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接过信,出门骑上马,直奔京城而去。
京城,烽烟战火,气势紧张无比。
宗政无筹一身金盔战甲,背手立于城墙之上,他的身前是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左右持刀侍卫将他护在中央。他面色镇定从容,垂眸望着城墙下亦是金盔战甲一身气势的男子。
宗政无忧傲然坐于马背,左右是九皇子和无相子,身后是以修罗七煞为首的七千玄衣铁骑,再往后是二十多万士气高昂的南朝军队。
他神色冷酷,凤眸邪妄阴鹜,冷冷望着城墙上的男人,双手不自觉握紧。他与这对母子之间的帐,是时候清理了!
“傅筹,开门投降,朕保你全尸。”宗政无忧轻蔑冷笑。
宗政无筹嗤道:“朕不是你宗政无忧!朕永远不会向敌人称降。你尽管放马过来,我们之间的恩怨,就在今日做个了结。”
他们之间的恩怨结的太深,深到必须要用鲜血和死亡才能够终结。
“好。是该了结了!”宗政无忧眸光闪现着嗜血的颜色,长臂一挥,薄唇冷冷吐出两个字:“攻——城——!”
帝王一声令下,蓄势待发的大军应声直冲往前,飞一般地速度,而这时,突然有人喊道:“等一等,等一等!”
从御门关来的守卫高举手中信件,急忙叫停。后方的南军反身上前,长枪驾到他脖子上。“你是何人?”
“别管我是谁,请将这封信呈给南帝。这信上的内容关系到南朝江山和你们皇妃的生死。”
南朝士兵将信将疑接过信件,一看上面的玺印,连忙收下信件,“驾”的一声,骑马绕到帝王马前。下马,跪道:“启禀皇上,有人送来一封信。”
宗政无忧淡淡扫了一眼,九皇子接过来瞧了瞧,惊道:“七哥,是八百里加急战报!”
宗政无忧皱眉,“念。”
“哦。”九皇子拆开信件,念道:“启云国大举进犯,十三日连破八城,势如破竹,三十万大军直逼乌城,乌城告急。朝中无兵增援,皇妃不顾臣等阻拦,毅然前往,萧姑娘随行……啊!七哥,七嫂和萧可那丫头去了乌城!乌城才五万守军!”
宗政无忧眸光惊变,也不再等他念下去,便一把夺过信件,一眼快速扫完,眉头紧紧皱起,骂了声:“胡闹!”那女人是疯了吗?
他五指将那份战报攒紧,既惊且怒。
九皇子着急道:“怎么办啊?七哥,我们快回去救她们吧。”
无相子异常冷静道:“万万不可!我们牺牲了无数将士,打到京城不易,眼看大事将成,怎能就此退兵?前功尽弃!”作为一个将帅,他理应站在国家利益的角度来考虑。
九皇子辩道:“等我们击退了启云大军,再打过来就是了。”
无相子拧眉道:“王爷说得简单!等那时,我们的将士疲于奔波,而北朝皇帝与他们二十万大军汇合,以逸待劳,我们再战,又是两败俱伤。倘若启云帝再兴兵来犯,我们如何抵挡?如此下去,收复北朝遥遥无期。”
九皇子道:“那也不能就这么不管了啊!难道乌城和江都都拱手送人吗?还有七嫂怎么办?你别忘了,七嫂肚子里怀着的可是我们南朝未来的太子!你要置她于不顾?”
无相子道:“只要占据京城,定稳根基,以后再夺回江都不迟。至于娘娘的安危,我想这一点,应该不用太担心,毕竟娘娘是启云帝的妹妹,骨肉至亲,纵然启云帝为人再阴险狡诈,也不至于明着要了娘娘的性命,只要娘娘还活着,就有机会救回来。”
九皇子道:“你说得轻巧,别人不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回宣德殿的事,都是启云帝搞得鬼。如果他真当七嫂是他妹妹,怎么会那样害她?”
无相子皱眉,还待再说话,却听宗政无忧沉喝一声:“够了!”
两人立刻闭嘴。宗政无忧薄唇紧抿,望着近在咫尺的仇人、唾手可得的江山,他握紧了手中的信件,拢着眉头,咬牙道:“撤!”
九皇子一听,立刻高声传令撤退。
无相子则摇头叹息:“从京城到乌城,行军最快也得半个多月,到时候,别说乌城了,恐怕江都都已经陷落。而我们失去江都,又没拿下京城,岂不两头空?皇上,您,真的决定了吗?”跟了他好几年了,早已了解了他的脾性,但此刻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虽然明知是多余。果然,宗政无忧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只调转马头,朝御门关方向疾驰而去。
“诶?他们怎突然撤军了?”城墙上,北朝禁卫军感到奇怪。宗政无筹面色更是疑惑不解,从宗政无忧收到信件到决定退兵,中间才短短片刻功夫,究竟是何事,让那个恨他入骨的宗政无忧不惜放弃这个可以击败他的大好机会?他望着宗政无忧率先纵马离去的背影,心中隐隐不安,便命人召来城下的送信之人。
“筹儿。”傅鸢在几名宫人的簇拥下上得城墙,宗政无筹眉头一皱,“母后怎么来了?”
“听说有敌军攻城,母亲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傅鸢说着看了看空旷无人的城墙之外,微微一愣,隧问道:“人呢?”
宗政无筹道:“退了。”
傅鸢一怔,声线不自觉提高了些许,直觉问道:“退了?为何?这样的大好机会,宗政无忧怎可能会放过?”
她这种仿佛发自内心般意料之外的表情,令宗政无筹眼底浮现一丝疑惑和深思的表情,他凝目,定定望着他的母亲,眸光深深,“怎么了,难不成母后希望他打进来?”
傅鸢面色微变,目光顿时一闪,继而面带不快道:“皇帝这是说的什么话?哀家只是觉得奇怪,担心宗政无忧是在耍什么阴谋诡计,才提醒你。哀家虽然希望看到他死,但对于母亲而言,儿子的性命安危,才是最重要的。而作为一国太后,国家江山的稳固也是哀家最为关心的。”
宗政无筹听着,目光缓缓垂下,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傅鸢见他如此神情,眉头微微一蹙,声音柔下来,“筹儿最近是怎么了?似乎有很多心事。”
宗政无筹转头看城外,悠远深邃的双眼看不出表情,“母后多虑了。”
“小的拜见陛下!拜见太后娘娘!”送信的御门关守卫跪拜行礼,宗政无筹头也不回,问道:“你送给宗政无忧的信件从何处得来?信里都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