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果然是有目的。
这是温景的第一想法。
见他凝视着她,目光幽深,触碰在她后颈的掌心宛如一团正在燃烧的焰火,越来越烈。
也不知是因为他的话语还是因为此时的气氛,温景的身子也跟着冒了些热意。
他说的太直白了,也太坦然了。
直白坦然到温景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好似他口中的“亲我”二字就宛如用膳睡觉一般正常。
“恩?”
他在催促。
温景犹豫了一瞬,最后抬头,在他的脸上轻轻地触碰了一下。
“好了。”
褚昴的身体僵硬,一动不动,直到温景又出声轻唤,他才回神。
“不……”
“我饿了。”温景及时出声打断了他。
褚昴口中的话语停了下来,也不知是忘了他方才想说的话还是怎的,竟然真的弯腰给她穿上了鞋后抱着她往外走去。
“恩,用膳。”
闻言,待在他怀里的温景松了口气,多亏她反应快,他一张口便是一个“不”字,谁知道这个“不”字后面接的是什么。
是“不够”,还是“不是”?又或许是其他的?
总归哪一个都不如用膳合适。
不管他是如何的坦然和镇定,温景如今还做不到面不改色地亲一个男人,仅是方才那轻轻地触碰,温景到如今都还觉得脸颊烧得慌。
嘴唇也好似还沾染着他脸上的温度,烫的艳红。
下人早已备好了膳食,待出了内室,温景便瞧见了早已摆放在桌上的膳食。
屋子里的下人们都躬身埋首,低眉顺目。
但饶是如此,温景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
柔荑紧紧地抓在他身前的衣衫上,温景小声道:“……夫君。”
“恩。”
男人的回应很快,但脚下的步子却不停,到了桌前后也没有要放下她的意思。
温景看的着急,心底竟然隐隐地猜出了他此时的想法。
他不会是打算让她待在他怀里用膳吧?
想到这儿,温景一颤,忙道:“夫君,我……我想……下来。”
闻言,褚昴垂眸,目光落在她几分紧张的神色上,薄唇轻启:“不喜欢我抱你?”
温景闻言一愣,心里寻思着这不是废话吗?
“还是不喜欢我碰你。”
他又开口了,语气听不出喜怒。
可不知为何,温景竟能敏感地察觉出他这两句话之间情绪的变化。
若是她真的回应了不喜欢,温景有种直觉,她今儿恐怕是真的要待在他怀里用膳了。
随着她的沉默,褚昴的气压越来越低,见状,温景忙道:“没有不喜欢。”
“只是……”温景吞吞吐吐,似乎有些犹豫,小脸也越来越红,最后小声道:“夫君可以在没人时抱我。”
温景就差把害羞二字刻在脸上了。
仰头紧紧地看着他,心里想着他若是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也能看懂。
他垂眸看着她,不知看了多久,温景才终于见他缓和了面色,黑眸里隐隐带了一丝笑意,薄唇也吝惜施舍了她一个字,“好。”
闻言,温景松了口气。
他放下了她。
双脚落在地上的那一刻,温景竟有种无比踏实的感觉。
也是下意识的举措,温景便往前走了一步,企图离他远些。
这个距离一拉开,温景便打了个激灵,果然一抬眸便见他眼底的笑意尽数散去,眉宇紧皱。
见状,温景的心一颤,生怕他突然改了注意,忙是又走了回去,拉过他的衣袖,柔声道:“夫君,用膳吧。”
他看着她,温景想证明她的坦然,所以在说完话后便自然地转过身去拉着他想往膳桌旁走。
不料他却突然反手拉住了她,温景回眸,便见他抿着唇深深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你要习惯。”
习惯什么?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温景竟然秒懂他的意思。
习惯他抱,又或许是习惯他碰她。
温景扯了扯嘴角,用现代的话语来说,他现在应该是处于热恋期。
所以才这么粘糊。
可她这个被迫处于热恋期的人,不仅不能提出异议,不能反抗,还要配合他,等待他从热恋期过渡到厌倦期。
温景安慰自己,虽然现在配合他是需要花心思,麻烦了些,但若是不配合他会更麻烦。
这么一想,温景便来了劲儿。
“好。”
温景轻声回应他,小脸笑得柔情蜜意,可眼底深处却透着清明。
她以为她掩盖的很好。
但温景不知,在她转身之后,身后的男人眼眸里的神色骤然变得晦暗。
褚昴静静地跟在温景身后,目光紧锁在她的后背。
她心中所想,他一眼便知。
只不过他方才所言的让她习惯也是真的。
虽然知晓她对他说的话都是阳奉阴违这的确让他不悦,不过见她言不由衷却无可奈何,最后必须乖乖听话,由他抱,由他碰,还要顺着他的心思,这都让褚昴无比满足。
满足到褚昴愿意忽略她的那一点阳奉阴违的小心思。
再多点耐心等她习惯。
就在温景坐下去的那一刻,突然感觉身旁有人靠近,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了起来。
“恩,我等你习惯。”
话音落下,温景的身子猛地一颤。
见他的气息久不离去,温景无奈,最后侧眸硬是挤了一抹虚伪的笑容出来回应他。
“夫君多担待了。”
————
自那日褚昴摊开心思了后,温景这几日基本上都是活在他的眼皮底下。
除了他每隔三日需要入宫的早朝,其余时间,他竟然连军营都没去。
温景不止一次想要询问,将军都是这么闲的吗?
不过话到嘴边,她又憋住了。
这个男人不光聪明还敏感,她的任何一句话,他都能透过话意看透她内心的真实所想。
她担心这句话万一不小心刺激到他的某个点,就打破了如今的和谐。
此时的氛围的确和谐,除了每日见他的时间和与他待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些,要时不时地忍受他突如其来的灵魂拷问,还要习惯他的亲亲抱抱,其他的都还挺和谐的。
他虽然爱亲她抱她,却没有强硬要求与她进行床笫之事。
温景除了前几日夜里睡的心惊胆战些了外,接下来这些日子倒是一日比一日睡得沉。
温景想,他之前说的让她习惯,估计也不远了。
至少今早,温景便是被冷醒的。
已经到了四月了,温景还是被冷醒了。
迷迷糊糊睁眼,此时屋子微亮,侧眸看去,便见床边有个人正在更衣。
这还是温景第一次醒来时见他还在更衣。
以往温景醒来时,都快午时了,他要么就是不在,要么就是衣着整齐地待在屋子里看书或者看着她。
昨夜下了春雨,此时窗外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被褥外的空气微寒。
温景想,估计是习惯了他在一旁的温度,此时他不在了,天气又突然变冷,所以她才会被冷醒。
不过既然她已经醒了,那便没有继续躺在床上看着他自己更衣的道理。
温景动了动身子,撑着手臂半卧在床上,努力睁眼,让自己清醒。
待感觉差不多了,温景便坐了起来,单薄的里衫接触到被褥外的空气后让温景冷得一颤。
她记起来了,这几日睡得有些热,她便吩咐下人不烧暖炉了。
只是没想到今儿又冷了起来。
“醒了?”
声音在身旁响了起来。
温景顺着声源看去,便见他正垂眸睇着她。
“恩。”温景看着他还未穿戴整齐的朝服,轻声道:“我来给夫君更衣。”
说罢,温景便抬手意图掀开被褥。
“不想睡了?”
褚昴出声打断了温景的举动。
下一瞬间,温景便见他弯腰与她平视,又低声重复询问了一遍,“是不想睡了?”
温景微愣,旋即回应,“没。”
她还想睡。
此时才过卯时,还早得很。
她只是想起来为他更衣后再睡回笼觉。
“那就继续睡。”他看着她。
“可是……”
往日温景没醒还可以当做不知,可今日她已经醒了,总不能躺在床上看着他自个儿更衣洗漱后去上早朝吧。
“没什么可是。”褚昴出声打断了她,语气不容置疑,“睡。”
听他的语气,温景便自觉闭嘴了,知晓再说下去也徒劳无功。
何况,她也不想起。
于是,温景默默地躺了回去,整个人又重新缩回了被褥里。
却也没继续睡,眼神就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看着他穿戴妥当。
温景本以为他下一刻便要转身出去,哪知他却突然垂眸看向了她。
看着看着便又向她走了过来。
温景看着他弯腰,把手放进了被褥里,不知在感受什么,片刻后,眉宇皱了皱。
随后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藏在被褥下的手,摸了摸后,温景便见他沉眉看向了她。
“冷怎么不说?”
温景一愣,她想说其实她钻进被褥里了后觉得还好,没那么冷。
她的手脚一直都是凉的,哪怕在暑夏也不见热。
只是这些日子夜里待在他怀里睡手脚才是暖的。
可是她这话还没来得及道出口,便见他又合衣躺了进来抱住了她。
“睡吧。”
见状,温景将心底的话默默地咽了下去,乖乖地闭眼。
想着闭眼配合他吧,她此时没什么睡意,不过她只要闭着眼,他应该也不知她究竟有没有睡着,待过了一会儿他走了后她再睁眼。
温景以为她要装睡,哪知闭了眼后没多久她便没了意识。
再醒来时,已过辰时。
屋子里又烧了暖炉,温景一睁眼便能察觉。
侧眸在屋子里扫视了一眼,温景便知褚昴还没下朝回府。
温景提声唤人。
听见了动静,锦竹推门走了进来。
“夫人。”
温景询问:“何时烧的暖炉?”
“是将军走时吩咐的。”
闻言,温景了然,本想着作为一个男人来说能有次举措还挺细心的,可后来又想,他的确细心,细心到能捕捉到她的一举一动,甚至能从她的任何举动里推出她心中所想。
这么一想,温景便瞬间清醒了。
“夫人可要起了?”
“起吧。”温景坐了起来。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雨后的空气十分清新,沁人心脾。
锦竹伺候温景更衣洗漱,今儿天气寒,温景多穿了几件,待收拾妥当后,温景用了早膳。
用过早膳后,将近巳时,宫里传来了一个消息。
四月十日,皇后寿辰,京城里正五品官员以上的臣妇都需出席。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皇后特意下令了,凡是官员家中有及笄的女儿也都可以出席此次寿宴。
此事,很快便在京城里掀起了风浪。
众人都心照不宣。
皇后这是在为三皇子选妃呢!
为此,单是袖衣阁便忙碌了起来。
不少女子加急定制衣衫。
若是能被皇后娘娘看上了,有幸被选为三皇子妃,这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再者,二皇子也并未娶妻,若是没能入了皇后娘娘的眼,能被德妃娘娘赏识,被选为二皇子妃,也是莫大的福分。
不过此事于温景来说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出席一场寿宴打个酱油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求生欲又来了,历史上有皇帝是每日上朝,也有皇帝是隔几日上一次朝(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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