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将已满五年这个事实牢牢地藏在心底。
她才不会提醒他。
并且,她还要趁着他还没有想起来的这段时日,多缠着他。
可现实是,温景没能多缠着他几次,也不过就这日午时的这一次而已。
在她熟睡后,褚昴便发现了被她压在枕下的锦囊。
褚昴走了出去,打开锦囊,将里面的符纸取了出来。
“今日谁来过?”
廿风道:“豫王妃。”
符纸被拿在空中,半透明,褚昴观察着手里的符纸,微微眯眼:“这是何物?”
闻言,廿风抬起头来,瞧了瞧,随后躬身道:“符纸。”
褚昴掀起眼皮睇他一眼,嗤笑一声,他自然知道这是符纸。
他收起了符纸,沉声道:“找陈管家来。”
陈管家匆匆忙忙赶来,本以为王爷此时传唤,会是有什么要紧事儿。但在陈管家赶来后,却发现王爷慵懒地坐在屋里,面色淡然。
看起来没什么要紧事儿。
“王爷。”
“看看这是什么?”褚昴道。
廿风将符纸从王爷手里接过,拿了过去,陈管家抬手接了过来。
低首看了看符纸上的文脉,他下意识往坏处想,但看着看着,陈管家就松展了眉头,喜悦道:“王爷,这是南安寺的送子符。”
这符他前几日才见过,所以记忆深刻。
京城里传闻,南安寺的送子符很灵,所以有不少妇人去求。
王爷竟也会有这送子符,是不是……
不知想到了什么,陈管家脸上的笑意加深,很是欢喜。
不料,在陈管家的话音落下后,褚昴的脸色却微变,送子符……
他沉思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五年了!
想到这儿,褚昴揉了揉眉,沉声道:“把符拿过来。”
“哦,是。”陈管家道。
廿风将符纸从陈管家手里拿了过来,呈给了褚昴。
褚昴凝眉,目光落在那张符纸上,神色复杂。
良久,他又将那符纸叠了起来,装进了锦囊里。
“太医可有按时来府上把脉?”
陈管家躬身道:“回王爷,夫人觉得两日把一次脉过勤,所以吩咐太医三日来一次。”
闻言,褚昴皱了皱眉:“何时换的?”
“昨日才刚吩咐。”
王爷的脸色有些沉,就在陈管家以为王爷会将把脉的时日又改过来时,不料,王爷竟突然对着廿风道:“廿风,你去一趟隍都城。”
廿风躬身待命。
但话音落下,褚昴就停顿了下来。
他想说什么,却又一直没有开口,最后沉默了下来,神情有些挣扎和纠结。
良久,褚昴才有些烦闷道:“罢了,都退下。”
他答应过她,不再喝那药。
陈管家闻言一愣,王爷行事想来果断,他还从未见过如此犹豫和纠结的王爷。
而且他总觉得王爷今日有些焦躁。
事实上,陈管家的感觉的确没错,而褚昴也不仅是有些焦躁。
还有不安。
怪不得她方才会那般热情,他早该想到的。
可是方才他没有想那么多,更没有做任何措施。
不仅是方才,还有近几日……若真算五年之期,该早满了。
还有这送子符……褚昴捏紧了锦囊冷笑,看来祁琮是太忙了,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
翌日,豫王府迎来了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豫王妃待产在即,特许豫王休假三月,留府陪伴,钦此。”
接到圣旨的祁琮一脸懵逼,褚昴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这么贴心?
他贴心?
祁琮打了个寒颤。
宣读圣旨的太监含笑道:“那个,豫王啊,摄政王还吩咐奴才向您传一句话。”
“什……什么话?”
“豫王妃如今月份已深,不宜四处奔波,还望豫王多上点心,看着点儿,免了因奔波劳累而遭遇不测。”
遭遇不测?
话音落下,祁琮吓得脸都白了。
实则,此话还是这太监在脑子里美化了无数遍后的,才说出口的,摄政王的原话更吓人。
虽然是传话,但这太监还是不敢传摄政王的原话。
闻言,祁琮想了想,猜测估计是姈儿插手了她不该插手的事,于是他忙道:“是。”
祁琮一边道一边想,劳累奔波……姈儿最近就去了一趟南安寺,求了送子符。
送子符……祁琮好像明白了什么。
————
那张送子符依旧被好生压在温景的枕头底下,她也努力缠着褚昴。
但她发现,他除了那日配合,之后,他都是弄在外面。
好像不需要她提醒,他已经想起来如今已满五年。
在房事上做的特别干脆和坚定,绝不弄在里面。
这让温景很是苦恼,他怎么突然就想起来了?
五月十日,是皇上的寿辰,但温景没有出席。
这夜,他回来的有些晚,身上还带着些酒气。
不过无论是他的神情还是举止都十分正常,看不出半分醉态。
只是在他抬眸看着她时,温景还是从他的眸子里,看出了几分慵懒和迷离,因为这个时候的他,特别勾人。
仅是那么看着温景,便看的温景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温景迅速收回了眼,拒绝与他对视,转身,将丫鬟端的醒酒汤接了过来。
“夫君,醒酒汤。”
“恩。”男人靠在椅背上,姿势霸道,凝视着她:“喂我。”
闻言,温景的动作微顿,此时屋子里的下人还多,在听了王爷的话后,都自觉地埋下了头。
但成婚这么多年,温景早已经被他磨的厚颜无耻、刀枪不入了。
此时在听了他的话后,温景竟然还在想,他现在喝醉了,虽然看似神志清醒,但实则,在他喝醉后,会比平时少几分理智。
那若她此时勾他,他会不会一激动,到时候就弄在里面了?
想到这儿,温景勾唇笑了起来,端起醒酒汤,舀了一勺,递到他的唇边。
男人抬眸看着她,没有张嘴。
见状,温景疑惑道:“喝呀。”
“坐下来。”他一边道,一边抬手把她手里的醒酒汤接到自己手里。
温景意会,乖乖地坐在他的腿上。
不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坐下去后,她还刻意扭了扭娇臀。
这让男人的眸色瞬间加深,变得晦暗不明。
“夫君,张嘴。”温景笑得乖巧。
他看着她,听话张开了嘴,喝了那勺醒酒汤。
紧接着,温景又舀了一勺。
他喝了。
但在温景舀第三勺时,他却突然把手里的那碗醒酒汤放在一旁,动作很大,碗搁在桌面发出的声音很响。
温景愣了愣。
男人猛地将她搂进,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勺子,丢在地上,脸贴近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温景的小脸上,但他就是不下唇。
向她低声道:“亲我。”
话音落下,屋子里的下人便自觉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闻言,温景反应过来,眼底的笑意加深,来了。
没有犹豫,她便捧着他的脸亲了下去。
唇齿相碰,明明是让她亲他,但下一瞬间,他却反客为主,攻城掠地。
温景被他亲的身子发软,只能死死地抓紧他,但她却还记得一事,在感觉他快动作之时,趁着空隙,温景微喘道:“去……去床上。”
“就在这。”他道。
在这儿?
闻言,温景的脑子一激灵,睁开了眼。
突然,身下传来了一阵清凉的感觉,这让温景瞬间清醒过来,忙道:“不,不在这……恩……”
只是男人没有在等她说话。
温景不由自主地抓紧了他,嘴里的话也渐渐变得细碎,欲望侵袭头脑,理智慢慢丧失。
沉浸其中。
皓月升高,烛影斑驳,两人的身影映照在墙上,一高一低,此起彼伏。
不知过了多久,温景突然感觉被他抱了起来,身子被他提高在半空。
他又弄在了外面。
□□熄落,房内渐渐平息。
温景有些无力地贴在他的身上,耳边传来他不太沉稳的心跳。
脑子还有些空白,良久,在温景终于缓过来后,她气得一拳捶在他的胸口。
“你要气死我!”
他怎么就记得此事!
但她的这句话却让褚昴皱了皱眉,一丝慌乱滑过心头,他一把拉住温景的手,原本和悦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不许再说那个字。”
哪个字啊?
他看起来有些生气,但温景更生气。
不想理他,更不想动脑去思考他话里的意思。
但她现在衣衫不整的,也不能从他身上下去,想了想,温景没有理他,垂下了头,靠在他的身上。
“听到没有?”
见她依旧没有回应,男人突然坐直了身体,将怀里的女子抱了起来,迫使她直视着他。
“听到没有?”
他又道了一遍,拧着眉,语气也是温景以前从未听见过的重。
若是以前,温景或许会去思考他为何突然如此,但此时,不知为何,温景就是觉得委屈的不行。
他不仅不让她生孩子,此时还莫名其妙地凶她。
她从来不是一个娇气任性的人,但现在,想到这些,温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更是说来就来。
“没有听到,我也不想听!”
她一眨眼,一滴泪便从眼眶滴下,落在褚昴的手背上,烫的他心悸。
刚经历房事,女子的小脸本就粉嫩,此时再一哭,连带着双眼和鼻尖都变得通红,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别提多惹人心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怀娃总是在不经意间(奸笑)
小昴昴是防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