刻薄冷血的家伙。
在他的手里,这四十多个奴隶简直比牲口都不如。每一个人都是面黄肌瘦,浑身伤痕累累。罗伊甚至怀疑,如果当时葛朗台和麦芽儿晚几天做决定,这些奴隶还能剩下多少。
罗伊没有让他们再工作。他让人重新修葺打扫了奴隶住的房间,给房间消毒,给了他们衣服,被褥和有营养的食物,让他们休息,甚至还让葛朗台请了医生来为他们看病。
这一举措,既让奴隶们惶惑惊恐,也让下人们惊讶不已。
直到他们确定新主人并没有别的心思之后,他们的心才落回了肚子里,并为之感恩戴德。
不过,这几天庄园里的活计也停了下来。现在管家葛朗台最迫不及待给罗伊提出的要求,就是尽快购买一些奴隶来。不然就要耽搁庄园的生产了。在罗伊收留了好几十户波拉贝尔平民,那么多张嘴都需要在庄园新一季作物收获前等着吃饭的情况下,这是头等大事。
在葛朗台几次三番的要求下,罗伊答应,今天下午结束训练之后,就和他一起到奴隶市场里去看看。
一想到这些,罗伊就一阵头疼。
要知道,这些都是花钱的事情啊。在美丁城任务堂和福格斯等人手里得到的金路朗,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减少。而自己之后想要做的事情,还需要大量的金钱了支撑。
首先,要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就必须有一支武装力量。
在这个乱世中,谁也不知道未来会遭遇什么。即便是普通人,都要面对斐列人和盗匪的威胁,更何况是自己这个披着波拉贝尔小杂役外衣的法林顿罪人骑士团继承人了。
罗伊托着下巴,凝视着天际渐渐火红的朝霞。
他不知道那场造成母亲身亡,威廉爷爷带着自己东躲西藏流浪十几年,连未婚妻都成为了别人眼中禁脔的惨案真像是什么,但他知道,那是一股他现在无法抗衡的力量。
而他的身份,迟早是要暴露的。
或许汉山家族的身份还能隐藏,但他那来自波拉贝尔,走狗屎运成为艾蕾希娅守护骑士的小杂役身份,却绝对隐藏不了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