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如墨的师父皱着眉头做出一副倾听的样子，眉目间却隐隐有几分将信将疑的味儿，温亦寒便借着白如墨之口再度说了下去。
“我和温老师的关系是挺好，可师父您也说过，别人的事情还是少过问的好。”
“而且温老师他那天的情况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但他平时对我也挺好，不像坏人，所以我就没有多问。”
“知道他身份特殊，那也是上个月的事儿了，我也想问您来着，可这算他的隐私吧？所以我就没给您说……”
温亦寒这套说辞模棱两可，但也算符合一个没修炼果的小女生说的话，所以白如墨的师父虽然眉头紧皱，却也没说什么怀疑的话。
他能察觉到温亦寒在一旁，但温亦寒回到白如墨体内的时候他并不能察觉到。
所以在他看来，这就是徒弟的说法，尽管漏洞百出，但不完美的话才更像是实话——况且徒弟也没理由骗自己。
想了想之后，白如墨的师父叹道：“你做的也对，人家的私事，确实没必要拿来问师父。”
“不过他今天居然跟着回家了，他平时可有偷偷跟着你？你知不知道？”
他说着又道：“也别怨为师管得多，为师是怕他别有心思——谁知道他是不是为了你才在小学里做了六年老师呢？”
一旁暂时放弃身体控制权的白如墨忍不住在识海中吐槽：“还真被我师父说对了，你看，你就是为了我，真是不安好心。”
温亦寒跟着在识海中笑着反问：“谁让我是你的剑灵呢？”
话虽如此，他却是操控着白如墨的身子，皱着眉头带着几分惊讶说：“不至于吧……”
“在我偶然见到温老师受伤之前，他也就是个平时对我还挺好的老师，也没什么特殊的啊，而且以前他一直在学校教课，也没时间偷偷跟着我吧。”
“当然他跟着我回来我还是知道的。我不小心在他面前暴露出师父你也是修行者的事情了，他觉得好奇，才想来看看的。”
“那便好。”白如墨的师父长吁了一口气，正色对白如墨说，“以后还是要小心一些才是。”
“不过温老师一直对你不错，难得他来这边，你就陪他去山上转转。”
“哦……”温亦寒学着白如墨的语气点了点头说，“那我去换件衣服，陪他去山里走走。”
上了二楼之后，温亦寒就离开了白如墨的身体，去外面不远处等她了。
白如墨换过衣服之后套了一件厚点的外套，这才顺着两人之间的感应找了过去。
温亦寒见她过来笑了笑，顺势拉住她的手说：“走吧，我看这边的环境好像还不错，我们去山里走走。”
白如墨耸了耸肩，吐槽了一句：“听我师父说，他好不容易才选了个还算不错的环境，现在能有这种自然环境又并不太远离市区的山可不多了。”
温亦寒笑着摇了摇头：“在这边做了六年老师，我倒是深刻体会到了所谓环境污染和保护的问题——这到底是你的执念还是你的固有印象？”
“那必然是固有印象。”白如墨耸了耸肩，“我们可是从小就在学保护环境了，可实际上发展就会有破坏……”
她说到这里，突然抬头瞥了温亦寒一眼：“话题是怎么扯到环境保护上的？这可是幻境，真的想环境变好，还不是我想想就能成的事情。”
温亦寒笑了笑，没说话。
白如墨则是正色道：“其实我倒是有另一件事想给你说。当然，你应该也察觉到了。”
温亦寒温言问道：“你想说的，是有关你师父的事情？”
白如墨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这次师父‘回来’之后，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虽然直到我在医院被害之前都没有见过我师父之外的修行者，但那只是我当时的理解罢了，师父必然是见过其他修行者的。”
“至少那个杀我的人，他那个‘朋友’就是修行者，他不可能不知道。”
“那他见到你之后又为何是那般反应呢？就算修行者不像这边世界一样满地跑，也不至于见到之后还发愣吧？他明明都知道你能隐匿身形跟着我了。”
说到这里，白如墨反问道：“而且他一直觉得你接近我是有所图谋的，还是那般肯定，你不觉得不对劲吗？”
温亦寒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我接近你本来就是有所图谋的——图你这个人，你忘了吗？”
白如墨闻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认真说话，别贫嘴！”
温亦寒宠溺一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白如墨又白了他一眼，这才叹了一口气继续开口说：“我总觉得现在的师父有点不对劲，可我也不知道这样怀疑他对不对、对幻境有没有影响，总之现在我心里还是蛮乱的，但我又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说，现在的师父不对劲，到底是因为在我的幻境之中，还是说，若是在现实之中，师父发现我身边多了个你也会是这样的反应呢？”
白如墨做出疑问的时候，温亦寒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他很清楚，白如墨是实实在在觉得现在的师父不对劲，但师父是她的执念，她不想承认师父哪里不对，所以一直在自我怀疑，似乎这样就能发现问题都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在师父的身上了一样。
他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白如墨的头说：“我虽然能看你的记忆，可你师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有你自己才最清楚。”
“你现在觉得他不对劲，也许是因为现在的你是用成年人的目光去看他；也许是因为我这个变数的出现，究竟是不是他本人不对劲还很难说。”
“若是你真觉得有问题，那我们就去找出那些问题的所在来，你这样过分纠结反而不会有答案，你说呢？”
白如墨点了点头：“嗯。”
“先看看吧，好在我们的时间还多的是。”
只是她除了要彻底克服对“失去师父”的恐惧，还要借机查探清楚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