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想要动,被红菇按了一把。红菇冲他使眼色,示意他按兵不动,再观察一下。
果然,片刻后洞内响起一阵扑扑的声音。即使他们距离洞口处还隔着一段距离,也很快闻到了空气中那慢慢弥散过来的浓重血腥味,看来这闵家的长孙是动手了。
敌人内讧自然是对我方有利,这种情况静观其变其实是最好的应对办法,红姑和大白悄然后撤,躲在了一处雪岩的后面。
不大一会儿,自那洞口内走出一人,他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就像是这万年寒霜的冰雪。可是,仔细看的话,是能看到他雪白的运动服上此时多了几点红色,而那些红点真慢慢晕染开来,本如雪中红梅般凄艳,但落在大白和红姑眼里,却仅代表这闵家长孙的冷酷无情和残忍。
闵镬凡站在洞口四下张望,也不知在确认什么。又过了片刻,他弯腰蹲下身将手指插入了雪地中,在无人看得见的角度,有无数透明的小虫顺着他的手指钻入了雪地之中。
目睹了这一切的大白和红菇心里都是一紧,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位是闵家的长孙,他现在这个动作是在放蛊。而他足足蹲了有十几分钟,不用想也知道他怕是放出了万蛊。且用不了多长时间,这支万蛊大军,就将遍布整片赛场的各个角落。进而导致整片赛场被蛊虫占领。
这个消息不能拖,红姑连忙拿出张景澄给他的传讯服在符咒上写明。又想到黑虎之前跟他说人手不足,就让大白赶紧回去帮忙。而她则是直接冲了出去,同时手掌一翻,扇起一道火风,烈焰直击闵家长孙。
蛊虫怕火,红姑属火,倒正是它们的克星。
张景澄收到红菇的传讯,忙将这个消息转告黑虎,黑虎当机立断立即调配人手将赛场内这些世家子弟通过传送证向外输送。这种时候,哪儿还顾得上外面什么形势,先保证人能从蛊虫口中活下来,不受所惑,才是第一位的。
钟囿收到黑虎的消息,立即让秋家调集全城的医护力量在赛场外的传送阵旁待命。
秋家总算是派上了点用场,秋子祥还算是尽力。当然,他不想尽力也不可能,毕竟那些世家子弟的父母刚才还围着他,现在也没走远,仍时不时地虎视眈眈盯着他,尤其是张景阳的母亲,简直是他的噩梦。
秋老先生的航班因昆城的天象一直在延迟。他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秋子祥接到这个消息后感觉简直如噩耗迎头,他这会儿实在是不想再收拾这个烂摊子了,可他爹不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张罗一切。
整个昆城的百姓都在讨论空中的异常天象。网络上更是沸腾着,普通人哪里知道这是什么,意味着什么,他们只是觉得这等奇景值得拍下来,甚至有人在开直播,已经引起全华夏网民的关注。
然而,当西天那轮红盘以人们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增大的时候,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东西似乎是在以某种速度靠近地面。观赏天象是一回事,‘火星撞地球’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网络一时间炸了,各种预言家争相冒了出来,一时间昆城民众大恐慌。
有人甚至安耐不住想要大逃亡,可还等他们有所行动,就见这轮红球在肩吾峰上消失了。至此人们的恐慌才渐渐平息。各种言论再次纷扬四起。
只有钟囿他们这些天师知道,这个魔童是冲进了他们之前设好的结界,也就是说,它现在在赛场内!!
赛场内,众人正忙着往外输送伤员,猛然间一阵红光炸裂入眼,刺得人瞬间睁不开眼睛。待好不容易适应之后,立刻被扑面而来的浓郁魔气震撼。
“艹!”钟免忍不住骂人了,“地上马上就要被虫子占领,天上又尼玛来了个魔物,这特么是要逼着小爷挂在这儿啊!太孙子了吧!”
“赶紧!等抓紧了!”张景澄说着加快了脚步,和钟免抬着担架往传送点跑。
伤员还没输送完,敌人已经迫不及待登场,没有比这更糟的情况了。
黑虎回头大喊:抓紧输送伤员!又召集仅有几位能动的天师马上在传送阵四周开了数个阵法,力保传送阵不被破坏。
就这么会儿功夫,天上那一团红光慢慢地在变形。
钟囿等评委和众天师也通过了传送阵,只不过传送镇当初设置时传送过去的人是分散开的,所以这会儿通过传送证进来赛场的天师们也同样是分散在整个赛场各处的。
只有评委权限的人才能够通过特殊通道直达指定地点。因此第一批赶来支援黑虎的只有钟囿、葛术云等几位少数评委。
而如张景阳妈妈这种着急孩子的人,干脆就没有进来。既然孩子都已经被传送到了昆城,她们自然是要正陪着去医院呀。也因此,真正进到赛场内,此刻还能挺身而出的人并不多。
大白自和红姑分开后,一路狂奔,终于跑了回来。还隔着老远他就开始喊:“闵家那小子放了万蛊,大伙儿可小心着脚下!”
黑虎一见他立刻就给他派了活儿:“老白,你赶紧把这块儿的雪清一清。给老钟留出放火的地儿,越大越好!”
“得嘞,看好儿吧您!”就见大白跟练太极一样,在身前画起了圈儿。他俩手转了两圈,突然向外一伸一抓,以传送阵为中心地上那厚厚的雪层就像揭地毯一样,被大白隔空给掀了起来。他再一甩,竟是直接甩进了湖里,还溅起老高一阵水浪。
大白动作奇快,也就几息之间就清出了几个足球场那么大的一块空地,众人也是到了这时候才看清,这里的岩石竟然也是红色的,就像曾经沁渗过血的战场。
钟囿手指翻飞,再一指,就给岩地周围套上了火圈儿。
蛊虫怕火,这下定然是不敢靠近了。
这一会儿功夫,天上那圆盘里原本蜷缩的婴儿竟已伸展开胳膊腿儿。它刚摆出一个伸懒腰的姿势,钟囿就大喊一声‘不好’!也来不及解释忙甩出三记‘焚天’,这才腾出空儿来招呼众人“猛攻!猛攻!速速猛攻!千万别让这小子的手落下来!!”
一时间,金光、火光、雪球、岩剑、破魔阵法飞闪四起!
张瑞源手指翻飞破魔阵蓝光炸闪,一个一个又一个,只见那魔物很快就被困在一个由破魔阵组成的六面牢笼中。张瑞源手指紧扣,冲其余人喊:“快!趁现在!!”
葛术云默念咒语,金色算盘迸出万根金丝如离弦之箭自四面八方袭向空中。
那魔物被捆,发出一阵不甘愿地嘤鸣。
钟囿自兜里掏出三串念珠,扔给大白和黑虎,说:“兄弟,帮下忙啊!”
那俩接了念珠,都说:“你起!”
钟囿已闭上眼,口念大火轮金刚咒,木质的黑檀念珠竟在他手中渐渐变为金色,且越来越亮——
钟囿:金刚阵起时,万邪去尽处。
黑虎:吾借如来手,化尔身业力。
大白:以吾度人愿,还尔清净心。
三人:收!
三串念珠同时抛向空中,在场众人耳畔仿若响起三声钟鸣,只听那三人又道——
覆于上庭者,清神醒脑种善根。覆于中庭者,洗心革面留真情。覆于下庭者,重塑筋骨成美形。
来!!!
一股浓郁的黑气直奔钟囿手中的锁妖囊而来,于此同时,整个赛场结界内的上空红光如爆炸一样散开,晃得人一时睁不开眼。
张景澄和钟免连忙抬收遮住,好不容易等那光散尽,还没等他俩动一步,就听‘吧嗒’一声,一个东西自空中摔到他俩面前。
两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穿着红肚兜的大娃娃,那娃娃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得,眉眼逼真,头上还用红头绳梳着三个小辫儿。
此时,他闭着眼睛。
张景澄站在钟免前面半步,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一下就跳到了钟免身后。
钟免纳闷道:“怎么了?魔气都被收走了,这就是个人偶,你还怕这玩儿啊?”他说着已经拿出斩妖刀,看那意思这就要直接把地上的娃娃大卸八块似得。
张景澄‘呵呵’一笑,点点头,没说话。
就在这时那娃娃突然睁开了眼,也不知道是看到钟免举刀,还是‘被摔疼了’,他哇地一下就哭出来,边哭还边爬到钟免面前,抱住大腿,张嘴就喊了一声:“爹爹!”那小声儿,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我去!!”钟免怪叫一声,立刻踢腿要把这小哭包甩下去,可不论他怎么甩,那小娃娃就跟长他身上似得,愣是没甩掉。
“张景澄!你这太坑人了吧?!”钟免这会也算明白了,张景澄刚才为什么跑那么快,只不过,他既然知道这东西会乱认爹,那就不能也提醒他一下,他两一起跑,坑个别人不好吗?!
张景澄笑着冲钟免一拱手,说:“恭喜兄弟,喜当爹啊!”
作者有话要说:阿帝:恭喜钟免喜当爹!
肩吾:恭喜钟免喜当爹!
大白:恭喜钟免喜当爹!
黑虎:恭喜钟囿当爷爷!
大白:本人已笑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