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冥寨的人都知道宋慈惜要大婚了,大家都想着能够去参加,可是大家也都知道,他们这样的身份,若是出现在那种场合,怕是不合时宜。

这其中,蒙章同宋慈惜是最为熟悉的,所以在寨子的所有人里,蒙章是最想参加宋慈惜大婚的一人。

蒙章也有自知知明,他清楚自己什么身份,压根也没做他想。

谁知今日宋慈惜竟然后告诉他,让他大婚时早一点去,而且还当做娘家人,蒙章心里的感觉,是说不出来的。

没等蒙章回话,宋慈惜看了看一旁的朝鲁家人,凑近了蒙章一些:

“最近给你送到寨中的人多,但你也不用把他们都当成客人,那三个女人都是朝鲁的家人,寨子里都是男的,他们在也不方便。过会儿你便将人送到村落里去,其他的你看着办就是了。”

“好,不过咱们寨子里养这些人还是不成问题的,若是你那边还有什么人要送,不用左右为难,直接让人送上来就是了。”

宋慈惜笑着摇了摇头,她虽心善,但也不是什么人都会救的。

像佐力和朝鲁,这些人于她都是有恩的,所以宋慈惜才会一管到底。其他不清楚底细的人,哪怕元冥寨在是个土匪寨子,宋慈惜也不会轻易就把人给送进来。

想到这,宋慈惜突然转头看向身后的佐力,佐力愣了一下,开口询问:

“小姐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佐力,你家那几个亲戚都送去村落了,你是自己过去瞧瞧,还是我找人把他们领过来?”

听到这话,佐力脸色明显变得有些不太好:

“小姐办事奴才向来放心,既然他们不在这里,奴才就不麻烦还折腾着见他们,便让他们好好在寨子里生活得了。”

佐力这话说的十分的反常,宋慈惜已然察觉出来,看起来佐力好像并不想见他们,宋慈惜也不想逼迫他。

“那也成,你下去等一会儿,再过半个时辰,咱们回府去。”

说完,宋慈惜叫着蒙章进了屋子里,这次宋慈惜觉得怕是自己最后一次来元冥寨,所以要交待的东西还有许多。

进屋后,宋慈惜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便开始安排:

“蒙章,寨子里有你有很放心,以后我若是在想来,怕是比登天都难。不过迎夏与付名前段日子来打理元冥寨,应该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吧?”

蒙章点了点头:

“迎夏姑娘和付名大兄弟都很尽心,虽然他们一开始对咱们寨子不太熟悉,但是接触一段时间后,便能上手了。

特别是迎夏姑娘,她可所谓是我见过除了你以外,最为聪明的姑娘家了,而且人也勤快,咱们寨子里的东西有不少都很欣赏她。知道她是你派来的人后,更加的愿意听她的。”

“那以后我将迎夏与付名留下来帮着你一起打理寨子,你应该没有其他的意见了吧?”

蒙章脸上难掩失望之色,但是他也知道,宋慈惜总是要继续好好生活的,如果元冥寨将她彻底捆在这里,根本就不会是她最好的归宿。

元冥虽然把元冥寨交给了宋慈惜,但是元冥一切出发点都是想让宋慈惜好。

宋慈惜身上有着元冥最后的寄托,蒙章一切全都明白,只是一时之间亲耳听到宋慈惜不能在来,还是有些伤感罢了。

“大当家既然已经将寨子托付给你,那你便是咱们最为信的过之人,你怎么安排咱们怎么听。不过若是以后还有那么一丁点的机会,也别忘了回来给大当家在上柱香。”

其实,元冥的骨灰都埋在元冥寨的后山,可是宋慈惜也给他在藩王府立了灵位,而且栾念也在宫里给元冥立了灵位,里面放的是元冥生前穿的衣服,可以算是一个衣冠冢了。

宋慈惜从未忘记过元冥半点,蒙章话都已经说的到这分上,宋慈惜也能够理解。

“蒙章你放心,我不是不在管元冥寨了,如若有半点子机会,我也会同皇上说的,皇上与元冥也是过命的交情,他虽现在登基为帝,可是心里一直没有忘记元冥。”

蒙章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宋慈惜将怀中带来的银票放到了桌上,这是栾念早先准备好的,就等着宋慈惜最后上山时,让她交给蒙章的。

这些银票数目不少,足够再建一个元冥寨的,蒙章起初不要,毕竟元冥寨根本也不差银钱,可是最后听到这是栾念的意思,蒙章还是收下了。

“对了,元宝过几日我会让人送上山,银子自小在我身边长大,我便一起带进宫了。你且好好养着,也算是元冥留下来的念想了。”

宋慈惜最后交待着,蒙章全都点头应下,又说了一会儿子话,时间过的极快,转眼宋慈惜便要离开了。

元冥寨里的人并没有全都出来相送,而是只有蒙章自己,宋慈惜觉得送的人多了,那样伤感的离别场面,她是不愿意看到的。

蒙章一直将宋慈惜送到山脚,直至马车都没有影子,也迟迟没有回去。

大婚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了,宋慈惜一直盼着的事,眼瞅着也要到了。可是这几日她天天晚上睡不好,心中的担心似乎越来越多了。

本来宋慈惜吃着补膳,可是最近却肉眼可见的瘦了,束欢找不出来原因,也找了川芎替宋慈惜看,但却查不出来半点。

该吃的东西比平日里都多,可是宋慈惜还在瘦,而且精神也渐渐萎靡,人看起来整个困的不行,但躺还是愣是睡不着。

看着宋慈惜这样天天下去,束欢觉得不是个事,但宋慈惜还坚持说自己无事,束欢没有法子,只能偷偷去将军府,让张风野进宫时给栾念捎个口信。

离大婚还有不到七日的时间,又到了睡觉的时候,宋慈惜喝了安神药,一脸难看的躺到了床上。

下人熄了屋内的烛火,宋慈惜瞪着双眼躺在微暗的房里,刚刚本来已经困到睁不开眼睛的她,却突然十分的清醒,半点困意都不见了。