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平时干嘛?”云鲤摸着腮帮子想了想,“没干嘛啊,就写写诗,飘到海面唱唱歌,偶尔练练丹药,还有……”
“炼丹?”陆急雪默默记下,“你哥还有这爱好?”
“估计是心血来潮吧,我哥就是这样,朝三暮四,不像我,只对海草汁情有独钟……”
海草汁……陆急雪干笑两声,夸道:“真好。”然后又问:“那你哥前几天去雪谷干什么?”
“不知道。”云鲤猜了猜:“估计是去采药吧,雪谷有许多别地儿没有的药材。”
“采药?”陆急雪不大相信,“那还挺巧的。多亏云巡在场,我才得救。”
“是吗?那仙尊哥哥可得好好感谢我哥那位客人。”
“客人?”陆急雪皱了皱眉,“倒是没听云巡提起过。”
“他没和你说吗?就是一个浑身冒着黑气的人,不过长得挺正派的。我哥见过他之后,就去雪谷了。”云鲤说到这停下来,沉思起来。
冒着黑气,长得挺正派?陆急雪暗暗记在心中……
“我明白了!”云鲤兴奋地拍了拍手。
“嗯?”陆急雪立即回神,云鲤这姑娘一惊一乍的,他偶尔还真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云鲤道:“定是我哥不想与别人分摊功劳,所以才不告诉仙尊哥哥的。”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鱼(愚)脑袋吧。
陆急雪见云鲤坑哥而不自知,不由暗自摇头,但嘴上仍夸道:“你这小脑袋瓜倒还挺机灵,三言两语就说透了你哥的心思,他有你这个妹妹真幸福。”
云鲤摸了摸鱼耳朵,骄傲道:“那当然了,我可是仙玉竹简人气……”说到这,云鲤声音一收,不再说话了。
“仙玉竹简人气什么?”陆急雪有些好奇。
云鲤捂着嘴,闷闷道:“没什么,时间不早了,仙尊哥哥,你累了吗,我送你回房间休息吧。”
陆急雪没有打探小女孩心思的想法,方才也是随口一问,见她不说,便把这事儿抛之脑后。
——
与此同时,陆急雪客房。
折回的云巡见自己心腹全都晕了,而本该在房间内的陆急雪不知所踪,当即大怒。
他施法将地上的心腹唤醒。心腹们醒来,尚有些茫然,看见脸色得跟煤炭似的主子,心下大惊,纷纷爬过来,在云巡脚边跪成了一拍
“拜见水君。”
“陆急雪呢?”云巡一时心急,竟然直呼了仙尊名讳。心腹们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出声。
云巡忽抬起脚,踹在了最近的那个心腹身上,“没用的东西!”
那心腹仙使从地上爬起来,急急告饶:“水君饶命,是……是女君,女君给我每人都喝了一杯海草汁,我们喝下去之后,就不省人事了……再醒来,就是现在来。”
“对啊,我们真的不知道女君的海草汁这么……这么……”
“难喝!”
“又是云鲤这个臭丫头。”云巡握紧拳头,嘴角微微抽搐,他看着脚边的心腹,不由迁怒道:“你们也蠢,她给的海草汁也敢喝?”
心腹们心道:“我们也不敢拒绝啊。”
云巡叹了口气,见这排人还老实跪着,心里更气了,当即吼道:“还跪着干嘛,还不快去找人!”
“哟,这是怎么了?”陆急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云巡一愣。
一身白衣的陆急雪从外面回来,施施然到一旁坐下,“水君要找什么?”
云巡低下头,向陆急雪行礼,“没什么,只是见仙尊不在屋内,小仙怕您出事。”
这会儿倒是把谦称用上了。陆急雪笑了起来,“水君多虑了,本尊还没有那么弱。”
陆急雪刻意强调了尾字。云巡听了,隐在阴影处的脸,忽变了表情,有些惴惴难安的意味。
“行了,别一直低着头了。”陆急雪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了敲,“云鲤跟我一起回来的,就跟在我后面,马上就进来了,你要不要问问她,我和她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仙尊说笑了。”云巡直起身子,一转身,正好看见才进门的云鲤。
云鲤脸上挂着笑,看样子还挺开心。然而,当她见到这跪了一地的仙使,立即沉下脸,质问云巡:“哥,你这是干嘛?”
云巡当着陆急雪的面儿,不好发作,只得压下怒火,对云鲤道:“他们睡觉偷懒,不好好做事,我正在罚他们。”
“不是这样!”云鲤赶紧同云巡解释,“他们是喝了我的海草汁,幸福得睡着了!”
跪在地上的众仙使:“……”
“原来如此。”云巡看着云鲤,咬牙道:“那倒是哥哥错怪他们了。”他转向这些手下,冷道:“你们起来吧。”
“谢水君!”云巡的心腹们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
云巡继续黑脸:“别谢我,谢女君!”
“对,你们该谢我,是我给你们求情,还给你们喝海草汁。”云鲤完全没发现,他哥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墨了。
心腹们听了这话,面面相觑,实在是有苦难言。
云巡看着自己没心没肺的妹妹,不由咬紧了后槽牙,“云鲤,我前些日子教给你的化龙之法,学会了吗?”
云鲤一愣,心虚道:“会了一点点,还不太熟。”
“是吗?”云巡沉声:“我看你是一点都不会!”
“才不是。”云鲤自知不占理,声音都小了许多。
“那你就在这儿演示一下。”云巡侧身点了点一旁的陆急雪,“正好仙尊在这儿,让他看看,指点指点你。”
“哥,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我种在院子的海草该收了……”云鲤转身就跑,边跑边喊:“我还是先去收海草吧!”
总算走了。云巡松了口气,转向陆急雪赔礼,“小妹愚钝,望仙尊见谅。”
“无妨,云鲤是个好孩子。”陆急雪正看戏,这会儿结束了,颇为遗憾。
这俩兄妹唱完,现在该他登场了。
“水君,本尊在天宫,一个人惯了。”他指着这群龙宫仙使,“依我看,这些小仙使还是撤了吧。”
“自然。一切按仙尊习惯来。”云巡转身,对心腹们使了个眼色。心腹们立即退下了。
本来满当当一屋子人,这会就剩下陆急雪和云巡。
陆急雪看向云巡,云巡低下头,神色依然难辨。
“云巡啊。”陆急雪握紧椅子把手,强装淡定,“听云鲤说,龙宫前段时间来了个浑身冒黑气的客人。你见过他之后,就去雪谷了。”
云巡抬起头,瞳孔因为震惊颤了颤。
陆急雪见他反应,心里有数,继续道:“倒是挺巧的,说来本尊还该感谢那位客人。只是不知,那位客人,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