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替我想好了?这不是替闻风想好了吗?”
白如墨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用过早饭之后,温亦寒回到了她的丹田之中,她则抱着闻风下了楼。
果然,她上班的时候骑的自行车就停在以往经常停着的地方。
将闻风放进车筐之后,白如墨便骑着自行车往医院赶去。
她租住的房子离医院很近,骑着自行车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路上这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里,白如墨仔细回想了一下她当初被害时发生的事情,心中渐渐有了底。
到了医院之后,白如墨告诉闻风自己出事的时候是在哪一栋楼,让闻风自行循着她的气息躲起来,而她则像是以前重复了好多次一样进入了一天的工作之中。
明明隔了许久了,白如墨的工作并没有半点生疏,直到住院部的护士来告诉她说,那个第一个由她接诊住院的病人情况不太好,让她过去一下。
白如墨正在整理电子病历的手顿了一下,之后微微点了点头:“稍等,我保存一下病历,马上过去。”
一分钟之后,她推开了病房的门。
两分钟之后,病房里只剩下了她和那个“病人”。
那是师父的一个“朋友”,当初就是因为这层关系才由她来接诊的。
当然,也是当初杀了她的凶手。
眼下的白如墨和当初一样并没有修为,但她却知道眼前之人来者不善。
同他对视片刻之后,她轻笑了一声说:“金叔叔,您这病情稳定着呢,干嘛吓唬我们小护士?”
她的患者笑了笑说:“别担心,我可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我问过值班护士了,她说你不忙,我才吓唬她的。”
“小墨啊,我这不是在医院待着无聊,这才想办法把你骗过来,让你陪着叔叔聊会儿天吗?”
白如墨暗暗腹诽了几句,但还是依照先前的原话笑道:“您真是会给我找事情做,您要是无聊,这不是还有手机吗?”
“我师父都会用智能手机了,您倒是也学一学,要不,我教给您怎么用?”
她的患者闻言挠了挠头,一脸为难地说:“行吧,你们年轻人的玩意儿,我始终学不会,也就懒得学了,那你再教教我。”
白如墨一边点开手机屏幕,一边靠近他,同时还不忘按着之前的原话说:“这种日常要用的工具,您别把它当成个多么严谨的东西去学习,就当成个玩物,平时多玩一玩就会了。”
一边说,她一边告诉对方该如何搜新闻、如何刷网页,还帮忙下载了视频软件。
对方起初只是连连点头,直到两人之间只剩下一拳距离的时候,他才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白如墨一边在识海中提醒温亦寒,一边故作懵懂地问:“怎么了?您这叹什么气呀?哪里有不会?那我再给您说一遍?”
对方依旧只是叹气:“要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他说着突然用食中二指点了白如墨的眉心一下,白如墨顿时动弹不得,连说话也开不了口了。
而始作俑者却像是没事人一样长叹了一口气:“小墨啊,叔叔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别怪叔叔。”
他说到这里,突然咬了咬牙,带着几分不耐和厌恶说:“要怪,就怪你师父吧……”
白如墨眼下倒是很想问对方一句,到底是为什么对她的师父如此厌恶,他们原本明明是朋友的。
可如今她和以前一样身上没有半点修为,在温亦寒不出手的前提下,她也只能和以前一样动弹不得,任由对方控制。
果不其然,和之前一样,对方根本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躺回了床上,对着白如墨说了一句“再见”。
而白如墨就这样不受控制地僵硬着身子走向了窗户,用手肘狠狠撞碎了大块的玻璃,然后就这么被控制着从楼上跳了下去。
背后传来始作俑者撕心裂肺的喊声:“小墨!”
“快来人!快来人啊!有人跳楼了!”
凶手的“惊呼”声和从楼上坠落时带起的风声在白如墨的耳边回荡,等她再回过神时,人已经和闻风一样在楼顶了。
听说医院里有人跳楼,好多人跑去围观,楼顶除了她和闻风,倒是一个人没有。
识海中响起温亦寒的声音:“如墨,楼下有你尸体的假象,所以现在别人应该不会猜到你还活着。”
“等下我用结界将你罩住,你就可以下去了。”
“你才是这处幻境的主人,只要你小心一点,大概就连你师父也不会察觉到。”
白如墨闻言点了点头,抱着闻风就这么向她出事的那间病房走去。
因为多数人都跑去看热闹了,楼道里的人并不算多,她的周身有结界笼罩,再加上她有心隐匿身形,楼道里那些人根本看不到她。
白如墨一路躲避着人群到了出事病房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师父居然也已经在了,她忍不住就是微微一愣。
师父居然来的这么快吗?
快到,像是本来就打算过来一样。
不止是师父,房间里已经挤挤挨挨了不少人,被她叫做“金叔叔”的人还在一脸沉痛的给众人“解释”。
而他的说辞无非就是他睡觉的时候突然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睁开眼去看的时候,就看到了白如墨跳下去的身影云云……
白如墨的师父倒是没有说话,只是紧皱着眉头,一脸阴郁的站在一旁。
白如墨仗着别人看不见她,在师父的身边跟了一天,毕竟她也不确定那个“金叔叔”会什么时候对师父下手。
然而一天过去,围观的人走了,医生护士们走了,做笔录的警察都走了,师父依旧还在。因为“尸体”要被送去尸检以便查明死因,所以师父甚至连她的“后事”都还没去处理。
师父一直和杀害她的凶手在一起,这让白如墨忍不住有些担心。
但在担心师父之余,她又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得知她的死讯,师父居然并没有什么悲伤或者愤怒的反应,甚至连疑问都没有,只有那一身深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