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让温景惊愕。
她明明已经避开了她和云姈聊的关于豫王的话题。
可是她已经答应云姈了,此时也不能再派人去拒绝。
温景沉默了一瞬,缓缓开口,“夫君,云姈她……”
不料云姈二字刚道出口,便被他皱着眉打断了。
“你不听话。”褚昴的嗓音很静,似是压抑着危险。
男人的指腹轻轻地在她的后颈上摩挲,眸色晦暗不明,“不是答应过我要和其他人保持距离。”
虽然仅看他的面色看不出任何异样,可温景此时若是还听不出他话音里的危险,那她便是白与他相处这么久了。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其他人中还包括女子。
温景在想,此时她若是执意要让云姈来府,以他的性子,恐怕云姈不仅进不了将军府,她也再难单独出府。
可她方才却又已经答应云姈了,此时背约更不妥当。
马车里安静了下来。
他也好似很平静地睇着她。
只是身上的气压越来越低。
良久,卡在最关键的时候,温景才开口道:“云姈是太医院院使的女儿,方才我身子不适,她察觉了异样……”
温景想到了云姈之前在皇宫里说的话,她打算用此为借口。
可不料,她仅是道出了这一席话,便听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身子不适?”
男人的眉宇紧皱,嗓音里能听出来的紧张。
话音落下,温景便被他腾空抱了起来。
他坐着,仅凭两只手臂抬高抱起她。
而她的全身重量全都压在他的两只手臂上,他却恍若毫无感觉,双眸在她身上来回检查。
温景被他看的有些羞意,小声开口,“……夫君。”
好在他也没看多久,似乎是没有发现她身上有伤,便又将她放了下来。
紧接着,他的双手便捧着她的脸,抬高来,紧抿着唇,一寸一寸地检查她的脸色。
他的阵势让温景有的害怕,忙道:“夫君,我没事。”
“只是方才去翊坤宫,走的有些累罢了。”
他凝视着她,手依旧捧在她的脸上,不语。
温景又道:“真的。”
本来脸就有些热意,此时他的掌心捧在她的脸上,越来越热。
温景抬起双手,扒在他的手腕上,一边重复道:“我真的没事。”
一边企图拿下他的手。
连道了几声“我真的没事”,才终于见他跟着松开了手。
温景暗暗松了口气,才继续道:“云姈察觉到我身子亏损厉害,她说可以让她爹为我开一幅药膳,她等几日拿来将军府,只要听从医嘱,不需几年,身子便能养好。”
温景知道他在听她说话。
所以话音落下,温景便道:“夫君,云姈可以来将军府找我吗?”
温景抬眸看着他,眸色似乎闪烁着紧张。
良久,温景才见他突然抬手,按在她的后脑上,将她压在怀里。
他说:“恩。”
闻言,温景松了口气。
褚昴也不知在想什么,眸色幽深,大掌轻轻地在她的后背拍着,不知过了多久,温景突然听他道:“以后没有我不准出府。”
温景一愣,忍不住抬眸看他。
男人垂眸,又出声,“恩?”
温景又重新瘫在了他的怀里,乖乖回应,“好。”
心底却想着,办法都是人想的。
她虽然也不是很想出府,但若是非出不可,只要他还喜欢她,那她就有法子出去。
他若是不喜欢她了,她想出府就更容易。
今日着实是有些累了,哪怕在听了他方才的话后也没惹来温景更多心思。
直到马车到了将军府,温景被他抱下了马车,也乖乖不动。
耳边听见府上下人的请安声,温景竟然习以为常,还颇有感触,这样不用走路,被人抱着也挺好的。
至少不累。
————
夜里。
在用过晚膳,温景沐浴出来,便见锦竹神色紧张地从外走了进来。
“怎么了?”
温景披散着湿发,里衫单薄,许是夜里寒重,哪怕是在昏黄的烛光下,也能看出女子脸色的几分苍白。
锦竹还来不及走近便紧张道:“夫人,您是不是受伤了?”
温景一愣,摇头回应,“没有。”
闻言,锦竹放下心来,“那就好。”
夫人沐浴时不喜有人在旁,所以她没能跟着进去。
只是方才收走夫人衣衫的丫鬟突然回来禀报,说是在夫人的衣衫上发现了轻淡的血迹。
夫人今日穿的是淡粉色的衣裙,那小块血迹很浅,若非仔细查看还真看不出来。
见锦竹蹙着眉,温景询问:“怎么回事?”
锦竹抿唇,将方才丫鬟回来禀报的事情一一告知。
待知晓了原委后,温景沉思下来。
良久,像是想到了什么,抬眸询问:“可知那血迹是在什么位置?”
锦竹回想,道:“背部。”
闻言,温景惊愕,紧接着目光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没有找到此时在脑子里想到的人。
于是温景询问:“将军呢?”
在她入净房沐浴时他都还在这间屋子里。
锦竹回应:“将军方才出去了。”
锦竹只知将军方才出了这间屋子,至于去哪了锦竹就不得而知。
“快去找找。”
锦竹闻言点头。
见锦竹转身退了出去,温景想了想又对着屋子里的其他丫鬟道:“你们也一道去寻。”
丫鬟们闻言转身退了出去。
温景提步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今日与她近距离接触的就两人,一是云姈,二是他。
血迹沾染在背后,不可能会是云姈。
而她自己也没有受伤。
那便只能是褚昴了。
没想多久,温景便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
回眸看去,正是褚昴。
他身上的衣衫已经换了,不是方才温景入净房沐浴时看见的那一件。
男人也看向了她,步子转向了她这边,走了过来。
只是温景率先起身,径直向他走了过去,在他身前站定,直言:“你受伤了。”
这话是笃定。
但让温景意外的是,他竟毫无掩饰,回应的也十分淡然冷静。
他说:“恩。”
褚昴垂眸看着她,也不知在想什么,眉眼里闪过了一丝戾气,随后突然走去了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了披风。
在为她披上了披风后才沉声道:“屋里的丫鬟呢?”
温景刚想回应,便见锦竹和其他丫鬟走了进来。
锦竹本是想回来向夫人禀报未她们曾寻到将军,也问了府上的其他人,都说不知,不料竟然一走进屋子便看见将军了。
吓得她们忙是跪了下去,颤颤巍巍地道:“将军。”
闻言,温景看向了那些丫鬟,与此同时,耳边也响起了他的声音。
“都下去领罚。”
褚昴并未回眸,不过嗓音却透着森冷。
这话让所有人惊颤意外,包括温景。
丫鬟们颤了颤,回应道:“是。”
说罢,便起身意图退下去。
温景及时反应过来,她方才刚刚沐浴出来,湿发未干,身上也只穿了一件里衫。
他定然是见到这番场景,以为是那些丫鬟伺候不周,才为此惩戒。
见那些丫鬟已经在往外退了,温景忙道:“慢着。”
那些丫鬟的步子停了下来。
见状,温景放下心来,抬眸看着他,解释道:“是我让她们退下去寻你。”
“方才有丫鬟来报,说是在我身上发现了血迹,我担心是你受伤了,所以才让她们都下去寻你。”
她方才的确是有些急了,所以没顾念着她自己。
因为她在想,他受伤了后定然是会包扎处理,可却还是渗了血迹出来,她担心,是因为他在路上抱她用了劲儿导致的。
如是这样,那就是她的罪过。
褚昴垂眸睇着她,良久,突然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低声道:“我没事。”
温景松了口气。
不料,他下一句话竟还是道:“下去领罚。”
嗓音瞬间变得冷漠了起来。
那些丫鬟这次不敢耽搁了,忙退了出去。
见状,温景蹙了蹙眉,“夫君……”
可也只唤了一声,竟不知接下来该接什么话。
温景知晓此事是因她而起,丫鬟们不应该被罚。
只是在温景还在沉思时,他却突然拦腰抱起了她。
吓得温景一惊,他不是受伤了吗?伤在哪?严不严重?怎么还在抱她?
好在也没几步路,他把她放在了梳妆台前。
拿起了帕子在搅干她的湿发,动作温柔认真。
温景虽然担心他的伤势,却也想着那些被罚的丫鬟。
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待湿发被搅干了后,温景在被他抱着放在床榻上时,突然拉住了他,轻声道:“夫君,可以不罚那些丫鬟吗?”
是她的错,罪不及那些丫鬟。
褚昴的动作一顿,随后继续把她放在了床榻上。
温景仰头看着他,静静地等待他的答复。
其实温景在心里已经觉得他会收回方才的命令。
或许是因为知道他喜欢她,所以温景在利用他的这份喜欢产生的怜惜之意时轻车熟路。
几乎是只要她一软下来,一撒娇他就会退步。
可不曾想,他此时竟然回应:“不行。”
温景一愣,有惊讶,同时也有了几分烦闷。
对他的霸道和强势的烦闷。
“可那些丫鬟是去寻你。”
温景以为他受伤了,一时情急,才吩咐丫鬟们都出去寻他。
她以为她这么说,他能网开一面。
不料,他竟淡漠道:“她们该以你为先。”
怎么都不肯松口放了那些丫鬟。
可方才是她下的命令。
温景蹙眉,语气有些强硬,也有些恼怒,“若真要说,那方才是我的错。”
是她的错,不该罚那些丫鬟,该罚她。
这是温景第一次明面上与他对峙,还有些恼怒。
褚昴垂眸看着她,似不喜她这般执意的为那些丫鬟开脱,脸色阴沉了下来。
“别在提她们。”
温景咬唇,泛白的嘴唇被咬上了血红的牙印。
这让褚昴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沉了,突然抬手,可在手快触碰到她的唇时,却又收了回来。
于是温景便见他突然弯腰靠近,咬在了她的唇上,力道比她自个儿咬的大多了,也磕的牙疼。
不知过了多久,在温景快要喘不过气来时,才见他松开她,抬眸来,眼眸近距离看着她,深得吓人。
“我不管谁对谁错。”
男人的态度强硬霸道,不容置疑,连嗓音都透着“不容商量”四个字,他一字一句地道:“我只在乎你。”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文案已经提醒,但这章发出来后我还是再排雷预警一下。
本文的男主他强势、霸道、不讲道理;他爱吃醋、小气、还有些偏执;他占有欲强、闷骚、现在还开始明骚。接受不能的,请及时止损。
这么说吧,其实男主还不懂怎么爱人(以后能不能懂小弟也不知道,反正就这个调调)
嘿嘿嘿嘿,不过幸好他喜欢的女主温柔,耐心,还惜命,刚好能容下他,接受他,最后两情相悦。
感谢“羡宝”“荣荣有肉肉”“chiyan”“ayaka”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