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半夜,谢明朗出门,天快亮时回来了,背着一袋子?的棉花,而带出去的衣服也全都卖空。

陆从月问他,“怎么不用棉花票去供销社买?”

谢明朗将袋子?放到炕上说,“黑市也可以用棉花啊。而且供销社的棉花供不应求,这个季节去买棉花还指不定得等到什么时候。我?今天也是赶巧了,一个郊外的农户偷偷收来卖的,价格不贵,比供销社还便宜一点儿。但是因为棉花票他要的不多,我?就给了一些其他的票据,剩下的棉花票先放着,有?用的时候咱再去供销社买。”

听他这么一解释陆从月才对黑市有?了这一个认知,她还当黑市就都不要票呢。

谢明朗放下东西转头烧火做饭,陆从月做饭炒菜虽然不行?,但熬个小米粥切个菜啥的还是可以的。所以谢明朗回来只要炒个青菜早饭就能对付了。

做好饭谢明朗也没吃,转身出门上班去吃工作餐了。

陆从月吃了饭,孙丽萍和文?教授也来了,见到炕上的棉花俩人也没问就知道是谢明朗弄回来的。

有?了棉花棉袄棉裤的进度就快了,三个人一上午啥事儿没干就往棉袄棉裤里头塞棉花了,棉花塞完,还得封口,陆从月踩着缝纫机将口封上,一件件崭新的棉袄就出来了。

孙丽萍拿起一件端详道,“真不错,里面软和,外头笔挺,那些老家伙肯定会喜欢。”

陆从月说,“现在天冷了,咱们要不要先把棉袄棉裤给送去?”

“不急。”孙丽萍说,“等中午你老师他们回来问问,可以让他们下午出去的时候穿上一身让那些人看看,要的话先交钱,晚上咱就给送过去。”

陆从月点了点头,“也成。”

中午几个男人回来吃饭,吃完饭竟吵了起来,陆从月赶紧过去问,“怎么了?怎么了?”

裴演觉得有?些丢脸,陆从月好歹也是他的干儿媳妇,总不能不给干儿媳妇面子。于是不情愿的松了手,“算了算了,我?不跟你们抢了。”

但文?教授和孙教授还有?周教授却谁也不让谁,都拽着棉袄袖子?不放,“不管,我?就要先穿。”

陆从月看着这情形便去问文教授,“文?教授,这是怎么回事儿?”

孙丽萍和文?教授在他们争吵的时候就觉得没眼看了,这会儿陆从月问起来,只能叹了口气颇为丢脸的说,“这几个老东西抢着要穿新衣服。”

陆从月一愣,接着就笑了起来,她转身出去回了东厢房没一会儿抱了一堆过来,“我?当什么事儿呢,来吧,一人一身,都是一样的,颜色自己挑。”

周教授咳了一声松开了手,“不抢了,不抢了,丢人。”

说着转头喜滋滋的去抢选自己喜欢的颜色去了。

文?教授和孙教授也不抢了,于是几个男人都挑了自己喜欢的颜色穿上,顿时喜笑颜开,忘了之前的争吵开始了商业互吹。

说你这件事儿穿着不错。

说你这件儿穿着显得皮肤白。

孙丽萍和文?教授觉得没眼看,赶紧去东厢房帮忙去了。

几个男人穿了新棉衣棉裤也不急着穿外套和裤子了,直接就这么穿着出了门。

外头的布料陆从月统一用的黑色布料,不穿裤子?也一样,但看着他们这德性几个女人就知道这是出去显摆了。

等他们出了门,陆从月她们又开始准备外套和裤子。

两位教授一个铺平布料,一个收拾陆从月裁剪出来的布料,配合默契,效率飞快。

而几个男人出了门直奔着清大家属院儿去了,在院子里好一通显摆,然后又串门聊天啥的,转头晚上就把钱都给收回来了。

这时候做一身棉衣棉裤成本并不低,哪怕陆从月一件衣服只加了一块钱的利润,这一批衣服做下来也收回来不少的钱了。

孙丽萍笑着和文?教授说,“这些老家伙总算能过个暖和的冬天了。”

趁着晚上才七点多,谢明朗带上这些棉衣棉裤和裴演几人出了门将衣服给一干老教授们送去。

陆从月烧了水泡了脚躺在热乎乎的炕上等着谢明朗回来。

到了九点多谢明朗回来了,在外头脱了衣服后才上炕靠过来说,“老教授们都很喜欢这些衣服。”

自己的手艺得到了肯定陆从月很开心,“明天我?就把外套和裤子都给做出来,晚点时候你再?给送过去。”

谢明朗点头,“好。”

他顿了顿说,“我?这么勤快那是不是该有?奖励?”

陆从月抿唇笑了笑,“行?。”

说着她没动,只说,“你自己来,我?困了。”

于是谢明朗当真就自己来了,后来他发现陆从月已经睡着了。

有?点囧。

陆从月既然说了第二天做完,果真就一天做完,外套和裤子都是在缝纫机上完成,到了傍晚的时候也终于完成。

谢明朗按部就班上班,陆从月每天做衣服,夫妻俩都很忙碌。

而京市的天更冷了,谢明朗在厢房里烧了一个碳炉子?让她们不至于太冷。而陆从月的肚子?已经很明显的鼓了起来。

周末的时候谢明朗难得休息,天没亮的时候谢明朗就把陆从月做的衣服分门别类的收拾起来直接出门去了黑市。

黑市那边上一次他就找好下家,如?今他一休息直接将衣服拿过去给那人结清账目剩下的他也就不管了。

那人叫黄三,在京城黑市做二手贩子这事儿好几年了。见谢明朗来了还挺高兴的,“你可算是来了,上次你拿来的那些衣服卖的特别好,不管样式和款式都有人喜欢,这次拿来这些可算解了燃眉之急了。”

谢明朗拍了拍袋子?说,“这些都是了,你看看。”

黄三见这边黑市人来人往就带着他往一个院子里去了,这院子的主人似乎与黄三认识,见他带人来也不觉得奇怪。

进了屋,黄三迫不及待的拿出来看了,然后点头说,“不错,真不错,你弄这些衣服样式比南边儿来的也不差了。”

说着黄三又看见有?几套呢子大衣,顿时眼睛都亮了,“这呢子大衣可真好,也是自己做的?”

谢明朗点头,“对,不过这种?衣服因为比较麻烦,所以价格也会更高。”

“没关系。”黄三得意的笑,“在全国都缺富人,但京市能缺吗?看着大家都哭哈哈的,你看着吧,这大衣一出有的是人抢着买,你只管拿来,有?多少要多少,比棉袄都好卖。”

谢明朗倒是想多弄点呢子大衣,但是呢子大衣的布料在他哥的纺织厂产量本就不高,他也只能趁着其他大成衣厂要货的时候趁机要一点,但也不多,没回能做个两三件衣服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眼下这些也不错了,黄三和谢明朗商定了价格黄三也痛快的付了钱。

黄三一脸肉疼的说,“这转眼就出去了,我?这心啊。”

“你很快不就赚回来了。”谢明朗把钱放口袋里不以为意的说,“这衣服我?加的钱不多,你转头赚的就比我?还多,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说的是。”黄三对谢明朗挺佩服的,“等下次什么时候再?送货?”

谢明朗想了想说,“就周末吧,我?一般就周末休息。”

这样也不错了,总得给他媳妇时间做出来不是。

拿了钱谢明朗就走人了,回到家的时候天刚微微亮,谢明朗脸也没洗直接回屋脱衣服躺下又搂着热乎乎的媳妇睡了一觉。

再?睁眼已经到了十点多,陆从月坐在炕桌前看书,见他醒了陆从月伸出手来,“钱呢。”

谢明朗乖乖上交,陆从月数钱,越数越开心。

也得亏于丽娟之前给了他们五百块钱,不然他们连本钱都不够,可这做了这段时间刨除成本竟然赚了三百多,这简直非常可以了。

谢明朗啧了一声道,“我?这一级厨师一个月才四十块钱,媳妇你这半个多月做的可比我?上班强的多了。”

陆从月喜滋滋的抬头看着他说,“那你以后听话点,听话姐姐给你钱花。”

“姐姐~”谢明朗掐着嗓子?声音婉转的叫了一声。

陆从月心口被他叫的发麻,顿时手抚在胸口,忍不住笑了起来,“真乖。”

说着陆从月抽了一张大团结扔给他,“姐姐赏你的。”

“谢姐姐赏。”谢明朗接了,接着给她打个千儿,一脸的谄媚,“那小的若是伺候好了姐姐,是不是也有?赏赐?”

陆从月顿时想起昨晚他要赏的情形,气的打了他一下,“一边儿去。”

谢明朗起来去做了饭,俩人吃了一顿早午饭,饭后瞧着太阳挺好,谢明朗边说,“咱去咱妈那边蹭饭去?”

“行?。”陆从月穿上棉衣下炕,俩人出了门。

两人买了二斤肉和一些排骨一起去了于丽娟那边。

到了那边的时候贺然然和谢明宇没在,于丽娟看见他们来自然很高兴,“我?早上还和你爸说你们肯定得来,果然这不就来了。”

陆从月到炉子?边烤火,笑道,“明朗难得轮到周末休息,在家闲着也没事儿就过来了。”

于丽娟上下打量她一眼说,“怎么看着瘦了,谢明朗没给你好好做饭还是太累了?”

陆从月摇头,“不是,我?其实胖了的,只不过不是很明显。”

“那你可得注意点,别太累了。”于丽娟知道她做衣服赚钱的事儿,可他们平时上班忙还真没时间过去帮忙。

转头她又看向陆从月的肚子?,现在已经快十一月了,等明年三月份就是预产期,到时候她上班可怎么伺候月子?。

这还是个问题。

于丽娟便趁着做饭的时候问谢明朗,“明年你丈母娘能过来帮忙吗?我?和你爸这工作也没法请长假啊。”

谢明朗倒是没怎么担心,“我?丈母娘估计来不了,那边嫂子?好像也怀孕了,而且小舅子?也得上学估计走不开。我?师娘说了,到时候她和文?教授白天在那边照应着,晚上的时候我?照顾他们就行?。”

话这么说于丽娟就更加内疚了,按道理?伺候月子?都是婆婆该干的活,可现在她根本就没时间,居然还得靠着儿子的干娘。

谢明朗看着他妈的表情安慰道,“妈,您别觉得内疚,其实我?师娘和文?教授觉得这样还挺好,最近也是天天去给从月打下手,她们相处的挺好。”

他顿了顿继续说,“这眼瞅着天也冷了,我?打算和老师商量一下找个休息的时候办个酒席,把认亲的事儿赶紧办了。”

“成,你爸回来再和他说一声,找个合适的日子。”于丽娟知道事情也只能这样了,那就赶紧认亲吧,反正早晚的事儿了。

谢大海原本出门有事儿了,傍晚的时候和谢明宇夫妻一起回来了。

饭桌上谢明朗又重提了一下这事儿,谢大海说,“行?,到时候要不就在你那边认亲,酒席啥的我?们出钱,需要多少钱找你妈要。”

一提钱贺然然就比较敏感,她木着脸看了眼于丽娟,然后说,“妈,您和爸这是偏心啊。”

谢明宇的脸顿时沉了下去,“贺然然,你不想吃饭就出去,否则就闭上嘴巴。”

“我?偏不。”贺然然这些天过的很糟糕,她和谢明宇的关系已经到了冰点。以前哪怕没有同?房好歹也在一张床上睡着,如?今搬去宿舍,这男人连样子都不装了,宁愿睡地上打地铺都不愿意上炕,并且三五不时的就提出离婚。

离婚?

怎么可能呢。

贺然然当初为了嫁给谢明宇费尽千辛万苦,怎么可能轻易离婚。

当然,对谢明宇她是有感情的,可惜谢明宇三年了依然看不见她的好。这三年来一直相安无事,直到老三两口子回来,一切都变了,表面的和平也没有了。

贺然然现在可以说就是破罐子?破摔,反正死活不离,她不离,谢明宇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妈,都是儿媳妇,您不能厚此薄彼,总该一碗水端平,给了老三家多少钱,就该给我?们多少钱,不然我就闹,我?去您单位闹,去爸的单位闹,我?看看到底谁倒霉。”贺然然看着满桌的人脸色难看起来,心情却舒坦极了,她笑了笑说,“反正我没工作,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是吗?”陆从月笑眯眯的看了贺然然一眼说,“你觉得只有你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吗?好巧啊,我?也是呢,而且众所周知我是乡下女人,你敢去爸妈的单位去闹,我?就敢去你爸妈你俩弟弟的单位去闹。我?挺着大肚子?,就说他们教女儿祸害婆家欺负我?一个孕妇。”

贺然然的脸变得沉了下去,难堪道,“你敢!”

这俩字如?同?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眼神恶毒的看着陆从月说,“你敢。”

“为什么不敢呢?”陆从月看着贺然然,不知道她到底哪里来的底气,“按照你说的一碗水端平,那我是不是该问妈要买两份工作的钱?这三年你在妈这里吃喝花的钱是不是也该算清楚给我??我?是不是也该问问大嫂一起问问为什么我?们没有??”

陆从月越说语气越冷,她看着贺然然说,“贺然然,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的人都该惯着你。你父母养你不容易,所以你把婆家花钱给你买的两份工作都给了自己俩弟弟,然后自己像个蛀虫一样吃婆家的喝婆家的。难道就你是爹生娘养的,二哥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爸妈养他就很容易吗?你爸妈养你不容易那是因为他们的工资都用在了自己儿子身上,所以他们都高中毕业了,你只有小学毕业。你爹妈的不容易就是供你到小学都困难,但供你弟弟别说到高中后头孩子的小学初中高中也是很容易的。”

“你,贺然然,就是个傻子,是个工具。”陆从月说的话轻飘飘却打在贺然然的身上,“你,就是你爸妈养儿子的工具而已。是不是你每次回去你爸妈都会找你要钱,说他们多不容易,说你俩弟弟多可怜?可到底你可怜还是他们可怜。他们有父母疼爱宠着,费劲一切的给他们最好的,还有?个傻逼姐姐想方设法从婆家弄钱回来供他们吃喝拉撒,他们其实幸福极了。反而是你,贺然然,你爹妈不疼你,眼里只有你的钱,你弟弟也只看见你的钱,你的婆家因为你的一次次愚蠢的行?为伤透心,你的丈夫因为你的愚蠢不想和你过日子。贺然然,你活的真是太可怜了。”

陆从月每说一句,贺然然的脸就白一分,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爸妈养大她不容易。她这些年也一直这么认为,可为什么陆从月说的时候她的心里那么的难过?

“吃饭吧。”于丽娟听完陆从月的话心里也是觉得悲哀又怒其不争,也没心思再?教训贺然然了。

贺然然早就被她的父母洗脑,心里只惦记着如?何报答自己的父母,拉扯自己的弟弟,对自己未来的路一点想法都没有?。甚至说把未来都挂在谢家身上,企图带着谢家一起拉扯贺家。

在于丽娟夫妻看来,贺然然没救了,和她计较除了生气也没有其他的作用了。

好在陆从月话说的难听,贺然然后半程没再说话,一顿饭好歹吃完了。

吃完饭,贺然然也没和人打招呼直接走了,谢明朗和谢明宇站在阳台上聊天,谢明朗说,“二哥,以后政策慢慢就好了,你和二嫂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吗?”谢明宇笑了起来,“当然是离婚,这样的妻子不离婚留着过年吗?”

看他笃定的样子谢明朗一愣,“有?办法了?”

“没办法也得有?办法。”谢明宇笑着说,“刚才弟妹的话让我突然有法子?了。对待小人你就不能用君子?的做法,咱也做一次小人就是了。”

谢明宇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今年过年总该能过个安稳的年的。”

谢明朗眉头一挑,觉得他二哥这话说的有?意思,那看来是有把握了。

既然谢明宇心里有?数,谢明朗也不再?管这个,整个人也轻松起来。虽然不知道二哥和贺然然到底什么情况,但就贺然然的情况来说留在谢家就是个祸害,早点弄出去早点安心。

回去的时候谢明朗将谢明宇的话对陆从月说了,陆从月想了想谢明宇的为人笑了起来,“那就等着就是了,反正咱们平时跟她接触的也不多。”

谢明朗嗯了一声,他牵着陆从月的手说,“冷不冷?”

“还行?。”陆从月突然哎呦一声站住不动了,谢明朗心头一跳,“怎么了?”

陆从月哭笑不得的说,“宝宝踢我。”

“踢了?”谢明朗却很兴奋,也不顾是在大街上,直接蹲下来把手就放陆从月肚皮上了。

这会儿天都黑了,可陆从月仍旧觉得不好意思,她左右瞥了一眼将他手打开,“不踢了,走了。”

谢明朗有?些委屈,“我?都没摸到过。”

陆从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自打知道孩子开始胎动,谢明朗就一直很兴奋,也非常积极想感受一下孩子胎动的感觉,可每次谢明朗摸的时候孩子就不动了,而他手一拿开又开始动,可把谢明朗郁闷个不轻。

从谢家回去小院的路得走二十多分钟,两人在这冬夜里溜达着回去的时候北风又起了,天气阴沉的厉害。

陆从月抬头看天说,“这天似乎要下雪了,明天你可得多穿一些。”

谢明朗嗯了一声,“知道了,不过也就路上冷,到了饭店厨房是很暖和的。倒是你在家里别省柴火,不够了我?再?去买点。对了,我?找黄三买了一些没有烟的碳,等到了就烧炭,烟少也不用总是烧。”

对他的决定陆从月向来不管,开锁进门,院子里静悄悄的。

谢明朗先去开了灯又去烧炕,烧炕的时候顺势把热水也烧了。陆从月进了东厢房把明天要用的布料准备好,转头对谢明朗说,“下批布料二哥说什么时候能拿出来吗?”

谢明朗抬头说,“估计也就这两天了,到时候我?去拿回来,不会耽误咱用的。”

炕烧起来了,炕上暖和和的,俩人洗脸洗脚上炕,谢明朗轻抚着她的肚子?说,“别太累了,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等过了年月份大了老坐着也不舒服就先不做了。”

陆从月没应,她觉得做衣服是她的爱好,并不觉得累。不过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就要恢复高考,自从回到京市她学习的进度就暂时停了,明年势必要好好复习了。

半夜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雪,鹅毛般的大雪花在这冬夜里簌簌的落了下来,待第二天起来时院子里满是积雪,而天也晴了。

陆从月正在烧水,谢明朗在给她准备早饭,这时候门突然被敲响了。

是谁大清早的过来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