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佛系生活[快穿]

作者:曲水流砂

进入这个世界后,‘钱招娣’第一时间就朝李桂枝下手。

从她接收到的剧情来看,李桂枝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那个。那个孩子将来是这个世界的重要配角,是贯穿主线的剧情人物,女主的变美手镯也是通过她才得到的。

在剧情中,这个孩子会因为李桂枝救了被儿子牺牲的消息刺激,而哮喘病发的王大华,又因着生下来是个女孩,所以重男轻女的孙婆子要把她送人。而感念救命之恩、又觉得这个孩子跟自家有缘的王大华就收养了这个女孩,并让她跟自己的孙子一起长大。

而她附身的钱招娣,也就是逆袭的任务对象,看着同是钱家的女孩,自己过得不人不鬼,可自己的妹妹却过得舒舒服服,心理越发失衡,从而走上了陷害女配妹妹、陷害女主的不归之路,最终万劫不复。

可以说,这个孩子是任务对象悲剧的开始,正是有了她这个对照组,任务对象才一次次失去理智,才会疯狂地去对付女主。

可有着锦鲤运加身的女主又怎是她一个炮灰能对付得了的?自然是一次次陷害不成,被女主不断打脸了。

作为替炮灰逆袭的任务者,她自然是站在任务对象这一边,而想要获得更高的任务评价,就必须替炮灰逆袭,报复所有对不起任务对象的人,实现原主的愿望,让其成为人生赢家。

至于被任务对象报复的那些人是对是错、是善是恶,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一个替炮灰逆袭的任务者罢了。

自从选择成为任务者的那一天,她的灵魂就已经出卖给了魔鬼,完不成任务就是抹杀,当生死都不操于自己之手、命运不能由自己掌控的时候,想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

她只能往上爬!

对李桂枝肚子里的孩子出手,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要斩断女主跟王大华之间的纽带,不让女主拿到变美手镯。

她来到这个世界,除了替任务对象逆袭,更是为了对付女主。通过不断打压女主、抢夺金手指、削弱气运,让女主从神坛跌落、泯然众人,从而获得更多的积分。

完成任务是最基本的,对付女主才是大头。这个世界的女主最大的金手指是一身的锦鲤运,排在第二的金手指就是变美手镯。

因为锦鲤运与女主气运息息相关,不好对付,所以她才迂回折中,从女配身上下手。

可是因为剧情能不断修正,所以她必须一劳永逸,决不能给女配再次重来的机会。

既然女配在这个时间线上还没有出生,那就永远不出生好了,反正她现在只是个胚胎,只要没生出来,那就不算个人!

对一个不满三个月、连灵魂都没有凝聚的胚胎出手,她是半点愧疚都没有的。

至于之后给李桂枝下药,让她从此不能生育,她更是觉得一石二鸟:前世李桂枝对钱招娣这个女儿可不好,同样是任务对象的报复目标之一,这个年代,一个农村女人生不出孩子的后果可想而知。

既能让女主失了一个主力、削弱她的气运,又能完成任务对象的心愿,何乐而不为呢?

可她算计的再好,事情在王大华这边却出了问题,女主的变美手镯竟然莫名其妙地不见了?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王大华做了手脚,可王大华一个小世界的土著,哪里能识得天道特意给女主安排的金手指呢?

最多也就是将手镯藏起来罢了。

她早晚能找得到。

不过若是找不到的话,那就只能是剧情偏移引起的蝴蝶效应了,她之前又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至于如何应对,那就只能见招拆招了。

——

坐在屋里的穆眠可不知道‘钱招娣’这个任务者一瞬间想了这么多,她听到的仅仅只是‘钱招娣’在心底跟系统的对话,而‘钱招娣’更深层次的想法她是听不到的。

看着‘钱招娣’离开的背影,穆眠面上应付着孙婆子等人,心底则是在暗忖:‘钱招娣’为什么对李桂枝下手,让她终身不孕?

系统那里竟然有药让人不孕?

她之前猜测系统是个附在人身上的机械体,可单单一个拥有智能的机械体是怎么把药拿到现实中来的?

难道它有芥子空间?

还有,这让人不孕的药是什么原理?

难道是破坏生育器官,让人生不出孩子?

只是这样一来,不怕被人发现吗?

可看‘钱招娣’有恃无恐的样子,明显是不怕的。

难道这个系统的手段比她想的更加强大,以现有的医学水平完全发现不了?

穆眠之前猜测这两个异类的能力并不强,可如今看来却有些拿不准了,万一他们之所以没有看出自己的不对不是因为能力不够,而是故意迷惑麻痹她,等她放松警惕的时候再给她致命一击呢?

那她决定主动出击不是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

想到这里,穆眠心中有一瞬的慌乱,甚至有把手镯交出去息事宁人的想法。

既然他们的目标是镯子,那不如干脆把镯子交出去算了。

只是想到上一个世界她将混沌之气交出来,不但没有解决麻烦,反而让自己陷入了更大的麻烦之中,要不是界石空间给力,她就被‘幻’弄死了,她不能总是抱有侥幸心理,万一以后遇到界石空间也不能解决的敌人呢,那她岂不是只能等死?

而且这东西是原主的,她哪来的脸帮原主处置?

穆眠连忙掐灭了这个念头,并在心底唾弃自己,别人都是越活越通透、越来越强大,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成了畏畏缩缩、不思进取,只想着息事宁人呢?

若还跟上个世界那样,不如直接自杀好了,还穿越个什么劲?真是给自己丢人!

眸光一定,穆眠心底最后一丝怯弱尽去,别人打了自己的右脸,她若再送上左脸给人打,那样贱不贱呢?

君子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自当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而且,因为她能听到他们的话、因着王大华的身份,让她在暗,而那两个异类却是在明,所以穆眠并不是毫无优势可言。

一步先,步步先,既然占得先机,现在该想想如何将这份优势进一步扩大。

——

钱家人口多,屋子自然也多,虽然都是些土坯房,比不上穆眠家的砖瓦房,但好歹不透风不漏雨,算是难得的好房子。

再加上下河村这边对宅基地的分配比较大方,按照每户的人口划分,所以钱家人口多,分配的地方自然也大,十几口人挤在一起,完全不见拥挤。

一共十二间屋子,除去孙婆子两口子住的、吃饭跟待客用的一间、厨房、仓房各一间,剩下的八间,钱家四个儿子平分。

不过因为当初盖房子的时候,钱家四儿子钱富国跟小闺女钱宝妮还住在家里头,所以分给钱富国的那两间其实是跟钱宝妮一人一间的。

后来没几年钱富国在城里结了婚,平时不回家来住,但因着他们一家逢年过节也会回来,所以他这间房就一直留着。

而钱宝妮的那一间,因为她去年结了婚去了镇上,就剩了下来。听孙婆子说钱保国大儿子钱安富正好今年结婚,于是就把这间房给他做婚房。

不过,遗传了孙婆子霸道性子的钱宝妮怎么会乖乖把她的屋子让出来?

是她的东西,就算她不用了也是她的,你想要?

那就花钱买呗!

所以,为了这间屋子,钱家老大可是被他亲妹妹敲了二十块钱外加五十斤粮食的。就算这样,钱宝妮还觉得太少,还想要更多。

只是钱保国也不是傻的,最多咬死了这些再不肯给,要不然他们宁愿不要这屋子,自己分出去重新盖一间新的。

所以,那几天钱家成天吵吵嚷嚷,可是让村里人看了好几天的大戏,而钱招娣之所以磕到了头,也是被钱宝妮争执之下给推的,要不是见了血,害怕钱招娣出了什么事赖上自己,她还有的闹呢!

而穆眠眼前的这缸子红糖水,也是钱宝妮给‘钱招娣’的赔礼,至于这赔礼进没进‘钱招娣’的嘴,看看孙婆子把红糖锁得严严实实就知道了。

钱家的院子大,各房隔得有段距离,三房钱建国一家因为不得孙婆子喜欢,分的屋子离堂屋最远。

临近夏至,白天越来越长,但此时正值夏收的时候,地里农活重下工晚,天色擦黑的时候才下工。等钱家吃过了饭,天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钱来娣跟‘钱招娣’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黑暗中前行,到了自家屋前,已经是四五分钟以后了。

屋里,李桂枝躺在炕上,自从流产之后,她的身体就一直病歪歪的,每到夜里就会身子发寒,肚子经常一抽一抽地疼。都快过了一个月了,可还是没见好。

下午被婆婆训了一顿,李桂枝回到屋里就生了闷气,等吃饭的时候没人叫她,她也拉不下脸来去吃饭。

就这么熬着,又累又饿,她这会儿觉得肚子更疼了,身上使不出劲儿,连动个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钱来娣跟‘钱招娣’进来的时候,钱盼睇坐在床头上,将她晚上藏起来的半个窝窝头往李桂枝的嘴里塞。

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钱盼睇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窝窝头掉在了炕上,连忙站起来在炕上摸索,想把窝窝头藏起来。

“盼娣,你干啥呢?”

借着外面的月光,钱来娣看着钱盼睇趴在炕上,于是好奇问了句。

听到钱来娣的声音,钱盼睇提着的心松了下来,她转过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哎呀,姐,原来是你呀,可吓死俺了,俺还以为是奶呢!”

一旁的‘钱盼睇’点着了油灯,屋里亮了起来,钱盼娣也在炕上找到了那半块窝窝头,喂给了李桂枝。

李桂枝勉强把窝窝头咽了下去,可窝窝头太硬,她又实在太虚弱了,有些嚼不动。一大块窝窝头卡在喉咙里,呛地她咳嗽起来。

钱来娣连忙倒了碗水,递到李桂枝面前,扶起她的头,让她咽了下去。

看着李桂枝涨红的脸,钱来娣数落钱盼睇:

“盼娣,你咋不给娘喝水就让她干吃窝窝头?看把娘呛得!”

钱盼睇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姐,俺这不是给忘了嘛!”

钱来娣摇了摇头,继续数落:“你看看你,还是这么毛毛糙糙,这点事儿都干不好,还能指望你啥呢!”

说着,她把钱盼睇手里的窝窝头拿过来,掰成好几块,泡到水里,等窝窝头泡软了,然后喂给了李桂枝。

李桂枝就着大闺女的手喝了好几口窝窝头泡的水,身上像是有了力气,撑着身子坐起来,看着三个闺女,脸上愁苦之色更浓:“来娣,你跟招娣来干啥?是不是你奶让你们来的?”

接过李桂枝手中的空碗,钱来娣一点没隐瞒,将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娘,三婶来了,想看看你的身子咋样了,奶让俺跟招娣来叫你。”

“三婶来咱家了?”

“你这孩子咋不早跟娘说呢!”李桂枝埋怨地看着钱来娣:

“三婶可是长辈,长辈上门,咋能让人家等这么久?”

李桂枝说着话,就要从炕上起来,可她起身的动作太猛,只觉头一晕,就要从炕上栽下去。

好在站在炕边上的钱来娣跟钱盼睇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她,这才避免了李桂枝栽倒在地的危险。

“哎呀,娘,你明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就不能慢一点嘛!”

钱来娣扶着李桂枝,帮她坐回了炕沿上,又使唤一直站在桌子旁不吭声的‘钱招娣’:

“招娣,别愣着了,快给娘倒碗水!”

‘钱招娣’看着虚弱的李桂枝,目光闪了闪:

“系统,李桂枝身体虚弱是不是因为吃了致人不孕的药导致的?”

【回宿主,不完全是。】

“哦?”

听到系统的回答,‘钱招娣’有些好奇:“那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回宿主,李桂枝之所以身体虚弱,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

其一,那枚致人不孕的药进入人体后,会逐渐改造卵巢,破坏其产生的卵细胞,使之失去与精子结合形成受精卵的能力。因为卵巢的改变会导致人体雌性激素孕激素的紊乱,进而让身体虚弱。

其二,长期营养不良、过度劳累,造成器官快速衰老,导致身体虚弱;其三,李桂枝多次生产,哺乳期没有得到充分调养,造成子宫永久性损伤。】

——

堂屋那边,钱家其他人陪着穆眠聊着天,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三婶,你家红军跟他媳妇儿下葬了吗?”

孙婆子看着穆眠,压低了声音问道。

“唉,还没呢,”穆眠敛了嘴角的笑意,“俺这刚从南边回来没几天,还没请人看好下葬的日子,只能让红军跟他媳妇先在家里待几天在入土为安了。”

“哎,你也是个苦命人呐!”

听到穆眠的回答,孙婆子叹了口气,拍了拍穆眠的手以作安慰。

然后就听孙婆子又问道:

“那你还办个席面,请村里人送送红军他们吗?”

下河村有办白事席面送逝者的习俗,就是等人入土后,逝者的家人支个棚子,请送葬的人还有亲戚朋友吃一顿,用以缅怀逝者。

当然这些人来参加不能空着手,总是要带些钱或东西表一表心意的。

不过,这年头村里人都穷,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钱和粮食办什么席面?

都是把人埋了,然后家属亲戚们聚起来坐一坐,再加上‘破四旧’,连给先人烧纸上供都是不允许的。

所以,村里已经有好几年没办过白事席面了。

孙婆子提起这事,穆眠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但她心里是想给原主的儿子儿媳妇办上一场的,算是她给原主一家尽的一份心。

“办,俺想给红军两口子办一场,俺家红军是英雄,不能辱没了他!”

听到穆眠的回答,孙婆子跟大儿子钱保国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小心思:

“那她三婶,你看俺家跟你家是实在亲戚,你家就你一个,也没个顶立门户的男丁,要不,让俺家保国给你帮帮忙,也送送他红军兄弟不是?”

“是啊,三婶,俺红军兄弟没了,还有俺们呢,你把这事交给俺,俺一定办这事办的妥妥的,让红军兄弟风风光光的走!”

钱保国也在一旁帮腔,话里话外一副大包大揽的意思。

穆眠可算是明白这一家子的盘算了,原来是想插手她给原主儿子办白事,可以这一家子贪婪的嘴脸,不从中上下其手就怪了!

孙婆子一家的打算正如穆眠猜的那样,就是想从中弄好处。

办白事可是要花不少钱的,看三婶这不心疼钱的样子,明显是要大办。要不是穆眠松口答应了,到时候他们在里面这么上下一其手,可是能弄出来不少东西的。

而且,来吃席面的人可是不能空着手的,趁着没人的时候往自家倒腾一些,保管别人看不出来。

再说了,穆眠这么一个死了儿子男人的寡老太太,又是个外来户,不依仗他们家还能依仗谁?

当年要不是自家跟他们郑家认了干亲,他们郑家能在下河村立足?

就冲这一点,郑家的好日子就该有一半是他们钱家的功劳,拿他们郑家的东西是看的起他们!

这往后,郑家的一老一小用到他们钱家的时候还多着呢,只要三婶这次松了口,不怕不能从她身上撕下肉来!

想到这里,孙婆子母子二人又对视了一眼,仿佛看到了大把的钱票进了自家口袋的情形,看来自家离吃上肉的好日子不远了!

孙婆子的算盘打得哐哐响,可穆眠哪会如他们的愿?

她不是原主,虽然早知道钱家的贪婪,但顾念着钱家当年认干亲的恩情,始终对钱家留一分面子情,哪怕钱家在原主丈夫死后落井下石也没说他们的不是。

就算钱大贵每次去拿药不给钱,原主也只当是白送,从来没上钱家要过账。

跟钱家有情分的是原主,不是她,所以穆眠不会惯着他们,因为只要今天松了口,明天他们就能得寸进尺,贪欲的闸门一旦打开,到时候想关可就关不住了。

而且,在下河村,钱家是大姓,原主一家即便在下河村生存了二十几年,可在不少人眼中,外姓人终归是外姓人,关键时刻自然是向着自己人的。

穆眠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带着孙子讨生活的寡老太太,孤儿寡母的,可不就是好欺负嘛!

哪怕原主是烈属,受国|家的特殊照顾,可总有鞭长莫及的时候,不可能一点小事就找政|府撑腰,也不是人人都会忌惮烈属身份的。

所以,为了以后的清净日子,这个口子不能开,非但不能开,还要让人觉得即使没了儿子,穆眠背后也是有人撑腰,不是势单力薄好欺负的!

看着眼巴巴盯着她的钱家众人,穆眠叹了口气:

“哎,他大嫂,不是俺不想让大侄子替俺办,可是人家不让啊!”

“三婶,谁不让俺办的?”

听到这话,钱保国最先沉不住气,不由得急声问道:

“俺跟红军可是兄弟,俺来张罗他的身后事本来就是应该的,别人还能拦着不让?”

“是啊,他三婶,”

孙婆子也很是愤怒:

“俺家好心好意的想给红军两口子尽点心,谁还有这么大的脸敢拦着,这别人家的事,他凭啥不让?”

看着钱家人好像被人抢了肉的愤怒表情,穆眠心下暗笑,不过她面上做出一副遗憾的表情:

“他大嫂、大侄子,你们的心意俺领了,可这事是红军部队上的领导说了算的,红军他们的后事由部队上插手,俺是做不了主的。”

这话倒不是完全忽悠孙婆子,不过没穆眠说的这么绝对,部队上的王政委只是说等到郑红军办丧事的时候,他们会派人来协助,至于如何办,当然是穆眠决定了。

只是为了打消孙婆子的心思,穆眠置换了主次,算是扯虎皮做大旗了。

果然,听到穆眠的话,孙婆子等人心中咯噔一声,要是穆眠说的不假,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在军人面前搞小动作,万一被人发现了岂不是要坐牢?

这年头的人们,对军人、警察等身份十分敬畏,孙婆子他们本就心里有鬼,听到有军人要来,别管有什么心思都按了下去。

不过,孙婆子惦记穆眠家不是一天两天了,到底不死心,又问了句:

“真的,他三婶你没骗俺,到时候真有部队的领导要来?”

“他大嫂,俺咋会骗你?”

穆眠拍了拍孙婆子的手以示安抚:

“这种事借俺十个胆子也不敢乱说呢!再说了,俺刚来的时候可是解|放|军送的俺,那大军车,大嫂不是看见了?”

孙婆子点点头,这话不假,穆眠回来的时候确实是解|放|军送的,难道到时候真有解|放|军给郑红军送葬?

可郑红军不是死了吗,部队上重视一个死人干啥?

见孙婆子还有些半信半疑,穆眠又加了把火:

“他大嫂,你不知道,俺家红军牺|牲是立了大功的,部队上的领导非常重视,对俺们这些烈属都优待的很,知道俺们孤儿寡母的,怕被人欺负,特地来村里跟俺们撑腰!”

听到这话,孙婆子的身子僵了僵:

“呵呵,解|放|军真是好人呐!”

“那可不,都是国|家的政策好,为俺们老百姓做主!”

穆眠的话说完,屋里一时静了下来,不复之前的热闹。

孙婆子脸色有些难看,她不知道穆眠是不是看出来她们的小心思,故意拿话挤兑她们。不过有一点是肯定了的,以后再想算计穆眠家的东西,要好好想想是不是有那个胆子,不怕被上面的人抓起来坐牢。

反正她是不敢的!

没能占到便宜,孙婆子心里有股邪火往外冒,可当着穆眠这个外人的面儿却不能发出来,实在是憋得难受。

于是,远远听到几个人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孙婆子终于有了借机发火的机会:

“是摔断了腿还是咋的!来娣招娣,你们咋不干脆别来了!”

明亮的月光下,四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钱盼睇跟在后面,走在前面的三人,李桂枝被两个闺女架着,慢慢往这边走来。

看着他们慢腾腾的,孙婆子可没那个耐心等着,她推了一把蹲在门口的钱建国:

“建国,你媳妇来了,还不把她弄过来?”

孙婆子的力气不小,钱建国被推得身体晃了晃,他扶着门框站起来,没敢说什么反驳的话,对着孙婆子答应了一声,就往钱来娣四人走去。

钱建国步子大,没几步就走到了几人跟前,看着中间病歪歪的李桂枝,什么也没说,一把扯过她的胳膊,半拉半拖地就架着她往前走,也不管她是不是不舒服。

身后的钱来娣急忙追过去:

“爸,爸,娘难受着呢,你慢点走!”

钱建国充耳不闻,没理会钱来娣的话,自顾自地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堂屋跟前。

身后的‘钱招娣’看到这一幕,嗤笑一声,一个愚孝的乡下汉,能指望他多疼自己的媳妇?

怕是李桂枝在他眼里,也就是个生孩子的工具吧?

还是个生不出儿子、给他丢脸的!

屋里,看到这些的穆眠皱了皱眉,抱着小孙子从屋里走出来:

“建国,桂枝体弱,你动作轻点,要不然她身子受不了。”

对于钱来娣的话,钱建国能不听,可穆眠的话他就不能不听了,他停住脚步,等钱来娣过来后,跟她扶着李桂枝进了堂屋。

等几人将李桂枝扶到椅子上坐好后,孙婆子凑上起来就要数落她:

“桂枝,你咋做小辈的?不知道……”

“行了,”穆眠走到李桂枝身前打断了她:

“他大嫂你少说两句吧,桂枝身子不舒服,本来就应该俺过去看她的,现在桂枝过来了你先让俺看看桂枝的情况再说。”

说着,穆眠不再搭理孙婆子,将小孙子交给钱家大儿媳妇孙桂香抱着,然后拿过桌子上的煤油灯,先察看李桂枝的脸色。

看着李桂枝蜡黄中带着青色的脸,穆眠眉头皱的更深,又拿过李桂枝的手给她把脉。

只是,当她的手碰到李桂枝的时候,一股难以言说的悸动从灵魂深处中传来,原本已经跟原主身体融合的灵魂竟有些不稳。

穆眠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各位,今天的更新晚了……

废弃章节:钱家当初盖房子的时候,是打着将来分家后,各房分家不分产,还住在一块儿的主意的。所以,当初选宅基地的时候,是几房集中选在一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