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路灯寂寞地亮着,照着空白的马路。
解意正在床上安静地沉睡,忽然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悄打开了他家的防盗门。借着窗外微弱的路灯光,他轻手轻脚地逐一推门,似乎在察看着什么。
第一间,是书房;第二间,是画室;第三间,是客房;第四间,是卧室。
他笑了,悄悄走进卧室,边走边脱自己的衣服。
随后,他猛地上床,压住了解意。
解意惊得差点跳起来。他猛地睁开眼,双手本能地向前推去。
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他的手腕,牢牢地摁住。
解意感觉到了熟悉的力量和重压的方式,愤怒顿时涌向全身。他拼命地挣扎起来。
“你这个混蛋。”他低声骂道。“你怎么进来的?”
林思东一边俯头吻他,一边轻笑:“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是海军陆战队出身,撬锁什么的是我的强项。”
解意努力躲闪着他的唇,恨恨地说:“我可以告你擅闯民宅。”
“然后呢?”林思东边笑边撕下他的丝睡衣,将他的双手绑在铜床的床柱上。“我擅闯民宅的目的是什么呢?强暴你?”
解意顿时语塞。
林思东将他捆结实后,这才着迷地捧住他的脸,开始深深地吻他。
解意紧皱着眉,闭上了眼睛。
林思东吻着他的耳垂,低低地问:“要不要我替你拨110?”
解意忍无可忍,怒道:“少说废话,你要做什么就赶快做,做完了赶紧滚。”
“好,听你的。”林思东吃吃地笑着,果然就赶快做了起来。
解意汗流满面地被他紧紧箍在身下,心脏跳动得越来越急促,呼吸却越来越无力。他感到窒息,全身每一寸肌肤都疲累不堪。
林思东紧拥着他的腰,圈抱得越来越紧,不让他脱开。他的动作更加猛烈,豆大的汗一滴接一滴地落到解意的胸前。
解意被他全力的重压所覆盖,胸腔里好不容易吸进去的空气立即被挤压出来。
“呃——”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痛楚的呻吟。
林思东带着胜利的微笑看着他那充满痛楚与无奈的汗涔涔的脸,双唇有力地辗过他轮廓分明的唇。
解意困难地喘息着。热带深秋的夜充满了令人惬意的阴凉与静谧,可他却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全身大汗淋漓。
林思东终于以一阵狂风暴雨结束了这次索求。他畅快地俯倒,大口大口地喘息,舒畅地伸展开强壮的身体,感受着身下人的光滑与柔韧。被他沉沉覆盖住的男子显出强忍痛楚的柔软与无处可逃的脆弱,让他心里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爱怜。进入这样美妙的身体,拥抱如此坚强而美丽的男人,简直是人生至大的满足。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身,把绑住的手松开,再去浴室拿了毛巾来,细心地替他擦拭满脸满身的汗水。
解意无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他专注关怀的神情,一时有些发怔。
林思东只觉得此刻的他就像子夜盛放的昙花,雪白丰润,美不胜收,将所有生命的精华释放出来,却无可选择地,缓缓萎顿凋零。
他打开床头灯。柔和的灯光映照着解意微泛潮红的疲惫的脸和无力的身体,又让他感到了微微的歉意。
“小意,你还好吗?”他轻声问。
解意的声音很微弱,气势却不弱:“你玩够了吧?滚出去。”
“我明天早上再走。”林思东开心地笑起来,拉过被子来替他盖好。“好了,别说傻话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解意不耐烦地问。“我不喜欢你,讨厌你,恨你。你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别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林思东笑起来,俯头吻了吻他的额。“你说什么都没用,我就认定你了。”
疲累至极的解意睡意渐浓。
林思东在他耳边轻声说:“小意,跟了我好不好?”
解意哼了一声,说道:“不。”
“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林思东用温柔的声音说出霸道的话。
解意知道他会这么讲,也懒得反驳,便翻个身,疲倦地睡了。
林思东点燃香烟,美美地吸了一口。
深夜寂静的黑暗中,烟雾袅袅盘旋而上,像一个无言的美人在空中翩翩起舞。
睡到快中午时,解意醒了过来。
林思东的胳膊搭在他的腰上,满足地呼呼大睡。
解意觉得很饿,现在没力气跟他计较,便把他的手搬开,到外面的浴室洗了澡,换上居家休闲装,便到厨房去弄吃的。
他弄得很简单,煎了一个蛋,吃两片西多士,这才觉得好过多了,精神也恢复了些。
他做了一杯咖啡,然后走到阳台上,一边慢慢地喝,一边细细思量。
自他签下欢乐大厦的幕墙工程,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林思东忍了七天没骚扰他,他还以为这人知难而退,就此罢手了。没想到,他居然变本加厉,半夜潜进自己家里,继续霸王硬上弓。
是不是被一只老虎盯上了,就注定得被他吃掉?
他思来想去,却无计可施。
他事业的根基全都在这里,不可能扔下就走。如果到另外的地方去发展,一切都得重新开始,那是一个相当艰难的过程。
他父母在上海,都患有心脏病,医疗费用很高,弟弟在耶鲁读书,学费和生活费也不少,这些都得靠他支撑。他现在根本经不起一点闪失。
以林思东的地位,自然出不得丑闻,可他自己也一样。一旦闹起来,被外界所知,他照样名声扫地,成为别人的笑话、谈资,人家才不管你是不是受害者。
找人帮忙吗?真能制得住林思东的大概很少。况且,人家凭什么帮你?还不是一样要付出代价,说不定比林思东要的还要多。
他垂下眼帘,默默地看着杯中荡漾的褐色液体。
屈服,还是不屈服,这是个问题。
淡淡的阳光下,他略显憔悴的脸上渐渐显露出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