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的脸是鼓的——气鼓的。
他一看:“哟!这是谁把你气成这样了?说吧,是不是在农庄上跟田里的老农因为争地问题吵了一架。”
“没有。”
“那是怎么了?”他明知故问。
“没有。别烦我,我需要冷静。”
他顿了一下,然后说:“好吧,那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反正已经回来了。”
她也顿了一下,才说:“好……”
然后,就各自回家了。
她上了楼后才在想,根据他刚刚的反应来看,那应该就是还不知道她是一只鸟。
哼!
就算是他并不知情,也不能原谅,她之前吓都吓死了,心脏承受了多大的刺激,承受了多少煎熬?
他一见到她就说要炖,一见到她的鸽子也想炖,他怎么就是这么对小动物没有爱心的人呢。
不跟他好了!
晚上,他又发来信息,还是在问,到底是谁得罪你了?你说出来,我也好帮你出出气。
她憋了半天,才回复:我没事。
正想着,他忽然打电话来了。
她又憋了半天,才接了起来。
“你这两天在忙什么呢?怎么总是这么没精神似的。”他装作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么问她。
“没……也没什么,我最近在研究印度料理。”
“哦,那你们要推出印度料理了?”
“是的,可能迟些时候会推出吧。”
他已经听出她现在跟他说话,已经没有之前那么亲呢了,以前跟她说话,她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什么都跟他说,连芝麻大点的事也要说,可是现在,对比很明显,问一句答一句,嗯,看来之前下午的时候,真的是吓得不轻。
“那……睡个好睡。”他也没再说什么。
“哦,好的。”
“你明天不上班吧?”可想想,还是追问了几句。
“不想上了。”
“那来我们小区吧,学游泳。”
“我……”
“游吧,你成天憋在家也没事情干。”
“不是说了要研究印度料理吗?”
“那也不用天天研究吧。上次你才学了一点,就不肯练了。”
“哦……”
但是一想,还是算了,万一明天自己又受到约制自行变回了一只鸟的样子呢,还是待在家里安全一点。
“算了算了,我累了,明天就不练习了,我就在家看看书挺好。”
“那行,做个好梦。”
她却想,不做恶梦就不错了。
“你怎么了?脸色不对劲啊?一个人在家害怕啊?”
“没有,我有兔兔,我不怕。”
“实在怕就跟我说,我陪你睡。”
“谁要你陪我睡!我都说了我有兔兔!”
“我是说睡在你客房里。”
“那也不用。”
“那好吧,你自己不要的,别怪我。”今天下午吓着了她,老实说,他也很后悔,心里现在对她有很强烈的补偿心理。
“我要睡觉了。”
“好。”
挂了电话后,她翻了两页印度料理的PPT,就变回了一只鸟,拿头蹭了蹭兔兔:“兔兔,你要保佑我不做恶梦哦。”
然后就睡了。
.
过了几天,金小贝再也没有任何不正常变化了,她这才放心地出门。
当然首先是去上班,因为每月上班的小时数是一定的,不能缺,缺了的话,系统给她的评分会降低。
然后就是约容容出去逛了一次街。
反正从没有想过主动跟大恶魔打电话。
上次大恶魔真的是吓到她了,她才不要跟他主动说话咧!
哪知,本来一切都过得如常,好好的,却在六月的第一天起,她卧房隔壁的书房里,夜半开始传出一些脚步声,又或是窸窸窣窣的谈话声。
她问了系统几遍,系统也没有给她任何明确的答复。
她害怕极了,苦撑了三天,天天晚上都有这种声音透壁而来。
终于在第四天晚上,她拨通了大恶魔的电话。
经隽成一看,哟,终于主动打电话来了呢。
接起一看,那张小白脸真是惨白,而且眼框已经红了。
说的第一个字,就是开始哭。
“哇——!”控诉,“你怎么这个样子!我不打电话给你,你也不说主动打给我!哇!”
“怎么了?什么事,跟我说。”没这么严重吧,他想。最近几天是没有找她,只是想让她冷静一下。
“我可能住在鬼屋里了,我这两天,天天都能听到脚步声,好像还有谈话声呢。”
“别怕别怕,我都说了我去陪你睡,你上次还偏不要。”
“那你快过来!”她觉得,大恶魔虽然可怕,可是到底没有鬼可怕,所以还是要大恶魔过来比较好,这叫做……叫做什么来着……哦,叫两害相权取其轻。
于是,被“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经族长,就这么赶来了。
他本来在家里时,是早已洗好了澡,坐在书房里了。
现在也只能这样赶来,随便套了件T恤,穿着居家的裤子,开了车就过来了。
一来了之后,她就拉着他的手,走去书房那里:“你听,你听!”
“好的,我听到了。”
他一下就拧开了书房门,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你说,这是什么鬼屋?不会是像小岛惊魂那上面的鬼屋吧?又、又或者,我已经变成了鬼,现在回到住处,听到了人间的人说话的声音,就以为他们是鬼?呜!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肯定是你把我吃了!你赔我,你赔我肥美的身躯!”她还挺自恋,时不时强调一下她鸟身的肥美程度。
他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却没有往那件事上说。
而她因为高度地精神紧张,所以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肥美吗?”他也没征求她同意,抱住了先揉了揉腰。
“没觉得有多肥美啊。”
“你胡说!就是有!”
而他这时却松开了。
“好了,睡吧。我也不知道你这房间怎么回事。我睡你房间地上?”
“房间门口。”
他没来由地笑了:“你还真敢说。我就是给你看门的吗?”
“那你睡我房间地上吧,我这里有睡袋。”
“可以。”
她穿着睡衣,抱着他的胳膊,像树袋熊一样紧紧贴着,虽然心中还没有原谅他上次想吃她的事,可是终究敌不过心中对旁边那间房的恐惧感,像是抱救命浮木一样抱着他。
“不要怕,没事的。”
就这样,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经族长的家务助理来拿老族长他们的早餐,回去后,也向老族长尽职地报告了情况:“是的,没错,穿着睡衣,正坐在她家吃早餐呢。”
老族长:“终于实锤了。”
可等到他在她这里吃完早饭回家后,他却说清楚了是怎么回事,说她家好像真的闹鬼,所以他昨天晚上才跑过去陪她睡。
他又打电话给她,问她今天去不去上班,她说要去。
还说她决定晚上睡在办公室里。
他就问:“万一你办公室也闹鬼呢?”
“那……那我怎么办?”
“还像昨晚那么办呗。我陪你睡。”
“好。啊!我想到了,我去你家睡吧,我不要住在鬼屋里了!”
“哦,那也行,你来吧,我们这里绝对不闹鬼。”
于是,晚上,金小贝就跑到经族长家里去了,睡了一个好觉。他还把床让给了她睡,而自己睡到地上去了。
这情况就这么持续了一段时间,族里的人都在传金店长现在已经住进族长家了,尽管他们解释了很多,说她家现在好像闹鬼,可是,像闹鬼这么没劲的事情,是不被大众采信的,更多的人还是更愿意相信他俩就快结婚这件事。
而金小贝因为最近又开始依赖经隽成帮她挡鬼,所以又跟他好了一点起来。
加上听说他最近也不知发什么神经,弄了一个关爱鸟类基金会,她忽然觉得他原来是很有爱心的一个人,还会给鸟类的生存什么的捐款资助,所以她就又跟他好起来了。
也恢复到了之前的亲呢,没有再有一点芥蒂了,只是心中提醒自己,再也不能让他看到她鸟形时的样子了。
而经隽成心中早就知道,她这人忘性特别大,所以知道之前那件事会很快过去的,心中就没怎么担心。果不其然,现在这么快就和好了。
也正因为他们关系修复如初,所以当容容再来她面前诋毁经隽成时,她就觉得容容肯定是对经族长有很深的误解。
她小心地询问:“我能问一问……为什么你这么讨厌他吗?”
“我……反正他就是一个讨厌的人。”
“哦。——他、他真不是一个讨厌的人,他关心族人,关心朋友,而且他最近还弄了一个关爱鸟类基金会呢,往里面捐了不少钱,说是关心鸟类正在消失的栖居地。”
“……他?关爱鸟类基金会?”
“嗯嗯,关爱鸟类基金会。”
“噗……”容容非常不客气地嗤笑一声,“开什么玩笑!他才不会关爱鸟类咧!他们族的人,看到鸟,肯定想的都是,是红烧呢,还是清蒸呢,还是炭烤呢?”
听得金小贝身子一紧,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不过还是努力在为经族长辩解:“不会的,不会的,他是一个好人,他真的有往里面捐了很多钱的,我都看到了。”
“他往里面捐多少钱,你都看到?那他银行里有多少钱,有没有让你看到啊?”
“嗯嗯,有啊,我这几天家里闹鬼,我就睡在他家,去他书房时,他就让我看了呢,是他的私人账户,不是他们公司的,好多个零呢。”
“噗——”这是喷水声。
不是吧,容容想着,又问:“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