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永上月被朝廷任命常德军节度使,刚到常德不久,常德知府周天石的儿子便在宜春失踪。
周天石焦急万分,赵元永为在常德能尽快树立起自己势力与威信,便与周天石一同赶到宜春,调查此案。
到了宜春之后,云霄报告夏明月也正在调查此案,并已经有了些眉目,赵元永便在暗中保护以及辅助她破案。
昨日清和本跟着云霄与夏明月,得知夏明月要以身试红莲,看她是否与那倒香夜的汉子有所关联,便赶紧回了宜春州通知赵元永。
赵元永在夏明月与云霄用饭空隙,便提前派人清空了东岳客店所有住客,自己潜在屋内暗中保护夏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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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今日清早,驾着马车到了东岳客店,与清和换了班。
他从辰时等到了午时,才见殿下散着发抱着一团被子从客厅走了出来。
“殿下…”云霄低头行礼,瞥着那团被子
“云霄!?你竟然骗我!你根本就不是什么镖师!”夏明月听到云霄声音,把头拱了出来,一脸怒气的喝到。
“姑娘,我….我…!”云霄委屈的说道
“是我让她在暗中保护你的!”赵元永柔声说道
夏明月有些诧异,他“特意留了个人在宜春保护自己??为何!?
赵元永把她抱上马车,横放在腿上
“送你回家?”赵元永低头问道
“不不不,你叫人给我买找身衣服,我想洗漱之后,去见见红莲”案子今日要弄个水落石出啊!消失的人到底是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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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春督捕厅
红莲与昨夜袭击赵元永的流子,齐齐跪在堂上,常德府知府周天石,坐在主位。
宜春知州张伯俊一脸唯诺的坐在侧位,周天石焦急的问道:“说,把本官的儿子藏到哪里去了!”
的红莲痴痴的笑道:“大人,你在说什么?你的儿子为什么要找我这□□要!”
周天石看红莲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拍着桌子,喊到:“来人,拉下去用刑”
“等等!周大人”史弥大急步进厅,大声阻止
周天石见是史弥大,知应是普安郡王来到了,压住心中怒气,起身准备迎见赵元永
史弥大行了礼,示意让周天石坐下,:
“大人,殿下请了人过来,可帮大人问出衙内的下落。”
周天石想郡王三四天便把案子破了,自己的儿子的下落也必能问得出来,便也稍稍放下心来。
两刻后,他才见郡王殿下与一个身材娇小的男子缓步进来。
赵元永让夏明月坐下,并未让她行礼,看着有些惊异之色的周天石说道:“昨夜,夏月为了抓住两人,受了些伤。身体不便,礼便免了吧,周大人也请坐吧!”
张伯俊见夏明月与郡王一同进来,心中有些惊诧,见她一身男装打扮,应是不想曝露女子身份,便也装作不认识的模样。
史弥大听受伤□□,站在赵元永身旁憋着笑。
夏明月面色一红,坐着拱手说道:
“周大人,张大人,在下夏月是新月公社的编修。一直在调查此案!”
李大春点了点头,继续当他路人甲,这案子已经上报临安,事关九条人命,已定为大案要案。
他就是有些担心审讯会有波折,今日周大人要亲自断案,自己也是乐得轻闲。
周天石见夏明月是郡王请来的,便也客气了几分:
“请夏郎君赶快询问这两人,我儿子所在何处!”
夏明月眼神事着一丝哀伤的看着周天石,做了个深呼吸..
随即看向跪坐地上的红莲,嘴角含笑,眼神有些涣散,不知想着什么,手中玩弄着自己的头发,神情没有一丝惧怕。
“红莲,如若你自己说出案件的经过,也可减轻些处罚”夏明月开口
红莲抬眼看说话之人,见是夏明月,讥笑的问道:“郎君,昨日找了几个姑娘帮你解的药啊……”
夏明月未理她的问话,说道:“红莲,你昨日在现场所行之事,证据确凿,如现在坦白,也可减轻些处罚”
红莲咯咯笑着:“昨夜,不是郎君要奴家陪你过夜,奴家是邀约前往,至于屋内这汉子,我可是不认识的….”
“是,小的不认识她。”那汉子低声坚定的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夏明月沉声问道
“张庆”那汉子目光不善的看着夏明月低声回道
“昨夜你为何会在东岳客店出现?所欲为何!?”夏明月问道…
“我…只是想谋些财钱!”张庆略有迟疑的回道
夏明月目光锐利的看着张庆,掷地有声的说道:
“你不止是想谋些钱财,还想要我的命….就像你之前杀过的那九个人一样…”
周天石神色一惊,死了?儿子死了?慌张的问道:“夏郎君,是什么话!”
“周大人,衙内怕是已经不在了…”夏明月坚难的说出结论..
周天石捂住胸口,面色苍白,强作镇定的问道:“听说此案受害人众多,都未找到尸体,夏郎君如何做出这番结论…”
“大人,不如先回内堂休息,等案件审完之后,再看卷宗可好?”她实在不想对一个父亲,从她口中得知自己的孩子死的如何凄惨。
见夏明月有所顾忌,周天石心如死灰,想儿子真的是没了。
但他今日一定要知道儿子的下落,无论死活,他缓缓的开口:
“夏郎君,请继续问吧,本官无事…”
夏明月点头,果然二品大员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望向红莲,说道:
“这宜春消失的了九个客商,都去月亭楼找过你,然后便在当天夜里变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可有话要说”
红莲面色从容,扬着笑回道:“小郎君有所不知,官府捕快来楼里调查过,那些客商消失的当晚,我都在妓馆未曾出去。”
“红莲,当晚在妓馆的真的是你吗?”夏明月目光如炬的望着她
史弥大拍了拍手,一个捕快拉着一个与红莲长相一般无二的女子,被带到了堂上。
她与红莲一样的浓妆,冷眼一看,像是双生子一样。
红莲神色一变,握住那女子的肩膀:
“姐姐,你为什么会在这…”
那女子满眼疼惜的看着她,唇角露出一起苦笑:“你昨日走后不久,我便被官府的人带来了这里…”
夏明月叹气说道:
“红莲,你十分聪明,知道杀害客商之后捕快会调查到你的头上,便让与你长的十分相像的姐姐代替你在月亭楼制造不在场证据。但你姐姐与月亭楼的人不熟,便很少与他们说话来往,导致龟奴认为你性格怪异。昨日,你与我在东岳客店的时候,代替你的姐姐便已在月亭楼被抓获。”
红莲面色苍白,不知所措的呆在堂下,不知如何辩解。
张庆往前跪走了两步,急忙说道:
“那九个人,都是小的杀的!与她们无关,是我威胁她们迷惑客商,然后在客店杀掉他们劫取钱财!”
“狗东西,快说我儿子在哪里!?”周天石一脸的悲愤交加,急步走到那张庆的面前,狠狠把他踢倒在地,他老泪纵横,身子也不听使唤的晃了晃,险些摔倒,两个护卫赶紧把他驾扶到椅子上。
夏明月正颜厉色的说道:
“与她们无关?你们三人联合作案,谁也都跑不掉!红莲你在月亭楼接待客商,只要是向你提出过夜需求的,你应邀约用迷香把人在客厅迷晕,在失去意识后。张庆你便打着收夜香的借口,进入客店。像你平时杀猪一样把人倒挂在梁上,在地上铺上油纸,放血后进行肢解,最后装到木桶中,和夜香一起运出客店,所以案件的现场那么干净。”
众人大惊,史弥大满脸敬佩之色,不愧是执中的姐姐,头脑如此聪慧,感觉比刑部出来的石虎还要厉害几分。
赵元永深深的望着夏明月,倒是有些感谢那次刺杀,让他与夏明月邂逅。
周天石神情崩溃,未想儿子竟死的如此痛苦悲惨。
“我姐姐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是代替我在月亭楼!”红莲两手无力的支撑着快要的身体,未想夏明月竟说的如同在场一般,但见她未提及自己的姐姐,心中便抱了一丝侥幸。
夏明月见红莲还要隐瞒她姐姐的罪行,缓缓说道:
“张庆,你前日往春来街送的两桶东西是什么!?”夏明月压抑着心中的恶心问那汉子
红莲与她的姐姐挺夏明月如此问,已是一脸死灰。
张庆缓缓的抬头,眼神露出凶狠的目光,咬着牙说道:“若不是昨夜有人护你,今日你也应在那桶中,然后做成包子!”
听审的众人,脸色大变,纷纷捂住了嘴,未想这三人如此穷凶极恶,分尸肢解已是手段残暴,竟然还做成肉包子!
周三石,听儿子被做成包子,连尸体都没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护卫连紧抬到了后堂!
李大春见如此情形,自己正好结案了,正了正官帽,做到主位上。
“春来街是你姐姐的住处,你姐姐在街市上开了一个包子铺,一只肉包只售5文!生意十分火爆,不到下午几百个包子便能售光!”夏明月捂着胸口说道
云霄告诉她住在春来街是人家是开包子铺的,肉包五文一个十分畅销,她核算了包子成本,便大胆的猜测了尸体去向!
赵元永刚才在路上告诉她,昨夜在月亭楼代替红莲之人,正是红莲的姐姐,也是住在春来街开包子铺之人,她这才把一切都串连起来,想通了整个案件!
赵元永起身把自己的茶,递给夏明月!
夏明月心中一暖,喝了一口压抑住上涌的恶心。
“官府最初调查时已证明我有不在场证明,为何你昨夜还来试我!”红莲问道
“因为他..”夏明月指着张庆,那日她返回陈四郎绣衣坊,店里的伙计告诉她汉子所定衣物,她便已经把这案子猜了个大概。
夏明月,继续有理有据的诉说着自己推理:
“因为张庆去了宜春府最好的绣衣坊花了50两银子定制了嫁衣!我便猜你与他有关联!在月亭楼,你入座后便把杂乱的糕点碟子重新排放整齐,我想你应有不能容忍物件乱放的怪僻,联想到了凶案那些铺的整齐的衣服,便更加确定你与张庆合谋杀人夺财。”
红莲听夏明月说完,眼神绝望,,看着满眼关切的张庆,凄凄的笑着说:
“居然订了嫁衣!?你以为我从月亭楼出来之后会嫁给你?你可真傻!哈哈哈”
张庆眼神充满怜惜关切,说道:
“我想把你从月亭楼赎出来之后,便去官府投案,让你后半辈子无忧无虑的活着。”
红莲神情一怔的,突然撕吼道:
“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只是一直再利用你杀那些恶心下流的客商,从未想与你在一起!你难道不知?”
张庆点头,平静的说:
“怎会不知道,你我自小一块长大,你的一个眼神,我都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所以我在宜春最好的绣衣坊为你订了嫁衣,想你以后找个好的郎君,过上正常人的日子。”
红莲看着眼前这个从小便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儿时玩伴,她心中悔恨痛苦,这些年在妓馆的委屈在这一刹爆发,哽咽着说道:
“被教坊的妈妈,卖给那临安富商们那夜,我就已经再也过不了正常人的日子了。我永远也忘记不了,那夜他们让我吸了大量的迷香,整整一夜的□□。我还记得那天早上醒来的样子,自己如此的脏污。我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在妓馆里的没一天,都如同地狱!”
红莲的姐姐把红莲抱在怀中,低声啜泣…
“你的恨不应报在那无辜之人的身上”夏明月听完红莲的诉说,心中涌起一丝怜悯,但这不是借口
“无辜?难道因为我是个□□,就可以被人随意对待,对我自己以礼相待之人,我从未起过杀心,那些明知道官妓不能过夜的商人,还要以银钱去买通妈妈,难道不应该去死!?”红莲失控的吼道
“红莲,他们罪不至死!”夏明月有些悲伤的望着红莲
“你懂什么?被那些男人摸来摸去的感觉你知道有多恶心吗?妓馆妈妈至从我被临安那些商人玩弄后,就只让我接待那些粗俗无礼礼的客商,宜春的才子的邀约也不让我出席,一月前妈妈说只要拿出1000两银子,便可帮我打通关系,让我脱妓籍,她以为我拿不出,哈哈,我本不想杀那些客商,只是想赚些银子出这豺狼之窝罢了,但有的抵赖不给,有的对我使种各□□手段,我受够了,便想杀了他们来个痛快,我的自由一定要让这些居心不良的人命来换…”红莲咬牙切齿的说道
“红莲,你真的很聪明,你只拿现银,让官府无处可查!你让你姐姐代替你做了不要场证据,又把尸体处理处如此干净!可是你忘了,你的仇人是妓馆的妈妈,不是那些那些客商...”夏明月无奈的叹了口气
“呵呵,是啊?是那妓馆的妈妈...可惜我近不了她的身...就把仇恨发泄到了别处....”红莲闭眼喃喃的说道...
“我妹妹,是替我卖到了月亭楼,不然也不会有今日,是我对不起她...求求大人让我替她受罚吧?”红莲的姐姐痛哭失声,用力的在地下嗑着头。
她知妹妹受了许多的苦,一直想要补偿她,对于妹妹提出的一切要求,都一口答应,未想让妹妹在这杀人的路上越走越走....
红莲呆坐了半晌,轻轻拥抱了还在嗑头的姐姐,抬眼望着张庆,抬手轻抚他的脸颊,柔声说道:
“张庆,这辈子我亏欠了你,如果有下辈子,我愿用清清白白的身子嫁给你”
红莲忽然从头上拔下簪子,狠狠刺进自己的脖颈,鲜血喷溅而出……
“英姑……”
“妹妹……”
那汉子与红莲的姐姐,抱住满身是血的红莲痛哭失声…
夏明月看着眼前这一幕,眼圈泛红,别过头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